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是大中午,皇少晴揉揉睡得有些發脹的腦袋,在床上愣神了好一會兒這才掀被下了床去,進了浴室,剛想打開淋浴沖澡,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轉身走出了浴室,伸手拿起手機,看著上面顯示的號碼,轉身進了浴室,並關上浴室門,這才放心地接了起來。
「什麼事?」
話筒那邊立即傳來一男人的聲音,「小姐,我剛得到消息,你母親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白沫就是皇少暖……」
「你說什麼?祧」
皇少晴大驚失色。
「我不敢確定,太子那邊的消息封鎖得太嚴實,我現在只是猜測男人說著停頓了一下,接著問了一句,「小姐,太子和夫人最近對你的態度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什麼意思? 」
皇少晴心底一沉。
「如果他們知道了白沫的存在,肯定會對你態度冷淡,畢竟,白沫才是他們真正的親人,而你……」男人說道這里故意停頓了下,沒再說下去。
意思很明顯,皇家找到了真正的公主,而皇少晴這個假冒偽劣的,也失寵了。
說到底,她不過是皇家抱養的一個和皇氏家族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這是事實,也是皇少晴最害怕面對的!
她當了二十二年的皇氏公主,早已過習慣了奢華的生活;在家,她是所有人喜愛的公主;在外,她更是所有人巴結和羨慕的對象。
高貴的身份,美麗的形象,優雅的氣質……
在沒有得知他真正的身世之前,皇少晴從來都不曾懷疑過自己不是皇氏家族的血脈。
所以,當得知自己並不是皇家血脈的那一刻,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害怕失去和心有不甘。
最開始的念頭,是祈禱那個真正擁有皇家血脈的女人一輩子不被絲歡找到;到了後來,當絲歡提出回到g市時,她才真正慌了。
皇少冷的能力,她絕不敢小覷,以他的勢力,只要那女人還活在g市,被他找到是遲早的事。
于是,她按捺不住,拿出自己所有的錢,雇了幾個人,暗中調查白沫的下落……
「都怪我當初太優柔寡斷,如果第一次見面就下了手,他們又怎麼能找得到她?」皇少晴咬牙切齒,一臉的恨意。
「小姐,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什麼意思?」
「我剛得到消息,白沫好像中了毒,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男人的話讓皇少晴眼楮一亮,「到底怎麼回事?」
「具體還不清楚,但中毒是肯定的,已經兩天沒去單位上班了男人說著停頓了一下,「而且,我猜測,這毒和夫人家族有關系
「什麼意思?」
「我現在就在機場,剛看見太子將一個女人接走了,我不敢靠近,只遠遠看了一眼,覺得那女人和夫人長得非常相像……」
「小姨?」皇少晴臉色一變,「她怎麼來了?」
雖然沒見過,但皇少晴不止一次听絲歡提過,在家鄉,她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妹妹,兩人長得幾乎一樣,叫絲喜。
「所以,我猜,應該是和白沫的中毒有關
男人的話讓皇少晴臉色一變,「難道,小姨能解她身上的毒?」
「極有可能!」
「不行,我不能讓絲喜救白沫,我一定要阻止……」
「小姐打算怎麼做?」男人的話讓皇少晴神情變得陰沉難測,一雙漂亮的眼楮散發著陰毒的光芒,「想救?那我就讓她救不成,你這樣……」
……
白沫的頭痛再一次發作,距離上一次發作的時間還不到八個小時,就在龍昊天剛剛出門後不久。
「啊……」
上午九點,白沫的房間突然響起一聲痛不欲生的哭叫,待在一樓的毒鷹立馬跑了上去,一推開、房門,便听到彩鷹驚慌失措的聲音,「毒鷹,快來,沫沫姐流血了
毒鷹臉色大變,直接摁開了房間大燈,當燈光亮起,他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
白沫的臉上糊滿了血跡,她的鼻子間還不斷有血‘汩汩’地向往冒……不,不能用‘冒’來形容,是‘涌’。
血不斷地從兩只鼻孔涌出來,她的臉上手上和枕套上,都是血!
毒鷹立馬掏出銀針,快速而準確地扎了上去,血一下子就止住了,原本痛得翻來覆去的白沫也停止了動作,靜靜地躺在那里,連呼吸都輕了。
「給頭兒打電、話,快!」
毒鷹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驚慌無措,在他將針扎下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銀針的力量越來越弱,如果沒有猜錯,在短時間內,還會有更大一波疼痛和更多的血涌出來。
彩鷹立馬掏出手機,撥通了龍昊天的電、話,待電、話一接通,她焦急地大喊,「頭兒,沫沫姐的病越來越重了,剛流了好多血……」她剛喊了一半,那邊的電、話就沒了聲響。
默默收了電話,彩鷹紅了眼眶。
她猜,頭兒現在肯定急瘋了!
轉身進了衛生間,弄來一盆溫熱的水,將毛巾浸濕,仔細的擦拭著白沫臉上的血跡,當她剛擦完,還沒來得及處理那一盆被染紅的血水,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一陣疾風卷了進來,下一秒,男人熟悉急迫的嗓音響了起來,「我回來了,別怕,我帶人來救你了,馬上就好了,嗯?」
他的嗓音低沉溫柔到了極致,卻透著微微的顫抖,一旁站著的彩鷹再也控制不住,落了滿臉的淚水。
她的頭兒,她跟了十幾年的頭兒。
在她的心里,他就像一尊冷血無情的擁有著超強戰斗力的戰神。
他就像古代的君王,站在宮殿之上,傲視群雄睥睨眾生;他睿智冷靜犀利,在每一次任務中,不管面臨的對手有多強
大,他總會找到一個突破口,然後找準機會,迅速出擊,只取對方首級。
他強勢專橫霸道,大男子主義特別強,他的手下,不管是誰,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的任何決定和不服從任何一個命令。
這樣一個男人,無疑是無堅不摧的!
可是,這一刻,面對被病痛折磨得徘徊在死亡邊緣的心愛女人,彩鷹看到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著很深情感的男人。
耳邊響著龍昊天熟悉的嗓音,白沫想睜開眼看看他,然後告訴他,她沒事還能抗住讓他不要擔心;可是,一雙眼皮像墜了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
隨即,一股濃烈的睡意襲來,她抵抗不住,陷入了沉沉黑暗之中。
……
白沫再次睜眼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動了動干燥的嘴唇,她想喝水,可是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開,卻一個音也沒發不出!
前所未有的恐慌猶如洪水撲面而來,白沫想翻身坐起來,身子很虛,沒有一絲的力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下意識地用手使勁地抓撈著自己的喉嚨,可是無論她怎樣努力,就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不!
不會的!
就在她驚恐萬分之際,房門被推開,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她兩眼一亮,使勁地沖他搖搖手。
「沫沫姐,你醒了?」彩鷹就站在門外,會五分鐘進來看她一次。
白沫想說話,可只能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沫沫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喉嚨嗎?」彩鷹看著白沫指著自己的喉嚨,神情微怔。
白沫急了,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劃開屏幕,調出信息,然後打上幾個字,隨即遞給了彩鷹。
彩鷹伸手接過,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沫沫姐,你別急,頭兒就在樓下,我去叫他
彩鷹轉身沖出了臥室,焦急得連房門都來不及關上。
很快,外面便傳來有人快速上樓梯的聲音,緊接著,白沫看到龍昊天率先沖進臥室,他的後面,竟然跟著皇少冷。
來不及想太多,因為此刻,她已經被龍昊天抱進懷里,低沉的嗓音中不再是一貫的冷冽無波,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不安,「別心急,慢慢說給我听
白沫看著他,不安的一顆心緩緩落了下去,猶豫了片刻,張嘴,努力地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卻只見嘴巴動,卻听不見任何的聲音發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龍昊天的漆黑雙眸間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傷痛。
就在眾人呆愣時刻,白沫突然像瘋了似地,一把推開原本將她緊緊摟抱的龍昊天,身上仿佛突然有了力氣,掀開被子下床,直直地撲向被窗簾緊緊遮蓋的落地窗。
所有人都被白沫突然之間的動作弄蒙了,眼睜睜地看著她拉開了窗簾,就在她試圖打開窗戶的那一刻,龍昊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隨即,不顧她的大力掙扎,打橫抱起轉身回到床上,還沒來得及將她放下,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女人撲了過來,一把將白沫摟進懷里,大哭起來,「暖,別怕,媽媽在這兒,別怕別怕我的乖乖……」
原本還想掙扎的白沫,在听到女人說的話時,瞬間停止了所有動作,愣在那里。
她伸手推開將她抱著的絲歡,眼神間滿是疑惑,失去了血色的蒼白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解。
她張了張嘴,想開口,想起自己失音的事實,黯然神傷的閉上了嘴巴。
原本商量好的,等白沫病好之後再母女相認。
可就在上一刻,絲歡看到白沫不顧一切地沖到床邊,一臉絕望地想打開窗戶跳下去的那一剎那,她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一股子沖動涌了上來,當龍昊天將她抱回床前,下意識地,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
不管了!
什麼都不管了!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親生骨肉受苦折磨卻不能近前疼著愛著守著護著……那種只能看著卻不能守著的痛,無人體會。
絲歡對上白沫疑惑的視線,抬頭看了一旁的龍昊天一眼,龍昊天眼神微沉,隨即薄唇微啟,「毒鷹,彩鷹,先出去
「是!」
兩只老鷹轉身出了臥室,並關上了房門。
白沫被龍昊天調整了位置,或許是為了防止她再做傻事,他將她抱在懷里,半躺在床上。
絲歡坐在床邊,離白沫很緊。
她一直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皇少冷坐在沙發上,藍眸微沉,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室內一片寂靜,絲歡的嗓音緩緩響了起來,「二十二年前,我跟著我的丈夫回來g市探親,那時候我已經有了三十七周的身孕,原本這一趟探親之旅會平安愉快,誰知,在返程的當晚突然有了變故,對方好像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人數很多,在逃跑過程中,我們本來藏好了地方,但我的肚子突然疼了起來,那疼痛的感覺很熟悉,明顯的陣痛,一波接著一波;我害怕極了,這樣下去,藏身的地方肯定會暴露,我和少冷爸爸還有肚子里的孩子都會……死;最後,無奈之下,少冷爸爸只得暴露了目標,帶著那一群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
「陣痛越來越明顯,宮縮的頻率越來越緊,那時那刻,我想到的不是活命,而是怎麼把孩子生下來;我也從那藏身之處爬了出來,一路爬出了巷子,爬到一半的時候,羊水也破了說道這里,絲歡有些哽咽,「那個時代的人們還不像現在人這麼冷漠無情,我很快被人發現了,幾個人合伙將我抬進了不遠處的醫院,我記得很清楚,那叫醫院叫‘g市第一人民醫院’,現在依舊是這個名字,不過,那矮小的樓房早就改換成高樓大廈,我差點沒認出來,g市變化很大,
當年住過的酒店早就找不到了,連南新街那家我最愛吃的小籠包鋪子都沒了,那可是保留了上百年的老招牌,唉,可惜了……」
「媽,你扯遠了!」皇少冷淡淡地睨了絲歡一眼,開口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絲歡不好意思笑笑,看著听得認真的白沫,雙眼中帶著濃濃的母愛,「一進醫院,我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再出來時,身邊的保溫箱里就多了個小丫頭
白沫微微皺眉,有種強烈的預感充斥在她的心底,隨著絲歡的講敘,答案呼之即出,她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不!
怎麼可能?
她的媽媽明明是吳靜珊,怎麼會是眼前這個女人?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伙人竟然找到醫院來了,當時,和我住一個病房的是一個叫吳靜珊的產婦,她和我前後生的,不過,她難產剖月復,被推進病房時昏迷不醒,當那伙人找上我的時候,她老公正好出去拎熱水,我便將她剛出生的女兒和我的女兒掉了包……」
當听到‘吳靜珊’三個字時,白沫猛然睜大了眼楮,一臉的不敢置信。
抱著她的龍昊天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明顯地僵硬了下,寒眸微閃,隨即,將她抱得更緊。
絲歡握著她的手,溫柔一笑,滿目慈愛,「乖,別緊張,听我慢慢說
白沫對上她慈祥的視線,緊繃的身子緩緩軟了下來,倚在龍昊天的懷里,她輕輕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莫名地,她看著眼前的絲歡,體內涌動著一股子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沖動。
這難道就是傳說當中奇異的血緣之妙?
絲歡一邊摩挲著她嬌女敕的手背,再次開口道,「我還知道,你之前的那個爸爸叫白楊,是不是?」
白沫心底一緊,使勁點點頭。
「當時我之所以要將你掉包,是怕他們真的殘忍到連小孩都不放過,只是,萬幸的是,在被關了兩天之後,少冷的爸爸將我們救了出去,而那些人也被全部清繳了
白沫心底一窒,雖然絲歡用言語輕描淡寫地幾句帶過,但她能想象得出來,在被關的那兩天里,她一個剛生過孩子的產婦,抱著懷里剛出生的小嬰兒,那時那刻,該是多麼的困苦和絕望。
突然,絲歡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可是,當我們回去醫院,才發現吳靜珊已經出了院,我們按照醫院的家庭地址找過去,卻發現住著別人,一打听,說是白楊夫婦昨天就走了,至于去哪,他們都不知道
「孩子,你不知道,在听到這話的那一刻,媽媽該是多麼的絕望絲歡滿眼的激動,直接落下淚來,握著白沫的手也漸漸收緊,「我突然後悔,為什麼在醫院被帶走的時候,非要自作聰明把你掉了包,如果不是那樣,你也不會離開我……」
白沫使勁地搖頭,掙扎著從龍昊天懷里出來,靠近絲歡,抬手想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卻在即將踫觸上的瞬間又縮了回去。
這一切是真的嗎?
她真的不是吳靜珊的女兒?
她原來是眼前這個女人的親生骨肉?
突如其來的真相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當她看到絲歡落淚時,心會隱隱作痛,她很想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後告訴她,「不要哭,你當時也是迫不得已!」
絲歡看著白沫猶豫的動作,哭得愈發傷心了,「你是我的暖暖,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的暖暖,媽媽再也不丟下你了,再也不會了!」
這一刻,面對想了整整二十二年的女兒,絲歡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完全沒了平日里優雅尊貴的皇家夫人的完美形象。
面對突然大哭的絲歡,白沫突一下子慌了神,在她沒來得及想清楚之前,已經將手伸到了絲歡面前,將她臉上的淚水一下又一下的抹去。
「暖暖,你不可以不要媽媽,你不能不原諒媽媽,不然,媽媽真的不活了
絲歡淚眼朦朧的看著白沫,一臉的可憐和期盼。
听了她的話,一旁的龍昊天和皇少冷同時抽了下眉頭,卻依舊沉默不語。
白沫真急了,想開口說什麼卻發不出音,只得用手不停地搖著,最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拿起手機,迅速地在屏幕上
摁著,片刻後,將手機遞給絲歡。
絲歡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再次哭了!
這一次,很明顯,是喜極而泣。
屏幕上寫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您能給我點時間消化嗎?還有,別太自責,當初你也是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怪你!」
因為,當絲歡講敘那一切的時候,白沫就在想,如果是她,她是不是也會和絲歡一樣,留下自己的親生骨肉,帶走別人的孩子。
雖然,對別人孩子是殘忍的,但是,天底下哪個母親不是自私的?
房門突然被敲響,紅鷹的聲音傳來,「頭兒,出事了
「進來
房門推開,紅鷹快速走了進來,「絲喜夫人不見了
「什麼?」
皇少冷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雙藍眸掀起驚濤駭浪,「到底怎麼回事?」
「酒店房門完好無損,房間內沒有任何異常之處,應該是絲喜夫人認識的人帶走了她;最後我們調了監控錄像,卻發現,監控在她被帶走的前五分鐘被破壞掉
「把皇少晴帶來!」
龍昊天的聲音突然森冷響起,透著嗜血的陰鷙。
皇少冷看了他一眼,藍眸一沉,眸光變得可怕駭人,「該死!」
皇少晴是怎麼知道絲喜來g市的?
最近幾天,為了防止她出來作亂,每天在她的飯菜中,都下了一定的藥量。
那藥不僅讓她睡得很沉,更重要的是,一整天的時間,她都是昏昏沉沉,除了想睡覺,根本提不起任何精神。
如果不是母親心慈,求他放過她;皇少冷想,皇少晴此刻早就不知滾去哪個角落等死,哪里有命會再次出來興風作浪。
這邊,當絲歡听到‘皇少晴’的三個字時,神情一怔,急切地問道,「真的是晴晴干的?」
「她還沒那麼大的本事,如果沒猜錯,銀蛇和她聯手了
龍昊天讓白沫輕輕躺回床上,一臉的凝重;低頭看著她滿眼的不解和疑惑,上一刻冰冷異常的聲音變得柔和低沉,「我去布置一下,一會兒再來陪你
白沫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唇瓣一張一合,「你要小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深愛的人之間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叫做心有靈犀。
龍昊天顯然听懂了她說的話,點點頭,隨即低頭,不顧一旁站著的其他三人,一個吻重重地落在她的額間,仿佛是凝聚了他對她所有的深愛。
白沫微微閉眼,再次睜開時,龍昊天已經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一旁的皇少冷也緊跟著大步走了出去,紅鷹也走了,瞬間,房間里只剩下她和坐在一旁發愣的絲歡。
白沫躺在那里,視線落在絲歡那張保養得很好的臉上,靜下心來,她發現,原來,她長得真像她,那眉眼鼻梁和嘴唇,都像!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她親生母親嗎?
白沫心底激蕩不已。
活了二十二年,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哪怕她從小就長得既不像白楊也不像吳靜珊。
曾記得,有一次從城里回家來,她有些傷心地問過女乃女乃,為什麼妹妹長得像媽媽,而她既不像媽媽也不像爸爸。
女乃女乃的答案一驚模糊不清,但她從小時候不像爸媽,這是個事實。
白沫又在想,會不會是吳靜珊知道了她並非她親生骨肉,所以從小,她對她不疼不愛。
如果是這樣,白沫想,她不會再怨恨她!
不是親生骨肉,人家憑什麼要對你疼愛有加?
或許是感受到她凝視的視線,絲歡抬起頭來,兩人視線一踫上,白沫立馬將視線調向別處,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浮現一抹尷尬。
絲歡看進眼里,微微一笑,滿目慈愛。
「暖暖,渴不渴,媽媽給你倒水喝
「那個……」白沫有些不敢與她視線相撞,「我叫白沫
因為不能開口說話,這些都是白沫用手機打下來的,然後遞給絲歡看。
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叫阿姨麼?
一切真相都解開,她如果開口叫她‘阿姨’,會不會傷她的心?
可是,叫‘媽媽’?
白沫想,此時此刻,她真的沒法叫出口。
看到她用‘那個’來代替她對她的稱呼,絲歡並沒有一絲的不悅,依舊滿目慈愛,「我知道你叫白沫,可是,在我心底,我叫了你整整二十二年的暖暖,一下子沒法改過來,你給我時間好不好?」
「我……」
白沫心莫名一痛,手一抖,直接沒用腦子,便打了出來,「別改,暖暖挺好
只是,將手機遞給她,她就後悔了。
什麼暖暖?
她明明叫白沫好不好?
「真的嗎?」絲歡欣喜萬分,美麗的臉上都是笑意,「那我以後就叫你暖暖,我的暖暖,是不是很好听?」
白沫咧嘴笑了笑,沒有再寫,隨意地把玩著手機。
暖暖,我的暖暖……
嗯,听起來心底真的暖暖的,感覺還不錯!
絲歡看到白沫笑了,一顆拎了許久的心這才緩緩落了地,神情愈發明朗起來,「你知道為什麼給你取名叫暖暖嗎?」
白沫好笑地搖搖頭,看著她,期待她的答案。
「這里還有一個小故事絲歡的情緒越來越好,「懷上你的時候,你哥哥……哦就是皇少冷,他是你的親哥哥,他說你們之前就見過
「嗯,見過幾次
白沫心底無限感慨。
第一次見他,是在顧初夏公寓的床上,當他睡了她的好友後沒有一句解釋甩下一張瑞士銀行的金卡模樣特拽地走人時,她還幫著顧初夏罵過他,當時罵的是什麼來?
好吧,自從中毒以來,不僅失去了味覺,現在又失去了語言功能,連記憶力也跟著衰退。
才多久的事情,怎麼就記不起來了?
只是那時那刻,誰又會想到,那個被她罵了的男人竟會是自己的親哥哥?
當時唯一對他的印象就是,一個擁有著一雙很好看藍色眼眸的超帥的男人。
想到這里,白沫想到了一個問題,便快速用手機打了出來,然後遞給了絲歡,絲歡接過,看了一眼,便笑了。
「你想知道,既然是親兄妹,少冷為什麼是藍眼珠,而你為什麼會是黑眼珠?」
白沫點頭。
「皇氏家族,只要是男子,嫡系一脈,都擁有一雙藍色的眼珠,你爸爸是,你哥哥也是
白沫听了,眼楮里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好神奇,竟有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皇氏家族,藍色的眼珠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勢和最尊貴的身份
白沫听得入了迷。
「我們的皇氏家族是個很大的家族,你爸爸皇權現在是皇氏家族掌舵人,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勢,你哥哥,是嫡系唯一血脈,將會是下一任家族掌舵人
絲歡的話,在白沫心底激起千層浪。
雖然她不知道皇氏家族到底是個有著怎樣雄厚背景的大家族,但從絲歡話語中不難听出,那絕對是一個集權、財、勢于一體的超級龐大的家族集團;能坐上掌門人的位置,皇權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而下一任接、班人皇少冷,更是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白沫心底竄過一絲異樣,這樣一個大家族,她這個習慣了平凡生活過慣了民間煙火日子的小市民,真的能融入麼?
絲歡沒有發覺她的異樣,繼續說道,「在家族里,你哥是太子,你的身份是公主,我想好了,迎你回歸的那一天,我將會給你舉辦一場最高規格的歡迎儀式,讓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小公主回家了,我的暖暖終于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了!」
心底的某根弦,顫了一顫,那是一絲從來沒感受過的暖意劃過她的心尖尖。
從小缺失了太多的父愛和母愛,這一刻,面對絲歡鋪天蓋地的寵愛,白沫仿佛覺得自己回到了襁褓,這一刻,她重新感受著濃濃的母愛。
鼻頭莫名一酸,沒有控制住,白沫紅了眼眶。
絲歡發現了白沫的異樣,立馬靠上去,用雙手捧著她的臉,滿眼的無措和心疼,「暖暖,怎麼了?是不是媽媽哪里說錯了?」
白沫使勁地搖頭,想掙開她捧著她臉頰的雙手,可是,又十分貪戀她手心的溫度,就那麼任她捧著,紅了的眼眶再也抵擋不了蜂擁而至的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暖暖乖,別哭,你一哭媽媽的心疼死了
絲歡一把將白沫摟進懷里,也流下了淚水。
絲歡不說還好,一說,白沫的淚流得更猛了,身子都哭得顫抖起來。
老天終究是憐惜她,渴望了整整二十二年的母愛,終于還是給了她;鼻端縈繞著絲歡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馨香,白沫想,原來這就是媽媽的味道。
懷孕加上中毒,之前又流了那麼多的血,白沫體質越來越差,這不,才哭了沒多久便直接昏迷在絲歡的懷里,嚇得絲歡大叫,「快來人,暖暖暈過去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毒鷹和彩鷹,趕緊跑了進來,「夫人,將她放平
「好好絲歡趕緊將抱著的白沫放回床上,然後看著毒鷹為她做檢查,心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道少冷他們找到絲喜沒有?
再這樣下去,暖暖的身體如何受得了?
心,揪著,焦灼不安。
毒鷹直起身子,看著絲歡,「沒事,身子有些虛,剛剛情緒有些激動,只是暈過去,睡一會就好了
「需不需要補點什麼?我立馬去弄
「暫時還不行,必須得等毒解了才能進補
毒鷹的話音剛落,他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異樣,隨即轉身走出房間,解開外套扣子,從里面掏出一個黑色葫蘆形狀的小瓶子來,凝視著里面鬧騰的蟲子,低斥道,「再鬧我就把你烤了喂雞
平時這樣嚇它,那小葫蘆會立馬停止搖動,變得十分安靜;可是今天,不知是它受了什麼刺激,一個勁地劇烈搖晃著。
毒鷹靜靜地看了它半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朝樓下跑去。
一打開別墅的大門,只見一條通體碧綠的蟲子突然朝他飛過來,那蟲子速度十分快,只看見綠影一閃,再看時,它已經落在了他的那只黑葫蘆上。
「蠱蟲?」
心底快速劃過這兩字,毒鷹大驚,他不敢驚擾到那蟲子,小心翼翼地轉身,然後一步一步朝樓上走去。
絲歡是苗人大族族長的大女兒,這蠱蟲她應該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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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綠蘿的有緣人是毒鷹,你猜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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