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曉默默的點了點頭，
果然如她和那個小美女姐姐所猜想到的那般……既然三皇子一眼就看出來她的怪異，那位姨娘想必也能看得出她的不對勁，果然是借著父親的口問了出來。
只是听著父親這話里的意思，最後一句才是父親費了這麼多口舌問她的緣故。
抿了抿嘴角，盧曉曉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吐出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前幾日听說太子殿下要接受儲君之習，就想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身子才能好些，才能像父親那樣……哪怕將來只是在戰場上站上那麼一刻，也總不算是虧了父親這些年對曉曉養育期盼之恩。又或者……也才能讓九泉之下的母親闔目安詳。」
說著，盧曉曉偷偷的看父親大人臉上的神色，果然在父親的眼底看到了微微閃動的盈光。
這位父親還是深愛著那位母親的，不然也不會在她提及之時，這般的激動……
硬著頭皮，盧曉曉繼續說道，
「後來倒是三皇子提醒了，三皇子說凡事種種，但努力就好，還說他最仰慕的就是父親。日後他想做個像父親一樣的人。所以曉曉便想，就連三皇子都可以做到的，我盧曉湛身為人子，也定然能做到！」
言罷，盧曉曉眸光堅定，只定定的看向盧尚書。
但看著眼前的小人兒如此，盧尚書心頭只百感交集。
想當初，若非是因為愛妻，他又何須把一個女兒家當成男孩兒喂養？本想日後有了子嗣，再尋個機會昭示正身，卻沒想到曉曉竟是天賦異稟，不曾識字，就已然識得布陣之圖。雖說盧家百年威名，可像是曉曉這般還是絕無僅有。是乎，他便決心好好栽培。只是好景不長，曉曉三歲那年突逢大病，從此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這幾年他又何曾沒想過恢復曉曉的女兒身？只是已然騎虎難下——盧家乃金耀王朝國柱，怎能後繼無人？本想等翩翩生下麟兒，卻沒想到麟兒未誕，曉曉竟又落水……險些命喪。
是上天偏要戲弄他盧家上下？他盧嘉佑一無所知。只想若是天意如此，他也只能順應。只要兒女安康，便足矣！抑或福禍相依，曉曉醒來之後，精神尤嘉。只這十日太子學行程，幾乎日日驚喜！而今日所聞，更是讓他震驚。
不說曉曉提起從沒有見過母親時候他的心痛，只曉曉所言的最後一句，他就看得出字字真言。
曉曉從小雖就是男兒養成，他還是把她當成女兒疼愛，卻不想曉曉竟早已視自己若男兒般有著驚鴻之志。
原來到頭來竟是他小看了曉曉！
盧尚書眼中淚痕滿眶，掩在袖下的手也緊了緊。
終，輕呼出聲，
「湛兒！」
盧曉曉一愣，這個稱呼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听到了。
「湛兒在！」她拱手垂頭。
只是雙手剛抬起，便已經被盧尚書的大掌握籠。
一股暖意瞬時蔓延。
「……除夕之後，為父定會給你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