第11節第三十八章圍攻下碣隅里（b）
第三十八章圍攻下碣隅里（b）
28日入夜後，天空開始飄下鵝毛大雪，抬眼望去一片蒼茫，幾米之外不辨人影。浪客中文網志願軍58師攻擊部隊冒雪出擊下碣隅里。
指揮所里，志願軍58師師長兼政委黃朝天心里滿肚子憋屈，卻不是因為天氣惡劣，模黑夜戰正是58師的看家本領；讓黃師長窩心的是兩軍步兵尚未接戰，師里的4門山炮就被美軍下碣隅里的炮火徹底摧毀了——就在28日下午，志願軍山炮陣地向不斷射擊的美軍榴彈炮開火後，隨即被美軍鋪天蓋地的炮火覆蓋。戰後查明，幼小的中國志願軍炮兵是中了美帝的奸計︰美軍連續不斷地射擊都來自同一門遠離主陣地的誘餌炮，當志願軍炮兵摧毀那門充當誘餌的炮時，也暴露了自己陣地的方位。美帝不缺炮、不缺炮彈，黃師長手上可就只有那幾門山炮，一招不慎，志願軍58師就將炮兵輸了個精光。
黃師長其實是個很注重炮兵火力的人，在別的師因道路難行而縮減炮彈攜帶量時，58師還是咬著牙背過來充足的迫擊炮彈。28日夜里10點30分，在火力偵探組撤回來後，志願軍58師集結的18門82毫米迫擊炮（每門炮配彈90發）和54門60毫米迫擊炮（每門炮配彈60發）一起開火，向美軍下碣隅里防線實施了足足30分鐘的炮擊。——在整個長津湖戰役中，58師的這次炮火準備是9兵團各部所實施的最豪華的一次，不過也就僅此一次。嘹亮的軍號聲中，58師對下碣隅的總攻開始了。
首戰即決戰，長津湖戰役中進攻的志願軍部隊都是如此。選擇這樣的戰術，並不是出身黃埔的宋時輪上將的命令，而是前線的師團長們根據部隊的實際狀況，不得不采取的對策。各進攻部隊從11月22日離開集結地時，都只攜帶了一周的糧食，官兵身上的御寒衣物也嚴重不足，每天都有許多士兵凍死凍傷。長痛不如短痛，官兵的心思都高度一致，早打早好——要麼打贏，用繳獲的物質改善生存狀況；要麼被打死，免得再受凍餓之苦。
主攻下碣隅里西南方的是58師173團，其1營由西向東、2營由南向北，撲向美軍i連的陣地；173團3營和配屬173團作戰的174團3營一起，撲向飛機場前面的美軍h連陣地。小口徑火炮的威力不足以蕩平美軍陣地前沿的障礙物，進攻部隊還得再用**包來清除鐵絲網，當**包用完後，就只能將手榴彈捆成一束來使用。
當志願軍步兵的進攻速度因為障礙物而慢下來時，美軍的交叉火力就掃了過來。輕重機槍、迫擊炮、坦克和步兵手上的步槍，在陣地前織成一片火網，吞噬了進攻的人潮。這是真正的人海攻勢，美軍指揮官托馬斯？里奇中校這樣描述他見到的場景︰那就像是一整塊地站了起來並且向前走。
激戰至23時30分左右，174團3營在副營長姚根連的率領下，將木板鋪壓在鐵絲網上，步兵踩著木板快速地沖過美軍陣地前沿的鐵絲網後，一鼓作氣突破了h連的防線，直沖到美軍h連指揮部附近。沖進美軍陣地的志願軍士兵用沖鋒槍，掃射了路經的每一個帳篷，終于發現了美軍的廚房和堆積補給品的帳篷。
食物和御寒衣物對志願軍戰士的吸引力太大了——據時任173團副政委的項遠回憶說，他和副團長奉命到1營去督戰，兩天里都只吃了兩個凍土豆。團級干部都只能混到兩土豆，普通士兵能吃到什麼就不難想象了！死也要做個溫飽鬼，于是一部分戰士留在了廚房和補給品帳篷周圍；另一部分戰士（174團3營8連）在姚副營長帶領下繼續往前沖，一直沖到正在施工的機場跑道上。
美軍陸戰隊有個信條，每一個陸戰隊員首先是一名步槍兵。當志願軍戰士沖進機場工地時，陸戰隊第一工兵營d連的這幫「建築工」（這種修路架橋的事，在已經崛起的富裕中國，現在一般都包給臨時工干了），停下手上的活計，操起步槍就和志願軍8連的士兵干上了。
機場跑道上空蕩蕩的，啥也沒有；凍土層堅硬的就像水泥地一樣，志願軍攜帶的**包只能將地面炸出一個小凹坑，受命前來破壞機場的姚副營長一見之下，差點就淚奔當場。美軍「建築工」們有推土機遮擋子彈，8連的士兵則暴露在光禿禿的跑道上，干吃子彈。這種情況下，誰不撤退誰就連做屁民的機會都沒有了。撤出機場後，姚副營長拒絕了上級要求他再次率兵突進機場的命令。戰役結束後，在20軍休整重編時，姚根連被降級使用（據說，僅僅是據說），戰爭結束後立即復員回地方工作。
美軍對突進陣地的志願軍展開了兩次反擊，第一次在零點前後，由大約50名通信兵和工兵組成的反擊分隊，向志願軍發起反擊，最後無功而返；第二次在凌晨3點，由里奇中校的作戰參謀格蘭迪？米切爾中尉帶領著25名陸戰隊員，在前面失利的反擊分隊的協助下，成功地堵上了防線上的缺口，並肅清了突入進來的志願軍士兵。
從東面向美軍發起進攻的是172團。奉命率領經加強後的172團3營9連前去奪取東山的副營長吳國祥，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在團指揮所領受命令後，團政委李樹人將他的口糧——兩個凍土豆，給了吳副營長。在奔向東山的路上，9連一度迷路，（志願軍使用的是十幾年前日本人繪制的地圖，和當前地形難免有出入），幸虧隨隊的翻譯找到一個當地老人問清了道路，9連才能模到東山下。經過路上一番周折，9連抵達東山時已經是29日凌晨2點，兄弟部隊已經鏖戰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