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驪山別墅
一樓,絲歡的臥室,只亮著一盞橘色床頭燈,滿室的溫馨。♀
敲門聲響起,皇少冷的聲音傳了進來,「媽,我有事找你
「進來吧
絲歡靠在床頭,將手里的書放在一旁,看著推門大步走進來神色有些嚴肅的皇少冷,不禁開口問道,「冷,你怎麼了?恁」
「媽,穿上衣服,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皇少冷席卷了一身涼意,就像剛從外面回來,神色匆忙中帶著幾分焦急。
絲歡從未見過自己兒子這麼不淡定過,一顆心也拎了起來;掀開被子下床,原本想再問些什麼,可直覺告訴她事情緊急,雖然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最終還是選擇快速走進換衣間,快速換上衣服,就跟著他走出了臥室。
整棟別墅沒有看見一個人,就連平時外面的守衛都消失不見,絲歡看了走在一旁的兒子一眼,繼續選擇沉默蕩。
皇少冷親自開車,帶著絲歡一路朝目的地而去,半個多小時後,駛進了牡丹亭別墅區,停在了其中一棟別墅前。
車門打開,絲歡下車,便看到站在一旁的陌生男人。
高大挺拔的身型,俊朗冷硬的面容,雖然有黑夜的掩蓋,但她卻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冷傲高貴。
一直以來,在絲歡心里,年輕人,沒有那個男人能比得上她的兒子。
但這一刻,她這種堅定的信念似乎有些許動搖。
當然,她的這種信念的動搖並不是比起眼前這個男人,皇少冷突然失去了優秀的光環;而且,在她心里,兩人不分伯仲同樣優秀完美。
「冷,這位是……」
剛是他替自己開的車門,從穿衣神態來看,他肯定不會是保鏢之類的隨行者。
「龍昊天
淡淡的三個字,卻沒有讓人感覺到有一絲不禮貌的感覺;仿佛這就是他一貫的說話風格,不管何時何地,不管是面對的是誰。
即使,眼前的絲歡,是他未來的丈母娘!
「你好,我是絲歡,少冷的母親
絲歡說著竟然朝龍昊天主動伸出手去。
一旁的皇少冷眉頭一抖,隨即,一把抓住絲歡伸出來想要和龍昊天握上一握的手,拽著就朝屋內走去。
「握什麼握,你身份尊貴,要握也是他主動找你握,真是,一點丈……咳咳意識到差點說漏嘴的皇少冷立馬閉上了嘴巴。
絲歡被皇少冷拽著,一邊往里走,一邊回頭朝跟在身後面色冷冽的龍昊天笑了笑,然後一臉嗔怪地對皇少冷道,「你這孩子,什麼身份尊貴?什麼主動不主動,那年輕人我看著挺好,你和他很熟?」
「干嘛?」
皇少冷一路拽著絲歡走進客廳。)
他原本以為,母親在听到暖暖就在眼前的那一瞬間,肯定會欣喜萬分地直接跑過去找暖暖,然後母女重逢團聚,皆大歡喜。
可……
看著絲歡呆傻的模樣,皇少冷心底一緊,難道是沖擊力太大,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太過于激動,心髒無法承受,身體出毛病了?
皇少冷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抱起呆愣的絲歡就朝門外跑去,只是,還沒跑幾步,就听見絲歡大叫一聲,「少冷,你要帶我去哪兒?」
「醫院!」
「去醫院干什麼?」此刻的絲歡徹底回過神來,滿眼激動地說道,「趕緊放我下來,我要看暖暖
「媽,你原來沒事啊?你……」
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卻在心底總有那麼一個兩個三四個特別在乎的人。
皇少冷很傲很拽很清冷,可以對誰都不屑一顧,但絲歡,他的親生母親,他不僅尊敬她更愛她。
目前為止,世上還沒有哪一個人在他心里佔的份量超過絲歡!
親媽的地位,屹立萬年不倒!
「臭小子,我腿有些哆嗦,你抱我過去,行不?」
絲歡緊緊地揪著皇少冷的衣袖,一臉的可憐兮兮,那模樣,一點不像平時溫柔賢淑穩重大方處事得體的皇家夫人。
有句話叫做‘近鄉情更怯’。
而此刻,絲歡明明知道她尋找了二十二年的暖暖就在眼前,明明知道該直接沖進屋去,與孩子相認團聚。
可是,很丟臉的是,她的腿在哆嗦,她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
太過于興奮和激動會這樣?
突然要面對丟失了二十二年的親生骨肉,她膽怯了麼?
皇少冷唇角微揚,「好,我抱你進去,不過她好像正在睡覺,你只能先等一會兒,先別吵醒她
「嗯,我保證
此刻,龍昊天站在房門前,看著皇少冷抱著絲歡走過來,伸手輕輕擰開、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臥室內,只留一盞暗淡的床頭燈,白沫靜靜地睡在被子里,呼吸均勻,似乎睡得很香。
皇少冷將絲歡放在床邊,待她站穩後才松開手。
絲歡慢慢靠近床邊,伸手撫著床沿,俯身看著將半邊臉埋進被子間的白沫,抬手,顫抖著,輕輕地挑開一旁的被子,露出了白沫整張臉來。
剎那間,她突然收回手去,一把捂住了嘴巴,眼淚再次‘嘩嘩’滾落,猶如洪水潰堤,一發不可收拾。
突然,她轉身一把抓住一旁站著的皇少冷,嘴巴張了張,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冷,她是暖暖,是暖暖,真的是暖暖,我的暖暖……」
情緒激動到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皇少冷反握著她的手,點頭,「是,她是暖,咱們家的暖
「我能……」
「咱們先出去,等她醒來好不好?」
在絲歡面前,皇少冷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的冷傲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和高傲,此刻的他,完全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
「不,我就坐在這里等她醒來
絲歡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坐在床邊,直直地看著睡夢中的白沫,死活不走了。
皇少冷無法,只得抬眼求助于站在一旁自進來一直沉默不語的龍昊天,龍昊天看了他一眼,一直緊抿的薄唇微微張開,「伯母,這次讓你過來,也是有事要給你說
「什麼事說吧
絲歡連頭也沒抬,那雙眼楮仿佛是粘在了白沫臉上,扯都扯不開。
此時此刻,在絲歡心里,天大的事都沒有她看暖暖重要。
龍昊天的黑眸微沉,隨即開了口,「我在外面等你!」說著,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絲歡一愣,抬頭看了一旁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皇少冷一眼,「他剛說什麼?」
皇少冷聳聳肩膀,隨即抬腳朝外走去,「我在外面等你!」
絲歡又愣了一下,隨即回頭看了白沫一眼,這才戀戀不舍地起身,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房間。
片刻後,客廳沙發上,三人面對面而坐,龍昊天看著絲歡,一臉的冷峻嚴肅,開了口,「她中毒了
「什麼?」
就像剛剛听到她的暖暖就在眼前的時候,絲歡一下子就驚住了。
只是,上一刻,眼里是激動和喜悅;而這一次,卻是滿眼的驚慌。
「中毒?中什麼毒?趕緊送醫院啊,還等著干什麼說著,她起身朝臥室沖去,一旁的皇少冷一把將她抱住,使勁地摁坐在身邊位置上,「媽,你先別急,听他說完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這一刻的絲歡好似突然間變得理智起來,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皇少冷,然後看向坐在她對面位置的龍昊天,他一臉沉重的表情讓她的心猛然一窒,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動。
不!
不會!
她的暖暖不會有事!
她才剛找到她……她才找到她就要失去她嗎?
不要不要!
「伯母,听少冷說你是苗人?」
「嗯
絲歡不清楚為什麼龍昊天會這樣問她,她的身份很特殊,只有她的家人知道,外人一概不知。
就連皇少晴,她一直都瞞著。
此刻,听他說是少冷告訴他的,心底愈發不安起來。
難道……
「那毒,是苗人下的?」
「是
龍昊天的答案讓絲歡重重地松了口氣,一顆拎著的心也緩緩落了下來,「你們倆快嚇死我了
「媽,你能解那毒?」皇少冷看著自己的母親,「那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蠱毒,據說,是苗人最神秘一族的東西,你有沒有听說過?」
「蠱毒?」絲歡的眉頭緩緩皺起,臉上表情有些凝重,「因蠱毒太過于陰毒殘忍,苗人大族的族長,也就是你的外公,在很早之前就下過命令,不準再有族人私自養那毒,違者必受重罰,這究竟是誰敢這樣猖狂?竟敢用蠱毒傷人?」
「一個叫做綠蘿的女人!」
「找到她了?」
「沒有!」龍昊天臉色陰冷,「不過,即使是掘地三尺,我也會將她找出來!」
「蠱毒只能由養毒的人來解,除此以外……」絲歡眼神一閃,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找臥室走去,「我先看看是哪種蠱
龍昊天和皇少冷對視了一眼,隨即,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朝著臥室方向走去。
臥室內,白沫依舊睡得很沉,絲歡坐在床邊,將被子掀開一個角,輕輕地將白沫的胳膊拉了出來,然後搭上她的手腕,微微凝神。
她的身側,龍昊天站在那里,幽深的視線落在那截皓白縴細的手腕上,愈發深邃;插在褲子口袋里的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他在緊張!
從來都是一顆冷硬的心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顧倨傲自大俯視一切的龍昊天,緊張了!
他會找到那個叫綠蘿的女人,但他卻害怕,找到的只是她一具沒用的尸體。
銀蛇在本質上和他極其相似,都是屬于冷血無情之人,也同樣都屬于即便是丟了命也不會認輸的那一類。
在他們的人生字典中,永遠沒有‘輸’這個字!
他的王國被他給摧毀了,于是,他暗中報復,將復仇的種子種在了他最愛的女人身上。
這一場博弈,他毀了他的基業,他傷了他的女人!
看似誰都沒贏,可是博弈才剛剛開始,在這個世界上,即使蛇再厲害再毒,那是沒有踫到勇猛的雄鷹!
只要鷹一出現,蛇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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