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心頭咯 了下。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他不能不在乎純純,不能讓她遭人議論,這也是他為什麼和她見面都要偷偷模模,不能光明正大,更不能正面和司翰宇沖突的原因。
這是醫院,若是他剛才在醫院和司翰宇發出沖突,那全院的人都會議論,人言可畏,這一點,他自是清楚的。
但現在他老媽說出來,他的心里不僅是清楚,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郁,像是一塊大石壓在心口,他無力將其推開。
若是他這樣放手,司翰宇和夏純平靜的生活,她就不會受到那些傷害,可他不能。
他的心很痛,很痛,沒有她的世界,像是沒了陽光,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朦朦的陰暗。
他挺拔的身軀僵滯著,雙手在身側一點點收緊,捏緊成拳,他不能傷害到純純,又要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君子,媽知道你心里苦,也知道你早就認定了夏純,可苦只是暫時的,時間是最好的治傷良藥,也許哪一天遇上一個好女孩,你就會慢慢地忘了夏純。」
梁上君沉冷著臉,沉冷地回道︰
「媽,我不是我爸,就算出現在我身邊一百個,一千個比夏純好的,我心里都容不下,我想要的只有她一個。你不用說了,我明白自己該怎樣做,不會做出讓你們擔心的事來。」
沈塵塵臉色變了變,想要發作,可見他那麼痛苦,又忍下了。
在她看來,不管多深的感情都會淡化在時間里,就像當年她自己的老公一樣,認識她之前,也是認定了蘇與歡的母親,苦苦等候了那麼多年的,可後來,不一樣愛上了她,三十年來,他們不一樣過得過門美滿的嗎?
她兒子現在的痛苦,但時間會撫平他的心頭的傷,總有一天,夏純會淡化在他的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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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翰宇把夏純送到了她之前和許甜甜共租的公寓,她結婚後,這公寓只剩下許甜甜一個人住。
前一段時間,白子航死皮賴臉的搬了進來。
後來他們鬧別扭,她把他東西扔出去過一次。
現在,她又把他的東西都給扔了。
她從電梯出來時,便看見她家門口亂七八糟的扔著一堆東西,大門敞開著,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東西走進去。
許甜甜正坐在沙發里,懷抱著紙巾傷心的哭泣。
她心里劃過一抹疼意,走到沙發前,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拿過她手里的紙巾,輕聲問︰
「白子航沒有和你聯系嗎?」
許甜甜在她的聲音里抬起頭來,左邊臉頰上有著淡淡地紅痕,想來就是白子航給她打的了。
看到那紅痕,她心里的疼意又加重了一分,雖然不是很嚴重,可在她白女敕的臉蛋上還是很顯目的。
「不要跟我提那個混蛋,我這一輩子也不想再看見他了。」
許甜甜惱怒地罵了句,又從她手里的紙巾筒著抽出兩張香噴噴的紙巾擦眼淚,夏純疑惑的皺眉,清弘水眸定定地看著她,突然來了句︰
「甜甜,你到底傷心白子航打了你,還是傷心什麼?」
許甜甜正哭得起勁,听見她這樣問,她哭聲突然頓住,轉過頭,淚眼汪汪地望著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冷硬地說︰
「我才不是傷心他打了我,我是為你難過,純純,那個死老太婆憑什麼那樣羞辱你,我傷心自己沒多打她兩耳光,把她的嘴給打爛。讓她以後話都說不出來,看她還嚼不嚼舌根了。」9469992DJzO。
夏純鼻端泛酸,臉上卻揚起一抹笑,看起來有些沒心沒肺,她笑著伸手去給她擦眼淚,調侃地說︰
「甜甜,你可別對我這麼好,要是因為我嫁不出去,那我還得費盡心思的給你找個婆家呢。」
「夏純,你還有沒有良心了,我都為你這麼傷心,你居然還笑,還說風涼話?」
許甜甜惱怒的瞪她。
夏純笑得越發的燦爛,輕挑秀眉道︰
「我不是沒良心,我只是實話實說,今天的事就是你不對,就算白子航的母親說我壞話,你也不該去打人啊,甜甜,全世界那麼多人,要是她們都議論,你說你打得過來嗎?」
「只要讓我听見,我就算打得手痛,也不能讓她們那樣羞辱你。」
許甜甜含淚的眸子里寫滿了倔強。
她不能任由別人這樣詆毀她,因為她是她最好的朋友。
夏純笑容僵了僵,突然緊緊地擁抱著她,帶笑的話語里滲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哽咽︰
「許甜甜,你好笨。」
可她好想落淚。
有這麼好的朋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議論她,她夏純也不會覺得難過,因為她的心里有這份溫暖。
相擁了幾秒,夏純放開她起身去拿冰塊,讓她冷敷。
她的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許甜甜條件反射的警告道︰
「純純,要是那個混蛋打來的,你可不許接。」
夏純純笑著點頭︰
「當然,敢欺負我朋友的男人,我怎麼會理他?」
電話果然是白子航打來的,夏純當著她的面果斷的掛了電話,將她一把拉起來︰
「走,我請你吃午飯去。」
「嗯,我真餓了,好,吃完飯下午陪我逛街,然後看電影,做SPA……」
夏純為難的皺眉,遲疑地說︰
「甜甜,我陪你吃飯行,但下午陪你逛街怕是不行,我一會兒要跟司翰宇一起飛往深圳,一個半小時後的飛機。」
許甜甜驚愕的睜大了眼,抬手用力的擦了擦眼楮,然後一臉審視的看著她︰
「純純,你不會真的移情別戀,愛上司翰宇了吧?」
夏純眸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瞬間又恢復了笑容,說︰
「我沒愛上他,你現在公司忙不忙,要不請幾天假,也跟我一起去深圳,出去透透氣,也許過幾天回來心情就好了。」
「好,我去,我現在就打電話請假。純純,你讓司翰宇給我訂機票,要是訂不到,你就陪著我一起乘下一班飛機。」
許甜甜恨恨地抿了抿唇,去他的工作,去他的白子航,她什麼也不想管,現在只想找一種方式發泄出心中的憤恨。
「好,我現在給司翰宇打電話。」
見她掏出手機往公司打電話,夏純也撥出司翰宇的電話,她走向她之前的房間,站在窗口,正好可以看見樓下司翰宇停在路旁的車。
手機響起,他從車里探出頭,仰臉看見站在窗口的她時,司翰宇勾唇一笑,按下接听鍵,溫潤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純純,怎麼了?」
「司翰宇,甜甜心情很不好,我想讓她跟我們一起去深圳,你要是沒有意見的話,就幫她訂一張機票吧?」
「當然,她去了正好可以陪你。我現在就打電話多訂一張機票,你把她的證件號發給我。」
「好,我們現在就下樓去,一會兒告訴你。」
「嗯,不用急,我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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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甜甜雖然一直不喜歡司翰宇,司翰宇也不待見她。
但因著夏純的關系,他們倒一路相安無事,飛機上,許甜甜和夏純坐在一起,司翰宇和他帶去的一名秘書則是坐在他們身後的位置。
到了深圳機場,下飛機第一件事,許甜甜和夏純就是去洗手間里換衣服,兩人月兌掉了厚厚的冬裝,換了一身單薄漂亮的裝扮,又恢復了性感和嫵媚。
「一會兒到了酒店你們先休息,我要去分公司處理一下事情,晚上再陪你們出去玩。」
出了機場,公司的車便等在那里,司翰宇讓夏純和許甜甜上車,他自己則站在車外叮囑。
他身後站著一同來的秘書肖媚兒,見她們不和他們一輛車,她眼底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你不用管我和甜甜,趕緊去處理公司的事吧,我們今天下午哪里也不去。」
司翰宇點頭,紳士的替她關上車門,看著車子啟動,行駛出去,他才上了另一輛車,肖媚兒跟著坐進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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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航第一次輸了官司。
要大和沖。從法院出來時,他一臉沉郁,面對記者的采訪,也讓助理替其回答,大步走向他那輛奢華的跑車,鑽進車里,在記者的閃光燈下,跑車絕塵而去。
他一路呼嘯著趕到許甜甜的公司,結果撲了空,許甜甜沒有上班,還請了一周的長假。
他又打電話回她老家,旁敲側擊,得知她沒有回去。
難道從地球上消失了不成?
他惱怒地低咒一聲,把車開到了清安醫院,去找梁上君訴苦。
病房里,梁上君正在和歐陽墨軒商量正事,見他垂頭喪氣的走進來,不禁皺了眉頭,疑惑地問︰
「子航,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今天的官司輸了?」
本是玩笑的話語,卻不想猜對了,白子航听到這話,頓時惱怒地罵了句髒話,將自己重重地扔進沙發里,端起梁上君面前的杯子一口氣將他的水喝完,不知是不解氣,還是不解渴,又伸手去端歐陽墨軒面前的杯子。
只是,歐陽墨軒先他一秒拿起杯子,他的手落了空,不禁皺起眉頭,不悅地說︰
「阿軒,不帶你這樣的,不就是一杯水嗎,你又不渴,放著也是浪費。」
歐陽墨軒挑眉,不以為然的端著自己杯子︰
「我怕你有病,會通過唾沫傳播病毒。要喝自己倒去,飲水機就在那里。」
「我官司輸了!」
白子航瞪他一眼,沉郁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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