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聲,細細打量著她,沒有任何的動作。在沈歌快要窒息而死的沉默中忽然吐出三個字。
「喬以申。」
沈歌腦子快速繞了地球一圈才明白對方是在說自己的名字。低眼看著自己的手,對方壓根沒有握住的意思,她瞬間手有些僵硬。
不動聲色的笑笑,沈歌尷尬的把手縮了回去,臉上燒得厲害。
喬以申似笑非笑看了她半晌,忽的又問道。
「沈小姐有車麼?」
沈歌有些驚訝,卻還是下意識的搖搖頭。雖說駕照已經考下來了,但是鄭沒怎麼讓她開過車。平日鄭休假就親自送她上班,鄭上班她就坐公交來這里。
可他問這個做什麼?
「那沈小姐跟我一起走吧,恰好喬某有車。」他淡淡道。
啊?沈歌瞪大了眼,有些捉模不透面前的人的心思。明明是生人勿近的模樣,現在還熱切的想要學習雷鋒,看著這麼高檔的人,莫不是內心低檔吧。
眼中突顯的戒備被沈歌瞬間隱了下去,她還是溫和有禮的模樣。
「不用麻煩您了,公交直達我家。」
見她委婉拒絕的明顯,喬以申也沒有強求,點點頭面目疏離的過去了。
沈歌長長舒了口氣,瞧著他直接進了會客室,有工作人員為他們關上門。她轉身看看一旁的凱西,撇撇嘴。
「接下來的日子不怎麼好過嘍。」
「怎麼說?」凱西端起桌上的茶水輕啜一口,微微的白霧凝聚在杯口,形成水珠,不時的經不住重量滑成一條水線。
「天天面對個面癱誰受得了?」沈歌搖搖頭,嘆息著「只盼望這位上司別這麼勤勞,那氣場往這里一站,我們還怎麼服務勞苦大眾!」
凱西被她逗得一樂,「這才一天你就對他有怨言?」
沈歌不置可否。眼神撇向那緊閉的房門,她沒來由的心里發慌。說實話,她對這位上司的感覺是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尤其是感覺到他探究的眼神更是不舒服到了極致。
她沈歌何德何能能接觸到這麼有分量這麼存在感十足的巨頭人物,所以以後遠離為妙。
正沉思著,麗薩推開會客室的門走了出來,眼神直直定在她的身上,不知為何也帶了探究的意味,良久,沉聲道。
「沈歌,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此時連凱西的臉色都凝重起來,眼皮半掩,皺紋似是橘子皮上的脈絡幾乎糾結在了一起。沈歌看著她擔心的模樣,安慰似的拍拍凱西的手,跟隨麗薩進了另外一間屋子。
看著沈歌直挺的背,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倔強直讓凱西心里感嘆。她忽然就想到了三個月前沈歌脆弱的模樣,整個人陷在座椅上,耳機里傳來的嘟嘟聲雖是細小,卻是一下一下擊打著凱西的心。
她听到沈歌良久喃喃著,「我終歸沒有救得了她……」
在這里多年,凱西見慣生死,營救失敗是稀疏平常的事。但那時沈歌的悲痛讓她竟找不出言語來安慰,她才知道,沈歌在這份工作里承受的壓力並不小,只是不表現罷了。
總有同事抱怨神經緊張,可凱西看到沈歌在听到這些話時只是一笑而過,卻原來她終勝在一個字。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