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斜照,灑出萬縷寧靜。窗外的棕櫚隨風微微搖擺,晃在紗簾上,隱隱約約的,似是精靈在跳舞。
外面傳來了開門聲,隨後一片寂靜。沈歌轉過身,翻來覆去的。
客廳暖燈亮了起來,她終歸忍不住踢踏著拖鞋,打開了房門。鄭正在喝水,瞧見她,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把玻璃杯放下。
「怎麼了?」
沈歌沒回話,很自然的在他身旁的沙發上坐下。
鄭倒是被她安穩的模樣弄得納了悶,屈身坐在一旁,靜靜的瞧著她。
「你不是因為我中午的電話生氣了吧。」
沈歌搖搖頭,她還犯不上因為這個和他置氣,更何況,那樣壓抑的氛圍,他也是一方面幫她減壓。
「那是因為什麼?」
鄭眼珠一轉,自答自話的。
「是被911辭了吧,我就覺得那地方詭異的很,咱不去那里也成。」
沈歌還是搖頭。
鄭沒轍了,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里面正有個人在說月兌口秀,台下不時的爆發出笑聲。他模模鼻子,瞧瞧里頭那滑稽的人。
「你要是因為工作抑郁了,看看這個。」
沈歌被他無措的模樣惹得眼眶有些酸,吸吸鼻子抱住了靠枕,終于大發慈悲開口了,聲音悶悶的。
「我同事說這幾天上頭派人下來視察。」
「就這個啊。」鄭松了口氣,還以為什麼地裂天崩的大事呢,「那我最近不給你打電話了。」
「不是,她說那人也是華人。」
華人?
鄭心里咯 一聲,拿著遙控器的手開始漫無目的的亂按,「你呢,怎麼認為的。」
「我不知道。」
沈歌把腿蜷起來,緊緊地依賴著抱枕給她的溫暖,整個身軀都帶了透骨的涼意。她是真不知道,那人還沒有出現,卻是已經把她的心打亂了。
「你不知道?」鄭笑笑,里頭卻是帶了苦澀的意味,「你不是一直期望見到他,若是他豈不是更好?」
沈歌繼續沉默了。
她也不確定好不好,只是覺得這些年心存著那個執念,找到了就是最好的結果。可是當現實來臨,她才意識到,她根本不知道找到他要做什麼。
在一起麼?若是他已經娶妻生子了呢?
而她更大的恐慌是,橫亙多年,他記憶里已經沒有了她。
一想到他可能淡漠茹素的神情,她就有種硫酸蝕骨的疼痛感。
鄭嘆口氣,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是多明顯,此刻,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象征性的拍拍她的肩膀,語調緩下來。
「別想太多了,也許……不是他呢……」
「可是……」
「沒有可是!」鄭把她提起來,幾步推到她的臥室門口,「今夜就安安穩穩的睡覺,天塌下來了有我幫你頂著呢,更何況,天也是不可能塌的。」
沈歌還想說話,見他堅決的樣子只得閉上了嘴。
門輕聲關上,沈歌抱緊了被子,睡意全無。良久,她將頭埋在了被子里。
鄭,你不知道,宋旭就是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