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听不見醫生的話,腦子里一片空白。
唯一的意識就是面前的弟弟永遠離開了她,再也不會醒來了。
他衣服上的鮮血還未完全凝固,他的體溫還沒涼透,但他卻不睜開眼看她一眼。
她哭得撕心裂肺,驚慌失措的去拉他手,搖他身子,甚至掰他的眼︰
「小天,你睜開眼看看我。」
「小天,你不是要替我拍婚紗照的嗎?」
「小天,你怎麼這麼狠心……」
人世間最大的悲傷,莫過于生離死別。這一刻的急診室里外都充滿了悲傷的氣息。
夏純雖身為醫護人員,這一年的護士生涯沒少見過生死,甚至在病人去世時,她們還會安慰其家屬。
然而,當這種悲劇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當離去的是自己親人時,那種鋪天蓋地的痛還是令她幾近昏厥。
她無法接受小天這樣突然的就離開了。
前兩天他還發信息,打電話說要替她拍婚紗照。
他還那麼年輕,他的人生才剛開始……
「夏小姐,你需要辦一些手續以及交費,我們要把你弟弟的遺體送至太平間了。」
「不要!不許推走我弟弟。」
夏純驚慌的抱緊了夏天,顧不得他一身是血,只知道不能讓他們把弟弟送走,不能。
「等等。」
一旁一直沉默的看著她陷入悲痛的梁上君突然開口,聲音沉冷中滲著微不可察的掙扎。
像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急診室外那個一身休閑裝的俊朗男子神色倏地一冷,皺眉間,一絲陰鷙竄過。
「梁少!」
這名醫生是認識梁上君的,听見他開口,便把目光轉向他。
梁上君薄唇抿出一絲冷毅,垂眸凝著抱著弟弟悲傷欲絕的夏純,沉聲道︰
「夏純,把你弟弟的眼角膜捐獻了吧。」
夏純渾然不覺他的話,獨自沉浸在漫天的悲慟里。
急診室外的男人微微眯眼,冷冽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他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但他相信面前這個姓夏的女子不會答應。雖然梁上君是陪著夏純一起來的。
梁上君等了一秒,沒等到夏純反應,他俊眉微蹙了下,視線掃過冷冷躺在急診台上的夏天,突然伸手,將夏純一把拉起。
「放開我!」
夏純悲憤的掙扎,聲音嘶啞而痛楚,含淚的雙眸卻緊緊盯著夏天,不願挪開視線。
梁上君手上力度加重,逼得她抬頭與他對視。
他重重地抿了抿唇,深銳眸子緊鎖著她寫滿悲痛的雙眸,一字一句,冷漠殘忍地說︰
「夏純,你弟弟已經死了,听我說,你現在捐出他的身體器官,還可救很多人,讓很多人獲得重生。」
夏純不可思議的瞪著梁上君,紅腫的雙眼寫滿了憤恨,死死地瞪了他兩秒,突然憤怒掙扎,嘶吼道︰
「你胡說,我弟弟沒事,他不會有事的,你這個流氓,強盜,你放開我,你休想來動我弟弟一根頭發。」
身旁的醫生護士皆變了臉色。
梁上君亦是俊臉一沉,骨節分明的大掌緊抓住她胡亂掙扎的雙手,顧不得她前不久還被砸得紅腫的手腕,粗魯將她拉出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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