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會揣測,長姐被廢冷宮沒幾日就死了,只怕是被害死的;還有人會揣測,長姐畢竟曾是妃嬪,又誕育了永陽公主,死得不明不白,陛下竟然不徹查,可見世間男兒皆薄幸,天子涼薄又寡恩。」文君逸語聲如水,又如陌上花開,明媚從容,「草民斗膽冒犯,請陛下恕罪。」
話說到這份上,意思還不明顯麼?
此言已經冒犯天威,對天子是大不敬之罪。但他就是要這樣說,就是這般大膽,就是要天子無話可說。
龍熠天的手背青筋跳動,這個文君逸,當真不簡單。
「微臣參見陛下。」
一道清朗的聲音打破了寂靜與凝重的氣氛。
東方洛在殿外站了片刻,听見了文君逸的話。
如此文弱書生,卻不懼天子之威,的確有種。
她對文氏父子道︰「二位誤會陛下了。其實,陛下早已命司禮監戒嚴靜心閣,還吩咐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李院判明日早朝後為文氏驗身。文大人,文二公子,明日可至靜心閣等候消息。」
文景安沒想到有這麼一出,愣住了;文君逸微微一笑,行禮謝恩,然後拉著文景安告退。
「陛下,微臣擅自做主,請陛下恕罪。」東方洛躬身、低首。
「罷了,朕原本也是要這麼說。」龍熠天並非怕了文家,只是被文君逸的話氣著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怎麼進宮了?」
「微臣听聞文氏父子匆匆進宮,便來瞧瞧。」她輕笑,「文氏父子唱雙簧的功夫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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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後,文景安匆匆趕到靜心閣。
文君逸得到龍熠天的特準,進宮旁觀。
靜心閣小小的寢殿,站了不少人,除了李院判和文氏父子,還有衛征和東方洛。
大半個時辰後,驗身完畢,李院判一聲不吭,說去請陛下來此。
又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御輦駕到,龍熠天坐在大殿主座,問驗身結果如何。
「陛下,文大人,文氏身上無傷。」李院判道,「微臣用試毒的針插喉和髒腑,文氏的髒腑有毒,這便是其真正的死因。」
「李大人,你意思是,竹兒中毒身亡?」文景安目眥欲裂,究竟是誰毒害竹兒?
「文氏中毒,並非從咽喉進ru,換言之,文氏的茶水、膳食並沒有被人落毒。」李院判百思不得其解,「陛下,微臣無能。」
文景安又悲痛又憤怒,「陛下,竹兒被人毒殺,還請陛下徹查,還竹兒一個公道!」
文君逸道︰「陛下,長姐雖是庶人,但身在後宮,還是後宮中人,更是永陽公主的生母。為了永陽公主,請陛下下令徹查。」
龍熠天首肯,吩咐衛征徹查。
然而,查了兩日,毫無進展。
第三日,文氏的近身侍婢雲容偷偷出宮,與文君逸踫面,對他說了自己的發現︰雲容逮到靜心閣的宮女小魚兒,夜班人靜之時,小魚兒慌里慌張地將一只芙蓉香囊燒了,雲容湊巧看見,逼問之下,原來這只芙蓉香囊是小魚兒為文氏縫制的,香囊里放了安神的香草,也放了一種西域奇香。
**是誰落毒害文氏的,是洛洛嗎?今日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