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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他睡得好可愛哦!」楊玫玫懷抱著剛剛滿月的小男嬰,坐在嚴震的休旅車內。
婚後,嚴震和她去歐洲度蜜月,玩了一圈回來後,她就安心地在家里待產。
如今寶寶生下已經滿月了,今晚,他們要在山上的俱樂部宴會廳里辦彌月酒,以自助餐的形式,宴請親戚朋友一同來參加。
行駛在山路上的他們,打算提早到會場了解安排的情形,隨後,爺爺、女乃女乃和外公、外婆也會到來,一起慶祝寶寶彌月之喜。
「寶寶睡得很熟。」嚴震望了一眼他所摯愛的兩個人,眼中滿是溫暖。
自從記憶恢復之後,他就很少再到俱樂部來了。
遭到重擊導致失憶、財物和車子又被搶奪一空的陰影,還留在他的心底深處,要不是他經營俱樂部的朋友一直鼓吹他上山來辦寶寶的彌月酒,還熱情地找過他好幾次,又主動地企劃了這一場堪稱溫馨的晚宴,他是不想再上山來的。
當時他只是見到有人倒在路旁想下車幫忙,沒想到卻發生那樣的事。
歹徒利用人性的憐憫而逞凶,這是很要不得的。
若讓他再遇到同樣的事,他也絕不會再掉以輕心。
車子繼續行駛,轉過幾個彎路後,驀然間,他看見前方路上似乎躺了一個人,他以為是心理作用,定楮一看,還真有一個人躺在那里。
「老公,路上躺著一個人耶!不知他是怎麼了?昏倒了嗎?或者會不會又是詐騙的在布局?」楊玫玫心下一沉,立刻聯想到曾從嚴震口中听聞的情景。
尤其地點又是在這偏僻的山區,難保不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她瞅著他,看見他的表情肅穆,似乎就是在想當時的事。
其實,她明白他答應開俱樂部的朋友要上山來辦彌月酒,純粹是因為人情壓力。
若不是那位朋友太熱心,她也不太想讓他再舊地重游,以免對他有不良的心理影響。
如今,竟又遇到相似的情景,這到底是真是假?是真有需要幫助的人……還是詐騙分子慣用的手法?
而嚴震望著眼前似曾相識的情景,過往的記憶瞬間破閘而出,但他心底想的是——自己要不要下車幫人?
是否一朝被蛇咬,真的十年怕草繩?
他停下車來,透著車窗仔細地瞧著那人,這地點和上次被騙時相去不遠。
而那人和上回一樣,同樣面部朝下,教人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抑或是受傷。
但他作了決定,他仍要下車去看看是否需要幫忙。
假如真遇到同樣的情況,基本的防身術他也懂上一些,只是上回他毫不設防之下,才會讓歹徒得逞。
不過這次他有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假若再讓他遇到上回那幫人,他絕對會給他們迎頭痛擊,替這個社會除暴安良,揪出壞分子。
「玫,我把車門上鎖,你將手機準備好。」他卸上的安全帶,對玫玫說。
「你要做什麼?」楊玫玫抱緊懷中的寶寶,擔心地問。
「我下車去看看。」
「不要啊!直接報警就好了,若是遇上上回那些專門在使詐的人怎麼辦?」楊玫玫騰出一手拉住他,不讓他去冒險。
「別怕,這輛車所有的車窗都是防彈玻璃,車門也有防護鋼梁,只要上鎖,你和寶寶會很安全的。」嚴震是確保妻兒的安全後,才敢放手一搏。
「我是擔心你啊!我不要你受到一丁點傷害,誰知道這一下車的話,情況會演變成怎樣?」
「玫,我得下去,要是這個躺在地上的人仍是那些人在故技重施的話,直接報警只會驚動其他人,就無法將所有的壞人一網打盡了。」
他冷峻的目光從較高的休旅車上直盯著地上的人,也看了下四周,同樣的荒煙蔓草,看不見其他人影。
但想必,這荒煙蔓草之地,就是歹徒的藏身之處。
「可我不要你用自己當誘餌,我不要啊!」楊玫玫猛搖頭,深怕他又被傷害,那她會傷心死的。
「玫,絕不會有事的,別擔心,若是同樣的詐術,我就得揪出那些人;若不是,我也得救人。」他握緊她顫抖的手,要她放心。
「可是——」她仍擔心得要命。
「難道你不想把那些老是抓不到的壞人,一並繩之以法嗎?尤其我遇過這樣的事,會更加小心防範,要是別人的話,一定又會讓他們得逞,不過這次躺在地上的人萬一真的需要協助,那我也不會見死不救。」嚴震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應付。
「噢!那你把這個拿著。」楊玫玫听他說得不無道理,便信任地放開他,從隨身的包包里取出防狼噴霧和小型電擊棒。
「你怎麼會有這個?」嚴震驚訝地問。
「我出門在外時都隨身攜帶著,但是從來都沒用過,有備無患,你要小心點。」楊玫玫說著,便把東西交給他,心里不住地為他擔心受怕。
「放心,我下車了。」嚴震拿了防狼噴霧和小型電擊棒後,下車前再審視了下草叢。
之前他開的是轎車,高度可不及休旅車,也沒有防備,又因救人心切,一下就溜下車了;但這次可不同,以車子的高度,他精銳的目光見到草動了那麼一下。
他終于可以看見草叢里躲著的人影,有兩個人,一個身形壯碩,一個較矮小。
但他沒有對玫玫說,深怕她會因而驚嚇。
他唇上扯了抹森冷的笑,評估躲在草叢里的歹徒,很可能是因為等得不耐煩了,才會焦躁地動了一下。
他估算了下,從鑽出草叢到達躺在地上那個人的距離,大約是三到四步。
慢條斯理地開了車門,同時將車門上鎖,他走向躺在地上的人。
上回他在將地上的人翻身過來、查探情況時,頭部就遭到重擊,可見歹徒很懂人的心理。
一般人見到有人倒在地上,便會傾身去察看,這時正好背對著茂密的草叢,便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
不過嚴震仍是傾來,同時,他也豎起耳朵聆听四周的動靜,他听見了草叢里的窸窣聲,算著來者的腳程。
就在同樣的木棒要從他腦後揮下去時,他一回身,猛硬的拳頭倏地揍向那人的月復部,另一手也防衛地握住他手上的木棒。
他清楚地見到那人的面貌,他身形肥胖、皮膚黝黑,是個中年人,而且他不只哀叫疼痛,在看到自己的面容之後,也像是受了嚴重的驚嚇。
「你、你——」他口齒不清,一迭連聲地你個不停,剛才躲在草叢里時沒看清楚,如今看清了嚴震的面容,他吃驚地連連後退,因而跌倒了。
月復部的重擊使得他忍不住嘔吐,但他仍想爬起身來逃走。
「這家伙怎麼好像見過?」那個身形較矮小的男子也奔上前來,他看起來年紀跟那中年人差不多,一出草叢,就立刻發狠地高舉木棒揮向嚴震。
面對迎面而來的木棒,嚴震松開拳頭,將防狼噴霧拿出,對著那矮小男子的臉,手指倏地按下。
「噢!天殺的,我看不見了!」那矮小的男子口里怒啐,猛揉眼楮,愈揉兩眼愈是辛辣不適,腳步不住後退,踩到地上正要爬起身的同伙,兩人相撲般地一同跌到地上。
「可惡,你踩到我了!」肥胖的男子怒罵自己的同伙。
「誰叫你倒在這里,你怎麼這麼沒用?」矮小的男子也回罵他,兩人吵了起來。
躺在地上當誘餌的歹徒听到同伙的哀叫,知道大事不妙了,連忙想逃走月兌身。
嚴震不讓他有任何逃跑的機會,立刻將他揪了過來,更認出他就是當初以同樣手法躺在路旁的那個人,上回將他翻過身時,他便見過這張臉孔,而這也證明了,這幫人使用的是同樣的手法。
他終于明白,這樁騙局又是上回那幫人所為,只是他當時昏倒,沒看見重擊他的人,但他們曾看過他,所以才會像見鬼似的表情。
他們大概以為把他棄置荒野,他就沒命了吧!
他毫不留情、狠狠地揍了這壞蛋一拳,將他扔到同伙的人身旁,三人幾乎堆疊在一起。
緊接著,警車鳴笛聲響起了。
楊玫玫在嚴震下了車後,便立刻報警,很快地,附近巡邏的警察就趕到現場了。
「你們這種有錢人真是可惡!」歹徒听到鳴笛聲,紛紛不安地咒罵嚴震,他們是以見到名車、隨機下手為主,而且這是通往山上一家名流俱樂部的路徑,時常會有名車往來。
人煙稀少的非假日,一向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不料竟會有被反擊的一天。
「你們利用人性的同情心,搶錢又傷害別人,才是真正的可惡。」嚴震馬上反駁。
「你以為有錢人了不起哦!老子也曾經風光過,開名車玩女人,一擲千金。」肥胖的中年男子不甘示弱地回嗆。
「要不是有你們這種自認為了不起的有錢人,這社會不會變得這麼難混。」矮小的男子也跟著接口。
「都是你們這種有錢人害的!」三個歹徒充滿怨恨地指控,言詞中透露出對「有錢人」的不滿。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但我坦白說,我的錢都是靠自己打拼掙來的,沒有一點是非法所得,要是你們對社會有不滿,應該檢討的是自己。」嚴震無法同意他們無理的控告。
此時警方已經下了車,並走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嚴震說明了情況後,警察立刻將歹徒上了手銬,一一帶走,也要嚴震一起去做筆錄解釋情況。
「沒問題,請給我一點時間,我隨後就到。」嚴震十分願意配合,但他得先安置妻兒到俱樂部等待,不能讓他們留在車上。
隨後,嚴震走到休旅車旁,楊玫玫開了車鎖,好讓他上車。
他一上車後,立刻抱緊一臉擔憂又全身打顫的楊玫玫。
「好可怕。」她驚魂未定地說,剛剛她抱著寶寶在車上,目睹了一切經過。
「別怕,沒事了,我先送你們去俱樂部,待會兒去配合調查,很快就回來了。」嚴震拍撫她的背,也看看她懷中的寶寶。
「你瞧,寶寶還是睡得好熟,一點也沒有被打擾。」他逗玫玫,要她寬心。
「可是,你趕得回來嗎?」她擔心地問。
「可以吧!」
「萬一爸媽他們問起你怎麼還沒到,我該怎麼說?」
「就說抓到之前那些壞人了。」
「什麼?」
「我見過那個躺在地上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確定,他們就是之前對我行凶的人。」
楊玫玫深吸了口氣,無論如何,收伏了壞蛋,她總算安心了點,便穩住自己說︰「好,我會告訴他們,讓他們安心。」她也不忘夸他的英勇。「老公你好厲害。」
嚴震親親她,也模了模寶寶。
「你看寶寶好像在笑耶!他一定也覺得爸比很棒。」她看著寶寶小臉上瞬間閃過的微笑,笑著對他說。
「你也很棒,你幫了大忙。」他把防狼噴霧和小型的電擊棒還給她,幫她收進袋子里。
他開車送她和寶寶到俱樂部,將他們安置在會場的休息室中,才安心地離開。
晚間,自助餐會開始了。
兩家的爸媽也都來了,玫玫向他們解釋嚴震的去向後,他們都理解狀況,只是覺得太冒險了點。
但事情總算有個好的結果。
于是兩家的爸媽就在會場,在嚴震回來前,幫忙招待賓客。
而楊玫玫則懷抱著寶寶在休息室喂母女乃,一心等著嚴震回來。
他不在,她的心里像出現了極大的空缺,但她只能發揮耐心等著他。
過了一會兒後,休息室的門響了。
「老婆。」嚴震敲了敲休息室的門。
「我們在里面等你。」楊玫玫听到他的聲音,開心地說。
嚴震開了門,進到里面關上門,見到玫玫在喂寶寶母女乃,他欣然地笑著走向他們,拉了把椅子過來,摟著玫玫的肩,輕啄她的唇。
「都好了嗎?」她放松地露出笑容問他。
「嗯!那些壞蛋全都移送法辦了。」他說。
「一定是寶寶替我們帶來了幸運。」她看著懷里努力吸吮的寶寶說。
「是你們一起為我的人生帶來了幸福。」嚴震親密地把唇貼在玫玫耳畔。
「你剛才不在,我好想你。」她耳垂羞紅,老實說道。
「我也是一心想回來你們身邊,我們是永遠的一家人,不可分割,永遠愛對方。」他給她不變的保證。
她幸福地甜笑,他吻上她唇上幸福的笑意,問她︰「你相信命運嗎?若我沒有倒在你的店門口,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跟你相遇的機會。」
「我相信,因為遇見你,就是我這輩子最美的事。」她深情地說。
兩人的唇瓣輕纏在一起,感情一如往昔地甜蜜。
他坐到他們母子身旁,耐心地等待寶寶吃飽,而寶寶吃飽後,便安穩地睡著了。
接著,嚴震一手抱著寶寶,一手牽著玫玫,一起進到會場接受眾人的道賀。
兩人的心連在一起,愛在他們心里。
他們發誓,要永遠愛對方。
注︰
欲知楊玫玫的好友何語書,又是如何和亞洲船王龍浩森共譜浪漫戀曲的嗎?請見多情世家之一《浪漫總裁》。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