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表情有些抱歉,簡單隨意的襯衫上還有著一些污穢的痕跡,不難想象之前被沈歌折騰的有多狼狽。黑白交錯的絡腮胡漾在腮邊,隨著他生澀的漢語一動一動的。
「對不起,我去酒吧之前她就已經這個樣子了。」
他吃力的扶著沈歌,年歲過大怕是有些扛不住。鄭著忙接手過來,小女人此時此刻倒是安靜了,囈語幾句頭靠在他肩上睡了過去。
饒是不清晰,那幾句呢喃鄭還是听見了。
「幫我……」
做夢她都在惦記著這件事。
鄭心里有些發酸,嘆了口氣。低頭檢查了一下,眼神帶著詢問看向亨利。
「她在酒吧沒出事吧?」
「沒有。」亨利輕喘口氣,背因為疲憊有些佝僂。他注視著被困意席卷過去的沈歌,眼中的關心在黑夜里靜靜地流淌著。
其實方才她真是把他嚇了一跳的。
因為一個病人的手術時間延遲,亨利遲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出來。護士遞給他的手機上得有著二十幾個未接來電,排的滿當當的全是沈歌。他回了過去,就這兩個小時的時間里,她儼然已經成了醉貓。
接了他的手機就在那頭哭著,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他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慌忙問了地址,十幾分鐘後進了那歌舞喧嘩的地界就注意到了還在豪飲的沈歌。
似乎是不灌死自己不罷休。
連哄帶喝的才將原委捋清楚,亨利滿頭大汗的坐在她身邊,剩下的酒水不安分的在杯中搖晃著,被他一聲令下讓waiter收拾了去。
「我不怪你,如果能幫你的話。」
他能說的只有這些,畢竟在沈歌情緒快被擊垮之時,不願作為最後一根稻草。更何況,即使她打了招呼他也會同意的。
這關乎人命的大事。
「謝謝你。」鄭微微頷首,眼神定在亨利的胸襟前,「進去清理一下吧,我幫您找件衣服,沈歌真是折騰您了。」
「哪里,我只當是我的孩子在我面前任個性,談不上什麼麻煩,」他頓了頓,看著屋內耀眼的燈光,眼中有絲欣慰,「夜深露重,你和她也趕快進去吧,好好照顧她。」
「那您?」鄭彎了腰將沈歌背起來,見她有些許不安,自覺放輕了動作,「我安頓好她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出租車在那里呢。」亨利和藹一笑,拍了拍鄭的肩膀,語言里帶了鼓勵,「沈是個好姑娘,別錯過了她。這是她最脆弱的時刻,當初一走了之的男人已經沒了資格配她,你此刻算不得趁虛而入,所以,抓好機會。」
「亨利先生?」鄭有些錯愕。
「怪我多話了,」亨利模模胡子,微顯臃腫的身材此時在燈光照耀下愈顯親和。手輕輕示意了下,他轉過身朝著停在一旁的taxi走去。
「快回去吧,夜深了。」
鄭心里一澀,輕應一聲就回轉身去。沈歌被風吹的有些冷,自覺的環住了他的脖頸,有暖熱的氣息噴在鄭的脖頸,癢癢的。
鄭好笑,抬腳走了兩步,又向上托托她。
沈歌迷離著眼楮,似醒非醒的被這動作弄得不自在,忽然嘟囔出一句。
「喬以申,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