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軍將壽春三面圍定,沒一面都有十架投石車和五架井闌搭造好推到城牆下的時候,朱據等人才發現曹軍是鐵了心想要攻取壽春了!
如今魏軍的投石車已經經過幾番改造,變成一發三石,射程也增大了不少,而且可以隨時拆卸,隨軍攜帶十分方便;井闌上增加了鐵質護欄,大大增加了上面弓箭手的安全性,當井闌剛剛發明的時候,雖然依靠高度優勢能夠與城中對射,但井闌上空間較小,弓箭手在攻擊別人的時候自己也變成了箭靶,根本無法躲避敵軍的弓箭!
朱據等人眼見曹軍一個個爬上井闌,投石車周圍也搬運了大堆的石塊的時候,鐵青著臉趕緊讓士兵在城頭上豎起熟牛皮和布幔,並讓除了弓箭手的士兵躲在城牆角上,防止被投石砸中!
就在吳軍準備防守的時候,魏軍步兵出現一隊隊人馬扛著裝滿泥土的布袋跑到護城河跟前,將袋子丟入河中,不將護城河填平,何談攻城?
「放!」朱據揮舞著手中劍下令弓箭手向進入射程的曹軍放箭!
與此同時曹軍的投石車和井闌也同時工作,吳軍的箭雨漫天而降,曹軍則是大塊的石頭鋪天蓋地的被拋上了城頭,有的甚至扔到城中,砸踏了不少民房,井闌上的弓箭手也掩護著下面的步兵,打擊吳軍的火力!
一波投石發射的時候,吳軍便急忙躲避,面對從天而降的大石塊,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抵擋,這可不像箭矢,只要盔甲夠好,一般遠程箭矢射到身上的時候已經月兌力,造不成多大的損傷,若是被石塊砸中,頓時就變成了肉泥!
乘著吳軍躲避的空檔,魏軍的士兵便一波一波的沖過去往護城河填土包,吳軍只好硬著頭皮射箭,雙方你來我往中相互攻擊,各自都有損傷,三面戰斗皆是如此,在沒有填滿護城河之前,兩軍將領指揮士兵進行著拉鋸戰!
再說諸葛誕奉了曹爽將領,帶領本部兵馬往合肥而進,聞听吳軍援軍已發至巢縣一帶,便命士兵駐扎在合肥,又命徐諸、焦彝二人帶領一萬兵馬駐扎在成德,以便雙方相互支援!
與此同時,吳軍全懌、唐咨三人率領援軍至濡須港往巢縣開進,朱異、蔡林的援軍到了石亭探得曹軍在合肥,便就地駐扎,與全懌軍相互聯絡,雙方交互而進!
曹軍在合肥安營完畢,諸葛誕傳令軍中將領升帳議事,蔣超言道︰「今吳軍分兩路而來,巢縣之兵尚未至,將軍可派軍偷襲石亭,以振士氣!」
諸葛誕看著地圖問道︰「石亭乃險要之地,易守難攻,又有虎跳峽相隔,若輕易出兵,恐中其埋伏矣!」
軍師蔣班言道︰「將軍所慮甚是,今吾等知吳軍恐有埋伏在虎跳峽,吳軍何嘗不畏吾等埋伏與此乎?兩軍相持不可進,不若以聲東擊西之計將其誘出,則大事可成!」
諸葛誕大喜,問道︰「軍師有何妙計,速速說來!」
蔣班指著地圖緩緩說道︰「吾與敵軍相望于虎跳峽不敢進者,恐有埋伏也!今吳軍另一部兵馬未到巢縣,將軍可令徐諸二將假意奪取巢縣,將軍則帶本部兵馬馳援,吳軍若得消息,定以為合肥空虛而用圍魏救趙之計,將軍再令一部人馬暗伏于虎跳峽之外,縱使其有兵馬埋伏與虎跳峽,亦措手不及也!」
「妙計!」諸葛誕擊節贊道,即令哨馬想徐諸送信,約定第二日共同派兵往巢縣進攻,又令蔣超暗領人馬往虎跳峽外圍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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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懌三人眼看進入巢縣境內,忽哨馬來報曹軍分兩路來奪巢縣,大驚之下急忙加緊行軍,同時命人往石亭送信,請求援軍!
朱異收到書信,大笑道︰「此乃魏軍誘敵之計也,若本將軍派兵援助,魏軍定乘石亭空虛而來攻取,小兒之戲矣!」
蔡林在一旁忽道︰「此處往北有一處險地喚作虎跳峽,兩邊崇山峻嶺,只有一條通道而過,乃魏軍必經之地,昔年周舫將軍便是在此地打敗曹休,將軍何不效仿之?」
朱異沉吟半晌,搖頭道︰「不可,豈不聞前車之鑒乎?魏軍在此地有過一敗,焉能不防?吾等先再次等候消息,帶巢縣魏軍退去,依次而進,諸葛將軍率領後軍即將趕到,彼此遙相呼應,可保萬無一失!」
蔡林見朱異謹慎,雖擔心巢縣之兵是真,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出營打探消息!
朱異正在整理軍情準備送往後方的諸葛恪,蔡林便急匆匆的進了中軍大帳,言道︰「將軍不好,巢縣之兵乃是真,全懌將軍已與之開戰,魏軍有數萬人,又有書信來求援!」
「哦?」朱異皺著眉抬頭看了蔡林半晌,突然仰天大笑不止!
蔡林莫名其妙的低頭看了看自己,並未發現不妥之處,張著嘴巴看著朱異!
朱異笑罷,擲筆言道︰「此乃天賜良機也,將軍速速命人整頓兵馬,即刻出發!」
蔡林疑惑道︰「將軍,巢縣危急,何來良機之說?」
朱異笑道︰「將軍有所不知,若巢縣之兵是真,則曹軍合肥正好空虛,吾等若乘此機會拿下合肥,則巢縣之兵不戰自退,壽春亦在望矣!」
蔡林聞言不由大喜,連忙下去點取兵馬!
不一時校場上人喧馬叫,朱異也披掛整齊,命蔡林為先鋒將領,先往虎跳峽查探魏軍是否有埋伏,自帶中軍隨後而進!
蔡林帶著士兵到了虎跳峽路口,派出幾百士兵上山打探,一邊緩緩往前行進,直到走出虎跳峽才算松了一口氣,連忙向朱異報信!
朱異會合了蔡林,眼見天色已至傍晚,便命士兵就地休息,待天色稍晚再偷襲合肥!于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吳軍在魏軍的眼皮子底下就地休整,雙方都靜悄悄的沒有發出聲音,吳軍的慣性思維決定了他們想不到魏軍竟然會在虎跳峽以外埋伏他們,所以並未往四周太遠的地方查探,雙方便就地同時休息!
待到天色將晚,二將帶領兵馬殺向合肥魏軍大營,兩個時辰後曹軍駐扎之地已經在望,只有稀疏的幾盞燈火亮起,朱異不由大喜,果然合肥空虛,大喝一聲與蔡林分兩路殺進大營!
等到他砍翻了一個稻草人,沖到帳中見四處無人時心中涼了半截,差點從馬上栽下來︰「有埋伏,快撤!」朱異激動的聲音都變了,使勁拍打著坐騎往外沖!
「殺啊!」就在此時,魏軍大營四周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四面八方都有兵馬沖殺過來,只急得朱異渾身冒汗,也不知道是冷汗還是熱汗還是虛汗!
乘著魏軍還未合圍,朱異帶領親兵合到一起殺向來路,黑暗中也看不清逃出來多少兵馬,眼見夜色籠罩中的虎跳峽如一只猛虎般蹲伏在遠處,身後的喊殺聲也漸漸要不可聞,朱異才算穩定心神,剛準備查點人馬,卻見前方遠處又亮起星星點點的火把,一人大喝道︰「吳中小兒,石亭已為吾軍所得,還不速速就擒?」
朱異嚇得一個激靈,怪叫一聲調轉馬頭沖向左邊,那邊是巢縣方向,既然石亭已經丟了,便只有到巢縣和全懌兵馬會合再作計議了!
曹軍又在身後沖殺了一陣,黑夜中看不清道路,也不敢追的太遠,隨後便散去,剩下朱異帶著殘兵跌跌撞撞的朝著巢縣方向模索而去!
諸葛誕擒住了殺進大營還沒反應過來的蔡林,知道石亭空虛,又有蔣超復命朱異並未逃亡石亭,便令蔣超留守合肥,自己和蔣班帶領兩萬人馬連夜去取石亭!
翌日攻打巢縣的曹兵突然撤退,全懌等人還未等安營完畢,便見狼別不堪的朱異突然出現,不由大驚,連問其由,方知朱異之敗,帶去的一萬人馬跟著到巢縣的僅余千人,戰死走散的實在無法統計!
反觀巢縣僅僅是發生了一點小規模的踫撞,魏軍雖然來勢洶洶,但稍戰即退,雙方並未損失多少人馬,朱異暗嘆一聲,與全懌商議退兵至濡須港,沒有了石亭之兵,巢縣已經成了孤城,就算曹兵不來取,也沒有了意義!
此時諸葛恪正受了孫權聖旨帶領大軍至無為,收到石亭之戰的消息,不禁嘆道︰「此非朱季文之計不妙,吾叔父帶兵多年,豈不知合肥乃是要地乎?實乃貪心所致!」
「將軍,今石亭失守,吾大軍不能進,壽春告急,又有聖旨加身,如之奈何?」全琮神色焦慮,要知道孫權這幾年反復無常,陸遜出戰未捷,便被削了兵權,這次他們要是出兵不利,說不定又會有罪責呢,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陸遜那麼大的軍功和人情的,何況陸家在東吳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諸葛恪卻是胸有成竹,淡笑道︰「石亭雖為要地,但魏軍此時佔領卻毫無意義,吾等只管命軍往巢縣開進,魏軍自退矣!」
「啊?」張休嚇了一跳,急道︰「將軍,若大軍繼續北上,石亭曹軍殺往吾軍身後豈不自留其禍?」
諸葛恪搖頭笑道︰「吾自帶兵北上,魏軍若不回防,則合肥唾手可得矣,石亭之兵變成了孤軍,再令廬江出兵,其軍必敗?」
全琮、張休二人點頭信服!諸葛恪一邊令軍馬繼續前進,又派人向濡須港送信,命全懌帶領兵馬前來會合,並寫信好言安撫朱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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