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三十八章圍攻下碣隅里(d)
第三十八章圍攻下碣隅里(d)
29日白天，最激烈的戰斗發生在古土里和下碣隅里之間的公路上。志願軍20軍60師伏擊了增援下碣隅里的德雷斯代爾特遣隊，取得了長津湖戰役中次好的戰績。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德雷斯代爾特遣隊的前鋒（由美軍陸戰1團g連、坦克d連、英41特遣隊主力組成），共計300名步兵和100名坦克兵，在19時15分闖過志願軍的層層阻擊，進入下碣隅里防御圈。
在29日這天，美軍陸戰隊還獲得了一個意外的大禮包——由里奇中校組織的「美分黨」一大早就外出工作，在下午就帶著可以挽救美軍命運的情報返回下碣隅里。志願軍58師29日夜間的集結地域，被美軍完全掌握了！
11月29日夜，月色明朗，美軍陸戰隊航空隊的飛機傾巢出動，直撲志願軍58師的集結地域。照明彈將整個地面照得如同白晝，各類飛機輪番撲下來，用燃燒彈、重磅炸彈對目標區域進行地毯式轟炸；戰斗機追逐著逃生的志願軍戰士，用火箭彈炸、機關槍掃射。美軍飛行員在戰後回憶說，那天晚上隨便丟一顆炸彈都可以炸死一打中國士兵——此話雖然夸張，卻從側面反映了當晚58師的慘痛經歷。
已經集結好的士兵被打散了，各單位已經不成建制，志願軍58師師長黃朝天不得不取消了29日夜間對下碣隅里的攻擊。30日天亮後清點部隊，58師發現自己還能戰斗的士兵已經只能編成12個作戰連隊了。
11月30日，總是勇猛向前的第10軍軍長阿爾蒙德少將飛抵下碣隅里（步7師巴爾少將隨行）。在史密斯少將的指揮帳篷里，阿爾蒙德、史密斯、巴爾以及從後浦過來的豪茲準將一起討論了當前的局勢，大家一致認定柳潭里和新興里被圍的美陸軍部隊，必須先撤進下碣隅里集結，然後一起向咸興「撤退」。就在這一天，陸軍步7師的費斯特遣隊的指揮權也劃歸陸戰隊的史密斯少將。
謹慎、細致，具有學者風度的史密斯少將終于笑了，「總是勇猛向前的阿爾蒙德」要撤退了！從仁川到漢城的作戰中，所受的屈辱洗刷干淨了！當天，史密斯少將對自己的作戰主任坦言，可以完全忽視第10軍軍司令官了。——最後奧立佛？普林斯？史密斯在陸戰隊升到四星上將，而阿爾蒙德僅以中將餃從陸軍退役。會笑的，最後笑，這話可要記牢了。
獲得了戰場指揮權的史密斯少將在這天指示豪茲準將直接給被圍在新興里的費斯中校發布一道命令，要求他的部隊自己打回下碣隅里；針對從柳潭里後撤的陸戰隊，則對自己的心月復說，如果他們「在規定的時間前還處于被阻斷的狀態，我將會派一支戰斗隊去解救他們」。在後浦的陸軍31團團部和坦克連，一共324人，在30日晚上6點前撤進下碣隅里，並立刻就被布置在北面的防御線上。職場詭詐，不是老大的嫡系，就注定是挨刀的命！
30日夜，58師再次從東面和西南兩個方向，對下碣隅里展開進攻。——在美軍的記錄中，參與這天晚上進攻的部隊還有志願軍59師176團；在日本人編的戰史書籍中，還列出了59師176團在下碣隅里的死傷數字。這與國內的資料不符，外方資料也沒有列出176團的進攻方向。志願軍59師176團還真是個神秘的團，沒有確鑿的資料來說明這個團是怎麼就打沒了。
西南面美軍陣地堅固，戰斗沒有什麼懸念，就是一個屠殺場景的重演；東山方向的進攻則取得了一些進展。東山上，志願軍172團參謀長劉錫文親臨前線，將2連剩余的34人組成一個突擊排，向美軍陸戰1團g連據守的小高嶺發起突擊。志願軍戰士吸取了前面作戰的教訓，這次投擲的手榴彈都是在美軍頭頂爆炸（拉了弦不出手，既要技術還要勇氣啊！），然後就蜂擁而上直接將美軍（g連1排）趕下了小高嶺。
拖著陣亡的同伴，美軍士兵連滾帶溜一直退到山腳處，才在英軍第41特遣隊的幫助下，重新布置好了一條新防線。從泗水里撤回來的那幫「美國木匠」則沿著鐵道線，在g連的殘兵和英國人背後建立了一個後援陣地。當志願軍的一發迫擊炮彈擊中美軍燃料堆後，燃爆的汽油（一共70桶）將戰場照得如同白晝。
天亮後，在猛烈炮火的支援下，以英軍第41特遣隊為主，英美聯軍共同發起了一次反攻，重新奪回了小高嶺。當美軍飛機將東山的志願軍士兵壓制在戰壕里，不敢露頭時，小高嶺上的英軍士兵開始做一件幾千年前的戰爭中勝者常做的事︰將死亡的敵方士兵的尸體壘成一個尸堆，在炫耀勝者武功的同時，打擊敵方士兵的士氣。當英國人在抬起這些尸體時，他們駭然地發現部分中國士兵還穿著只絮了一層薄棉的軍裝。此後幾天，東山的戰局就呈現這樣的僵持狀態︰美軍攻不上東山主峰，志願軍也拿不下小高嶺，只有那個尸堆在不斷長高。
12月1日下午2點50分，一架c-47緩緩下降、觸地、滑行、停穩；半個小時後，飛機載著25名傷員在崎嶇不平的跑道上加速、抬頭、離地、越過群山。下碣隅里和外界又聯系上了！被圍困的美軍士兵在飛機升空時，爆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按美方戰史的說法，這一刻就是長津湖戰役的轉折點。
史密斯少將在跑道開放後做出的第一個決定，是空運補充兵進入下碣隅里。很快，大約有500人被送進下碣隅里，減員嚴重的各連隊都得到了補充。幾天後，空軍每天就能給下碣隅里運來100噸物質，並在返航時帶走傷員。在現代戰爭中，沒有制空權的一方，就是將對手四面圍困也不能叫徹底包圍了，因為還有第五條路，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