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個女人弄死了我們一個兄弟。」
夏純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
在冬天的夜晚,即便是室內,沒開暖氣的情況下溫度也不過十度左右,那盆冰涼的水潑在她身上時,她被刺激得倏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清冷的眸子觸及坐在正前方的黑皮膚男人時,她心頭驀地一顫,清澈的眸底隨之浮上的驚恐和怕意。
腦子里有些暈暈的,左邊額頭發疼,她抬手去模那疼的地方,再一看,手上沾著血跡。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這里的,這些人個個都給面無表情。
清眸轉動,環視整個客廳,不知是自己身上濕的緣故,還是真的這屋子的人給她的感覺,只覺陰森寒涼。
特別是正前方那個一臉猙獰的黑人,高大魁梧得令她心里極度恐慌,他眼里噙著陰狠凶殘,看她的眼神,讓她身子發顫。
「你殺死了青虎?」
那個男人開口,吐出生硬的漢語,不仔細听都听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只見他上身前傾,那雙陰森的眼楮定定地盯著夏純︰
「你是怎麼殺死他的?」
站在夏純身旁的其中一人回答道︰
「我們沒有查出青虎的死因,但當時從後面看見這個女人和青虎發生爭執,就是因為她,青虎才會撞上護欄死掉的。」
夏純心頭震驚,那個男人死掉了?
她下意識的抿了抿唇,手腕上的手表還在,被遮蓋在衣袖里,他們肯定是沒看見,就算看見,應該也想不到是她用麻醉針,當時拉扯中,她的麻醉針好像是射到了那個男人的耳根……
「說,你是怎麼殺死青虎的?」
身旁的男人突然一把拉住她胳膊,夏純悶哼一聲,被他拉得站起身時,腿上微微泛疼,她咬牙忍著,小臉上浮起三分倔強,冷冷地說︰
「我沒有殺他,是他自己把車撞上了護欄的。我後來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
她是在當時就暈過去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他們弄到這里來的。
「你真沒有殺他?」
坐在椅子里黑人一臉陰森,冷凝著她兩秒,看不出她說謊的跡象。他直起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對身旁的人吩咐︰
「給梁上君打電話,告訴他,他的女人殺了我們的人,限他半個小時內出現在這里,若是敢帶著警察來,就等著替他的女人收尸。」
聞言夏純小臉驀地一片慘白,身子重重顫了顫,驚慌的道︰
「不要,你們不要給他打電話,那個人是自己撞死的,不關我的事,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梁上君認識我們。」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夏純又驚又怒,清冷的眸子盛滿了恐懼,這些人個個手里都有槍,梁上君來,那不是送死嗎?
她想阻止他們,可她剛一掙扎,胳膊便被兩個男人抓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撥打電話。
「一會兒你自己跟他說,讓他來救你。」
「不,我不會說,不會讓他來的。」
夏純惱怒的拒絕,她腦子里閃過一個用麻醉針對付這些人的念頭,但僅是一閃而過,又被自己否定。
先不說她手表里只剩下三根麻醉針,而這屋子里有八個大男人。
就算她有八根針,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擊中他們,反而會被他們發現她手表里暗藏的玄機。
電話已經接通,她還沒想到辦法,梁上君急切的聲音已經穿透電波直擊心髒︰
「史密斯,你有什麼仇恨沖著我來,對付一個弱女子算什麼男人?」
夏純的心驀地一窒。
在他那急切而惱怒的語氣里,她緊緊地咬著唇,努力壓抑著心里翻騰的熱潮,可眼眶還是在瞬間就濕潤了。
「梁上君,要不是你整天太過小心謹慎,我又何必從你的妻子下手,她已經殺死了我一個手下,你說這筆帳我是算在你身上,還是算在她身上?」16XRy。
夏純驚愕地睜大了瞳眸,嘴剛張開,又驀地閉上,想說的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死死咬著唇瓣。
「史密斯,你不許傷害我妻子,所有的帳,都算我身上,你不就是想殺我嗎?」
「好,那我限你半個小時內一個人趕來,若是半個小時內你趕不到,每多一分鐘,我就讓人切她一根手指,你要是敢帶一個警察來,我就讓手下的人好好侍候你的女人。」
「史密斯,你不許亂來,我半個小時內趕到,不會帶任何人。」
「梁上君,你不要來,你不要來送死。他們手里有槍……」
「純純!」
電話那端,梁上君一听到夏純的聲音頓時激動起來,可剛喊出一聲,電話卻突然被切斷,他再喊,已是盲音。
夏純一開始不出聲,以為梁上君听不到她的聲音便不會相信,她沒想到梁上君什麼也不問,就答應半個小時內趕來,按照平日電視劇里演的,不是應該先確定她是否安全嗎?
她不知道的是,梁上君已經從她的手表查到了她現在的位置,他已經在途中,更是知道她就在史密斯手里。
無需再確認。
史密斯掛了電話,冷笑地看著一臉憤恨的夏純,冷冷地說︰
「想不到你的膽子還真大,有膽量的女人我見過,像你這種膽大得不怕死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要不是梁上君的妻子,我還真會歡迎你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什麼?」
夏純心里一驚,剛想發火,又忍了下來。
史密斯臉上的冷笑加深一分,配著他那張黑得像碳的臉顯得猙獰。
他對身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頭,轉身從幾步外的櫃子里拿出一根針筒。
夏純小臉越發白了一分,清眸警惕的圓瞪,在那人走過來時,她本能的身子往後退,可被那兩個男人抓住,她無法的後退。
「你們要做什麼?」
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急促的呼吸著,心凌亂至極。
「你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是嗎?夏純,你放心,這東西不會注射到你身上,我要對付的是梁上君,至于你嘛,只要乖乖地配合,我是答應了別人,不傷害你的。」
夏純臉上再次閃過驚駭之意。
答應別人?
「你答應了什麼人,是誰讓你們抓我來的?」
這太可怕了,她心里的恐慌極速擴散,瞬間便蔓延至四腳百骸,連呼吸都帶著深深的恐懼。
到底是誰那麼惡毒?
「這個人,一會兒我殺了梁上君,就會告訴你的。」
史密斯似乎是拿她來練中文的,盡管他自己一口中文說得生硬難懂,但他似乎很有耐心解答她的疑問。
夏純心里震驚至極。
她知道他那針筒里是毒品,他們要把毒品注射到梁上君身上。可是他們到底什麼身份,和梁上君又怎樣的仇恨。
難道他們是毒販?哥弄來時開。
梁上君身為軍人,以前抓過毒販,她也听他說過,在雲南司翰林就是被那些毒販抓住注射了毒品,後來上了癮。
想到此,她身子又驀地一顫,若非雙臂被抓著,身子有支撐,她肯定會跌倒在地。
她心里說不出的害怕,害怕他們傷害梁上君,盡管她自己這些日子怨著他,可真正有危險的時候,她卻是極怕他受到一點點傷害的。
「梁上君和你們有仇,還是你們受人指使的?」
夏純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大毒梟,她只知道他們是壞人,可真正的身份,卻是不知。
剛才他說是答應了別人,不傷害她,那就證明有人指使,到底是什麼人指使,她腦子里閃過司翰宇的名字,整顆心都被恐懼佔據……
**
「總裁,剛得到消息,史密斯殺了譚明淵,還抓了夏純,梁上君現在正趕往郊外的途中。」
某俱樂部的高級包間里,司翰宇和平偉 各坐在一張沙發里,身邊各有兩個陪酒美女,今晚,是平偉 請他喝酒。
他的手下進包間時,平偉 正舉著杯子和他踫杯,聞言,司翰宇臉色一沉,鷹眸閃過驚愕,沉聲問︰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總裁,大概一個小時前……」
司翰宇稜角分明的臉上瞬間籠了一層陰雲,手中杯子一放,騰地站起身,問道︰
「梁上君一個人還是帶著警察?」
說話間,他大步走出包間,他的手下跟在身後,恭敬的回道︰
「梁上君一個人,史密斯不許他帶人,總裁,您是要去哪里?」
出了包間,司翰宇大步走向樓梯間,沉冷地說︰
「召集二十名兄弟,立即趕去郊外。」
「總裁,您是要去救梁上君嗎?他要是死在史密斯手里,總裁不正好除了心頭大患嗎?」
那人不解的跟著司翰宇下樓,聞言,司翰宇回頭冷睨他一眼,眸底是他看不懂的深暗︰
「別廢話,馬上帶人趕過去,我不是去救梁上君,是去替他收尸的。」
「收尸?」
走出俱樂部,那個男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司翰宇已經大步走向停車位,眼前浮現出一張精致白希的小臉和一雙清澈倔強的眼眸,他的心莫名發緊。
「平偉 呢?」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司翰宇鑽進車里時,突然問。
被質問的男人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俱樂部,茫然的說︰
「在包間里,沒有下來啊。總裁,要把他一起叫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