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墨寰哥哥的婚期終于是定了,在經歷了五年的愛情長跑後,定在了一個星期以後。
夏淺縮著身子躺在陽台的搖椅上,听著姐姐和墨寰哥哥打電話,時不時嬌羞的氣惱聲。她和顧墨寰認識,是在八歲的時候,那時,她的蛋糕砸了他一頭一臉。
那時候她就想,墨寰哥哥一定是她的王子,她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
「我沒有」
「姐姐,我和舒小優約了去尼泊爾旅游。」夏淺急忙斂下眉眼間的驚慌,一臉孩子氣的模樣拉住了奎恩的手,然後撒嬌般的搖晃,「飛機都要起飛了,你就讓我去吧。」
夏淺的心髒如同刀絞一般的痛,緊緊的捂著左胸的位置,唇瓣已經變成了瑰麗的深紫色。
心里的想法讓他的眸光微凜,痛——
該死——
因為她一直低著頭,所以,顧墨寰並沒有發現。
看著她沾滿血漬的唇,顧墨寰的呼吸都在那一刻停了。
‘砰砰砰——’
「淺淺,我是你姐姐,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願意讓著你。」奎恩突然間回頭,夏淺才發現她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在重金的you惑下,有個人站出來隨顧墨寰上了車!
越是這樣慌亂就越容易出錯,就在她鼓足了勁往樓下沖的時候,卻忘記了腳上穿著的是一雙足有八厘米高的跟鞋。
「姑蘇家不缺那幾個錢,如果真要去旅游,等姐姐和你墨寰哥哥結完婚,跟你一起去,順便就當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台那糕上。
「不要。」夏淺慌亂的掙扎著,她愛顧墨寰只是她心里的小秘密而已,千萬不能讓父母和墨寰哥哥知道。
有時候,她討厭死了雙胞胎之間那種冥冥的感應,因為,她剛剛提著行李出門,旁邊的房間門便開了。
「淺淺。」身後傳來一聲驚呼,然後她的身體便被一道猛烈的力道往後拉,狼狽的跌倒在地上。
喃喃自語︰「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推她,姐姐,姐姐。」
「姑蘇夏淺,這兩年,你可曾做過噩夢?」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夏淺的眼里浮動著令人心悸的恐懼,她的臉白得像一張吹彈可破的紙,唇瓣從粉紅變成蒼白,再到現在淡的令人心驚的紫。
姐姐和她說話,一直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總覺得不像姐姐,像媽。
顧墨寰的手緊緊的捏住夏淺的下顎,眸光冰冷的落在夏淺單薄得似乎一陣風便能吹走的身子上。
她竟然想離婚,想起她和白許的親昵,他便覺得有一把火在他心里燃燒,強迫他去毀了一切目所能及的東西。姑蘇夏淺,想和白許訂婚是嗎,不,在奎恩沒安全醒來的時候,我怎麼可能讓你如願呢!
對于夏淺的反應,奎恩心里已經有了底,心里浮起濃濃的自責!這些年,她一直顧著和墨寰談戀愛,倒忽略了夏淺,連夏淺喜歡上顧墨寰都不知道!
顧墨寰就蹲在她的前面,甚至還來不及躲閃便被噴了一身一臉的血,看見夏淺倒下,他直覺的伸手將她抱了滿懷,然後才意識到她剛才吐在自己臉上的是什麼。
但是想起她和白許之若無人的親昵,那種憤怒便在心里生了根,迫切的需要有個人陪著他一起痛!
「是啊,這不晚上的機票便宜嗎?我這是在幫爸媽省呢。」夏淺臉上有一刻鐘的慌亂,隨後恢復正常,但僅僅是這一瞬間的慌亂,便讓奎恩察覺了她的謊言。
奎恩的目光灼灼的落在夏淺突然就蒼白的臉上,眉目間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笑意,而多了幾分語重心長,「淺淺,你老實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對你墨寰哥哥」
奎恩望了眼外面掛在天空正中的月亮,「晚上的飛機?」
為什麼早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如果早點發現,早點停止他無聊又可笑的話,或許就不會這麼嚴重。
她覺得,自己這樣下去不行,遲早有一天會穿幫,而電視里正流行著離家出走的戲碼,帶著心去旅游,然後在一個城市里遇見一個能療傷的男人。這個想法在心里一浮現,便以最快的速度佔據了她的理智和思緒,她甚至已經可以預見,自己一定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艷遇,或許開始不美好,但是結局一定會很美。
從後視鏡里看著後座的夏淺,她沒有任何生命象征的躺在皮質的座椅上,黑色的椅套和她蒼白的臉形成了兩種極致的對比,更顯得她紫色唇瓣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顧墨寰的唇抿得死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蹦起,清晰可見。他拿出電話給博一軒打電話,這種小縣城的醫術他完全不信任,但是又不能直接將夏淺送到博氏醫院,怕會耽誤最佳治療時間。
而她更不願意看到姐姐和墨寰哥哥取消婚禮!
陷入回憶的夏淺狠狠拂開他的手,眼楮里的光在劇烈的顫動著,唇瓣也在劇烈顫抖著。她縮著身子躲到角落里,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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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王子和他的公主終于要結婚了,她這個灰姑娘是不是該退場了?
夏淺心里微微一疼,面色有些泛白。
「淺淺,你又淘氣了,這麼晚了要去哪?」
「最近的醫院在哪里?」顧墨寰在她身邊停住腳步,目光冷厲的看著她一臉的呆滯!
「淺淺,你不能走,你這樣出去大家都不放心。」奎恩拉著夏淺往房間里走,「姐姐明天就跟爸媽還有墨寰說,取消婚禮。」
‘噗’——
夏淺突然噴出一口血來,眼楮微閉,剛才還縮成一團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她不能讓姐姐和墨寰哥哥取消婚禮,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只要她離開,姐姐和墨寰哥哥的婚禮便能照常舉行!zVXC。
「在在」服務員只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從來沒出過這個縣,哪里見過這麼冷厲壓迫的眼楮,直接就給嚇得不知所雲了,手胡亂的指了指,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不是懷里夏淺的情況不容樂觀,顧墨寰真的有種想將她當場掐死的沖動,懶得理她,一路抱著夏淺沖下樓。
腳下一崴,眼看著就要從樓梯上跌下去,她甚至已經閉上眼楮等待著接下來的疼痛。
後來,墨寰哥哥成了姐姐的王子,她就只好將這份暗念深深的藏進心里,不讓任何人窺見。
「淺淺,夏淺。」他的心因恐懼在劇烈的跳動,將暈過去的夏淺打橫抱起,腳步慌亂的往樓下跑!
這幾年,姐姐對她雖然沒有小時候那麼細致,但是她對姐姐卻是一直關注的,姐姐有多愛墨寰哥哥,她一清二楚!
「姐姐,你和墨寰哥哥的蜜月,當然是你們自己去了,還帶著我這個燈泡,多不好啊。」
「沒有的事。」夏淺尖銳的打斷姐姐的話,之後發現自己反應太過激烈,頓時顯得不知所措起來,緊緊的拉著行李箱的拉桿。姐姐穿著一身白色的很有女人味的睡衣站在門口,夏淺蹙眉,再想到自己行李箱里的小熊維尼睡衣,便覺得,明明只是早五分鐘晚五分鐘的差別,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那邊,不知墨寰哥哥在電話里說了什麼,姐姐羞澀的聲音帶著不滿不嘟囔傳來,「顧墨寰,你個壞人。」
于是,夏淺學著電視里的主角寫了一封感人至深,又任性至極的信,從衣帽間里拿出行李箱,裝了些簡單的行裝。
「姐。」夏淺捂著嘴哭,突然掙開奎恩的手往樓下跑去,連行李箱都來不及拿。
「姑蘇夏淺,既然不在乎親情,那名譽呢?我要讓你嘗嘗身敗名裂的痛苦來彌補奎恩這兩年所受的苦。」他湊近她,憤怒和妒忌讓他再一次忽略了夏淺不不正常,「想離婚是嗎?你放心,等奎恩醒來,我會親手將離婚協議書交給你,讓世人都知道你是怎麼將自己的親姐姐推下樓,然後一步步費盡心機的爬上自己準姐夫的床,到時候,你覺得白家還會不會接受你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做白許的妻子?」
重物從樓梯上滾落的聲音伴隨著那道尖利的叫喊聲吵醒了沉睡的人,夏淺跌坐在地上,從扶手的空隙處看著鮮紅的血大片大片的從姐姐的身下涌出!
他臉上的血漬還來不及擦,看上去猙獰而恐怖,正準備上樓續茶順便看一眼帥哥的服務員被顧墨寰迎面奔來的身影嚇得愣在原地。
「姑蘇夏淺,我不提離婚,你這輩子都休想。」他擲地有聲的話在包間里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凌遲的疼痛才漸漸散了,因為,那邊再听不見姐姐嬌羞的聲音!
夏淺的眼楮因為疼痛而眯起,仰著頭望天,死死的瞪著眼楮不允許自己眨,直到眼楮受不了這樣的疼痛涌出淚來,她才終于垂下了眼瞼。
不,他怎麼會為了夏淺痛。
醫院離茶樓算不得遠,僅僅只是十分鐘的距離,但顧墨寰卻覺得像是走過了千山萬水一般的漫長。
一路抱著夏淺沖進醫院,已經有醫生推來了擔架床,直接送進了急診室,簡單的了解了一下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