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會笑,換我我也會笑,可惜嘲笑的對象是自個兒,我只有哭的份兒。
說起來,我本名叫什麼誰都不知道。但何老怪撿了我以後,肯定不能一直「喂喂」的叫我,所以干脆給我取了個名字,就是這忒俗氣的「桃花」。
一開始我只能躺在床上,沒力氣和他爭執,所以他就一直叫了下來,還以為我挺喜歡。
我當時連話都說不出來,喜歡個頭!
後來我問及何老怪,怎麼給我取了這麼一個一點兒都不詩情畫意的名字時,他模了模自個兒那只有幾根毛的胡子,忒認真的回答我,「因為我在忘憂草下頭撿著你的時候,正是春暖桃花開的好日子。」
我郁悶,「既然是在忘憂草下邊兒撿到我的,怎麼不叫忘憂?」
何老怪當時很鄙夷的瞧了我一眼,義正言辭的說到,「忘憂多俗氣!」
我的嘴角頓時抽筋了兩下。
現在再見傅亦宸那副樣子,我一時就更郁悶了,二話不說只悶著往前走。
傅亦宸估模著發現我不痛快了,清了清嗓子,說了句,「‘桃花’這名字確實取的不好。」
雖然這人不厚道了些,不過他說的這話真是太有道理了,差點讓我熱淚盈眶!瞧見沒,終于有一個人為我打抱不平了!
「我也這麼覺得!」我默默握著拳頭,瞬間對他生出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
誰知道他下一句卻說,「你哪兒有桃花那麼嬌艷可愛。」
我激動的臉瞬間僵了,心吧嗒一聲,碎成兩半。
于是,接下去的一路上,我只管著悶頭往前走,一個字兒都不想和身後的人說。
直到我突然被伸出來的手臂更擋住時,我才抬了抬頭,忒不樂意的瞧了瞧眼前的人,沒好氣的問到,「干嘛?」
傅亦宸挑了挑嘴角,笑的格外好看也格外……欠揍,「咦,難不成你是想自殺的?那不好意思我擋住你路了。」
說著,他往旁邊讓了讓,我方瞧見面前那一片差點成為我墳墓的波光粼粼的水光。
好險。
在心里邊兒感嘆了一聲兒,我這才發現已經出了谷,是時候和這個毒舌男人分道揚鑣了。
哪知道我剛在心里頭琢磨著呢,人就比我先開了口,「既然出了谷,那就此別過吧。」
自己的話被傅亦宸給搶了,我瞪了他半天,才自覺霸氣的扔了四個字,「後會無期!」
可等我霸氣的說了這四個字的時候,傅亦宸早就不在原地了,只留給我一個極其逍魂的背影。
我獨自站在路邊惆悵了下,才去找了一處可以投身的地兒——客棧。
何老怪突然拋棄了我,讓我對前途深感渺茫。尤其我還是個對前塵全忘光光的人,實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于是就在我對未來感到憂傷的過程中,我渡過了離開山谷後的第一個夜晚。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樓下的嘈雜聲給吵醒的,剛剛翻了幾個身,正準備多躺會兒的時候,就听見有人在敲門。
「誰啊?」不想起來,我躺在床上悶悶的問。
外邊兒傳來了店小二的聲音,「姑娘,實在是抱歉,客棧已經被右將軍給包下了,您可能得去別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