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第九十一章執迷不悟
第二天，賴生懶洋洋地起床去掃廁所時，廁所已是贓污不堪，臭不可擋。群眾的意見很大。
當他的頂頭上司找他去談話時，很嚴肅向他指出︰「你怎麼對工作這麼不負責任？掃個廁所都掃不干淨，你是不是沒有按時掃廁所？現在群眾的意見很大，再這樣下去，要扣你的工資才行！」
「我，我，我每次都按時掃了呀。這些人也太不講衛生，屙了屎又不用水沖一下。有的人還把屎拉在外面，我每天掃一百次都還會是贓的。」賴生皺著眉頭，盡量為自已辯護。
「不管怎樣，保持廁所的清潔就是你的責任。如果連這個都不能保證，那你只有侍崗了。到時你就不要說我對你不客氣。」上司見他連自己身上都弄不干淨，對他這個人很瞧不起。
「那我盡量掃干淨吧，這還不行嗎？」賴生很怕丟掉這個飯碗，膽怯地說道。
「這次對你是個警告，如果以後群眾對你還是有很大的意見，那你這個工作就只好讓給別人。」上司望著賴生，鄭重其事地說道。
賴生知道，現在廠里是人浮于事，待崗的人很多（待崗沒有工資，只拿少量的生活費）。如果被人擠掉這份工作，上面又沒有人幫講話，那他就意味著失業，所以他听到上司這樣說，連連點頭說︰「你放心吧，我會盡力做好工作的。」賴生低著頭，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從此以後，賴生對工作不敢偷懶，每天都按時把廁所掃得干干淨淨的。
這個月領了工資後，馬上買回些雞鴨魚肉，喝了些酒解了饞。他學精明了，把余下的錢，首先把自己一個月要吃的米買回，用一個月的煤也買回，至于菜嘛，有錢就買一些，沒錢的話到別人的菜地里摘幾片紅苕葉煮一煮也能當菜吃。差李厚梅倆口子十塊，他慷慨地還了。他知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道理。李厚梅倆口子為人厚道，這為他有急事時，再向他們借錢留了一條後路。至于其他的債主一拖再拖，巴不得債主把借款忘了才好。當債主追著向他要錢時，不管債主說出多麼難听的話，他就擺出死豬不怕燙的樣子，又能怎樣？
賴生的老媽知道他領了工資後，趕緊背著孩子跑過來朝他要錢，生怕他又把錢送到麻將桌。一進門，賴生正好在床上睡懶覺。她把背上的孩子放下，讓他坐在他爸的身邊，然後拍了拍賴生︰「快起來吧，你兒子來找爸爸了，你只知道一個人在這里舒服，不管你的崽崽了？」
突然有人拍他，他一下子驚醒，一見是他媽，身邊坐著兒子，面無表情地說︰「我剛剛睡著，你就把我吵醒了，有什麼事啊？」
「還用問嗎？你不是拿了工資？老婆不養了，你兒子要不要喂大啊？」老媽生氣地說道。
賴生心想，兒子有爺爺女乃女乃養著。爺爺女乃女乃都有退休金，還怕餓死他不成？再說，買了東西、還了錢後，所剩下的也沒有多少了。他要是有幾天不玩麻將的話，總象掉了魂樣，感覺到很不自在的。他還是有那個念頭，想把這點錢，再拿去賭一賭，贏些回來再說。他對老媽說︰「工資我都拿去還債了，還剩下一點點，我也要吃飯呀，你總不能叫兒子餓死吧？過一段時間，我想點辦法再送點錢回去。」
說完，他坐起來，孩子用天真的眼楮望著他，他模了模孩子的頭，心里感到有點愧疚。
「你的工資，要合理安排，不要再去賭了，照理說，吃飯還是夠的。這個月你就不要再借債了，下個月你一定要把崽崽的生活費留出來，要不，我就把崽崽摔給你，我們也管不了。你這麼大的人，我說多了你也不高興，我只求你以後少要我們操點心，拿出一點錢來養你的崽崽就行。」老媽望著賴生好言好語地說道。
「我知道！老是那幾句話，我听膩了！」賴生一邊下床，一邊皺著眉頭說道。
「快叫爸爸，給點錢去買糖吃。」老媽抱起孫子，指著賴生說。
「爸——爸。」孩子剛學會叫爸爸，吐詞不清地叫道。
賴生抱過孩子親了親，從衣袋里掏出五角錢來放進他的小口袋。
「乖乖，這錢叫女乃女乃給你買糖糖吃吧。爸爸忙，顧不上你啊，好好听爺爺女乃女乃的話，有空我就去看你。」說完，他就把孩子遞給老媽，望著她說，「媽，我要去上班了，現在廠里抓得很緊，搞得不好就會被炒尤魚的。你還是帶著他回家吧，你和老爸還可以互相照顧一下。」
老媽苦笑了一下︰「這真是我前世識的德，養大了兒子，還要養孫子。沒有辦法啊，那我只好回去喝點稀飯吧。我身上沒帶錢，你給我二塊錢總是有的吧？我要坐車，下車路過菜市還要順便帶點菜回去。」
賴生從衣袋里掏出了幾塊錢來，抽出了二塊遞給老媽︰「我也只剩下一點點錢，還要留著糊口。等我找到錢，再多給些你吧。」說完，他就把孩子放到老媽的背上，幫她背好孩子，然後對老媽說，「走吧，我們一起出去，再不走，我就要遲到了。」賴生巴不得老媽和孩子快點離開他這個已不成家的家。他沒有能力養活他們，更不想與老媽再嘔氣。
賴生和老媽分手後，想著快點完成掃廁所的任務，然後再去打麻將。他有幾天沒有玩這東西了，心里憋得慌啊，發財的一線希望總是寄托于麻將桌上。
他一掃完廁所回到家里，隨便吃了點中午煮的稀飯和早上買的二個饅頭，總算是想到要換件干淨的衣服，然後就急匆匆地去打麻將。
……
已是深夜十二點多了，賴生懷揣贏到的幾塊錢，喜氣洋洋地回到家里，心滿意足地倒床就呼呼地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他買了些熟菜回，再自已炒了些花生米，打了二兩白酒，就津津有味地吃喝著。他對今晚打麻將要多贏些錢回來，充滿了信心。
這晚，當人們都酣酣地入睡時，他才從麻將桌上撤下，沒精打采地披著星星和月亮回到家里，掏出口袋里的錢，仔細數了一下，進一步證實了自己輸了十塊另五角錢。唉，今天真霉氣，怎麼老是搞得放炮？明天我一定要把它贏回來才行。他感到身心疲憊，帶著深深的遺憾睡覺了。
次日晚上，他的麻將戰績基本上持平，頂多贏了一角錢吧。他期盼著來日再多贏些錢，帶著夢想，進入到夢鄉
就這樣，日復一日，他的生命和精力就在麻將桌上漸漸地消耗，但總也沒有園他的發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