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浩趕回醫院,已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知道他是半途回來,夏純也不再詢問他關于梁上君的情況,只是簡單的交代幾句後,便出了病房。
走廊里,歐陽墨怡和龍佳藝還等著她,見她出來便解釋道︰
「純純,阿軒的案子還沒處理好,剛才接到電話又匆忙的走了,我們陪你回家吧,別擔心君子,他現在可是威武的武裝部部長,不會有事的。」
夏純直覺歐陽墨軒故意躲著她才走掉,更沒忽略比歐陽墨軒走得更早的蘇與歡,心里有了計較,面上並不表現出來,卻也不願意她們陪著自己︰
「你們家里都有小寶寶呢,趕緊回去照顧寶寶吧,有豬姨陪著我就行。」
歐陽墨怡和龍佳藝見她沒什麼事,又有豬姨相陪,便也放下心來,急著回去給寶寶喂女乃,便各自回家了。
夏純和豬姨一起走出醫院,回去的路上,她掏出手機想給歐陽墨軒打電話,可想了想,又打消了那個念頭。
就算自己打電話,也肯定問不出結果來,他若真想告訴自己,剛才離開前也該讓歐陽墨怡把電話號碼告訴自己的。
夏純覺得他們都不可靠,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梁上君的親人朋友,雖然是為了自己好,才隱瞞梁上君的傷勢。
但他們沒有考慮到,她被瞞著,心里一樣的焦急,難過。
君子到底傷得多嚴重,才會連個電話都不給自己打,他現在一定特別需要自己。
「阿明,我們現在去h市!」
「大少女乃女乃,現在已經很晚了。」
阿明被夏純的話驚得變了臉色,轉頭看了她一眼後婉轉的拒絕,坐在身旁的豬姨也驚愕地看著夏純,知道她是擔心梁上君,又安慰的說︰
「純純,你別擔心,那個歐陽警官不是說了嗎,君子沒事,只是一點輕傷,他是軍人出身,受點傷什麼的都習慣了。」
豬姨本是安慰的話,可听在夏純耳里,心里卻是無比難過,特別是那句他受傷都習慣了,讓她想起認識梁上君後,他都兩次受重傷了。
這一次,他不知道又是怎麼受傷的,會不會像上兩次一樣是槍傷,每次她看見他身上的傷疤就說不出的心疼。
「阿明,從a市到h市頂多三個小時就到了,我們現在就去。」
再次開口時,夏純的語氣清冷中透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威嚴,阿明心頭一震,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因此一抖,結巴地說︰
「大少女乃女乃,我不認識路。」
「你騙三歲小孩子嗎,阿明,你要是不願意去,那你停車,我來開車。」
阿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一慌張就冒出個這樣弱智的借口出來,這樣弱智的借口根本連三歲小孩子都騙不住的,怎麼能騙得了大少女乃女乃。
「大少女乃女乃,您真要去h市,就明天再去吧,這麼晚趕去大少爺會心疼的。」
他額頭都冒出冷汗了。
好歹這一次說了句正常點的話。
「是啊,純純,我們知道你擔心君子,但是你這麼晚趕去h市,君子該多心疼啊,你現在身子特殊,不能著急難過,更不能太過疲憊,要是你和寶寶有個什麼,那我們怎麼向君子交代啊。」
豬姨也跟著勸說,阿明一直是稱呼梁上君大少爺,雖然現在他都當了部長,他還是改不了口,听見豬姨幫著自己說話,他急忙點頭︰
「大少女乃女乃,我保證明天一大早就送您去h市好不好,您今晚好好休息,要是現在送您去h市,大少爺肯定饒不了我的。」
夏純猶豫地皺著眉,肚子里寶寶突然踢了一腳,她抬手撫上月復部,想著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得不妥協,最後決定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趕去h市看情況。
「好吧,今晚不去了,回家,剛才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是,大少女乃女乃。」
阿明知道她的意思。
h市軍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里。
蘇與歡听完醫生的解釋後,才推開病房的門進去。
消毒水味充斥的房間里無比安靜,病床上的梁上君並非躺著,而是面朝下下,背朝上的趴在病床上,那張英俊的臉完美的沒有受一丁點的傷,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只顧著保護自己的臉了。
「君子。」
蘇與歡走到病床前輕喚了聲,梁上君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顫動,眼楮並沒有睜開,卻是艱難的‘嗯’了一聲。
「沒死啊?」
某人很不地道的嘲諷,徑自在床沿坐下,不悅地說︰
「你下次要逞英雄,請不要讓別人擔心好嗎?」
梁上君雖然受麻醉藥而神智不清,但還有一絲殘存的理智,只是意識不受自己主宰,他想問他怎麼來了,純純現在知不知道,可他薄唇嚅動,卻沒說出話來。
反而是英挺的眉頭緊緊皺起。
蘇與歡掀開他身上的被子,視線掃過他背部纏著的紗布,俊眉一皺,把他想問的話給回答了︰
「你運氣好,敏欣生寶寶了,夏純暫時被轉移了注意力,不知道你受傷的事,你要是能兩天愈合,就能瞞住她。」
梁上君渾身都痛,听見他這話,心下又是一緊,艱難地說︰
「給她打電話。」
他身軀微微一動,頓時又牽扯到傷口痛得額頭直冒冷汗,見狀,蘇與歡俊臉一沉,冷聲道︰
「你再動一下試試,我現在就把夏純接來,你信不信?」
「不要!」
梁上君痛苦的擰緊了眉,老實的趴著,不敢再動彈,他是想借著傷口的痛來驅逐還沒散去的麻醉藥效,想立即給夏純打電話,他知道,只有听見他的聲音,她才能稍微放心,才能睡個好覺。
他暈迷前不讓告訴夏純。
但他知道,根本瞞不了多久。
他們每天通一次電話,他一天不打電話,她會打來找他,手機關機,她就會懷疑。
他是了解她的。
見他老實下來,蘇與歡又起身走向門口,走出病房去把他的手機拿回來,重新坐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蒼白的臉,溫和地提議︰
「你現在不能說話,要不我先用你的手機給夏純發條短信,就說你正忙,過一會兒再和她通話行嗎?剛才在醫院她就問阿軒要電話號碼,阿軒說你的手機掉水池里了,還說你只是手臂被玻璃扎傷,你別說漏了嘴。」
「好!」
梁上君睫毛顫動,眼楮終于睜開一條線,但瞬間眼皮又沉重的闔上,薄唇微啟,吐出一個好字。
他剛做完手術,要一個小時後,藥效才能退去,他受的都是外傷,沒有生命危險,這已經很幸運了。
只要麻醉藥效退了,他就可以和夏純通話,不讓她那麼擔心。
夏純回到家,剛回到房里,手機便滴滴兩聲信息聲響,她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信息提示里有‘老公’兩個字時,她眸色一亮,心跳瞬間狂亂起來。
緊張的劃開解鎖鍵,可越是緊張,就越容易出錯,她本來是設置的自定義鎖屏,一個五角星圖形,這會兒手指顫抖著,連續三遍都錯。
她懊惱的皺眉,決定一會兒把這該死的鎖屏圖形去掉,第四遍時,終于解了鎖,急切地點開信息︰
純純,我現在開會,晚些時候給你電話,別為我擔心——愛你的君子!
她捏著手機的手一緊,清眸緊緊盯著屏幕,一字一字地看完信息,鼻端陣陣泛酸,漸漸地視線跟著變得模糊。
他的手機開機了,還能發短信,這至少證明他沒有生命危險。
可是他為什麼不給自己打電話呢,說什麼開會顯然是借口,肯定是傷勢太重,連話都不能說嗎?
為什麼總是騙我,告訴我你受傷,告訴我的真實情況不行嗎?
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眼楮,想要撥出電話,可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按下呼叫鍵。
既然他晚些時候給自己打電話,那就等著他,看他什麼時候打電話回來好了,要是他敢不打電話,敢不告訴她實情,明天她就去h市找他,她不信,到了h市,他還能騙得了她。
只是夏純不知道,有人比她更早去了。
陸琳是連夜趕去h市的,她離開醫院後,便給她父親打電話,讓他幫忙查一下梁上君具體的地址。
陸校天利用關系,好不容易查到梁上君的地址,知道他受了傷,也覺得自己女兒這個時候去看他可以打動他,便同意陸琳連夜趕去h市。
陸琳不僅連夜去h市,還打了電話告訴沈塵塵梁上君受傷一事,以及付敏欣生寶寶的事。
蘇與歡幫梁上君發了信息,一直沒有等來夏純回信息和電話,他有些驚訝,又怕梁上君睡過去,便和他聊天︰
「夏純怎麼不回你信息?」
梁上君哪里會睡過去,他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听見蘇與歡的話,沒在作回答,只是在心里猜測著他的純純看到信息時肯定很難過。
「君子,你干脆棄政從商吧,我看你三天兩頭受傷的,盡讓身邊的人擔心,不如做個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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