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愛睍蓴璩」王子皓扔下這兩字就轉身朝屏風後熱氣騰騰的浴桶走去。
連飯都不吃就為和她搶浴桶?
女敕末圓乎乎的雙眼瞪著王子皓的背影,牙齦那個疼啊,要不是因為打不過王子皓,女敕末一定會一蹦而起去在王子皓的屁/股上踹一腳。
走了幾步的王子皓突然回頭,嘴角微勾的望著對他怒瞪的女敕末,「要與我一起洗?」
女敕末嗖的一下縮回了頭,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你先洗吧,我還要吃飯。」
王子皓瞟了眼女敕末那空空的完,輕笑了一聲就轉過屏風。
王子皓明明什麼也沒說,可女敕末就覺得王子皓那笑聲分明是在諷刺她,女敕末一口氣憋在胸口半晌方才順過來。
屏風後面響起嘩啦啦的水聲,熱騰騰的蒸氣從繚繞在屏風上方,女敕末的目光不知不覺的就移到了繡了月下美人圖的屏風上面。
「想看可以靠近一點。」屏風後面的聲音磁沉醇啞。
女敕末呼的一下低頭,不過馬上她就就又抬起了頭,隔著一道屏風,她都看不清王子皓的身影,王子皓怎麼能看到她,而且她什麼都沒看,她干嘛要心虛啊真是的。她朝王子皓的方向做了幾個欠扁的手勢。
不過雖然如此,女敕末臉漲得那個紅啊,幾乎快成一顆大紅隻果。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王子皓解釋一下自己在看屏風上的美人兒,可是依王子皓的性格,估計會直接回一句︰那你把屏風搬開去看……
女敕末這一頓飯,一直吃到王子皓洗完澡,底下就像是有幾道釘子一般,女敕末坐在桌前一點都不踏實,碗底剩的一顆米粒被她夾起又掉在碗里,夾起又掉……
這樣上上下下,那顆米粒都快哭了。
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吱一聲啊,它才不要當米泥……
喊了船長專門給他們撥過來的一個男奴換了水,女敕末也轉過屏風爬進了浴桶里,怕王子皓來個突然襲擊,女敕末只月兌了王子皓的那件完整衣袍。
水熱乎乎的真是舒服,女敕末被靠在浴桶壁上,滿足的眯眼,余光一掃,驀然隔著屏風自己可以將屋子里的景象望的一清二楚……
這屏風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效果。
那是不是剛剛自己朝王子皓虛空做的那幾個動作表情都被他看到了?
尼瑪的,真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女敕末其實一直想在王子皓的面前表現出自己英武、沉穩、聰明……嗯集各種美好于一身的樣子,好讓王子皓明白他當年把她當物品扔掉時是一件多麼不理智的事情。不過似乎,似乎這個願望打從這次見面到現在就沒有實現過一絲一點。
估計王子皓已經把她從頭到腳的輕視了無數遍。
女敕末很傷悲,女敕末很憔悴,她兩胳膊放在浴桶上,頭枕在胳膊彎憂郁的瞅著站在窗戶旁的王子皓,反正這屏風外面的人是瞧不到里面的,她完全不用怕王子皓會再逮到她偷窺他,哼,其實剛剛她也沒有偷窺他。
敲門聲在這時候響起,在熱氣蒸騰下迷迷糊糊的女敕末一個激靈就驚了醒,這一抬眼才發現,王子皓坐在椅子上,正和她的視線撞個正著。
這廝,這廝為啥用這種直勾勾的眼神望她?
女敕末身子一歪,撲通一下就倒在水中,被灌了一口洗澡水的女敕末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浴桶,而且外面的王子皓是看不到她的,只她能看到王子皓而已。
「怎麼了?」听到屏風後面噗通的聲音,王子皓幾步就朝屏風走來。
「是我,女敕末妹妹,我是靜如,來送衣服的。」門外的靜如以為王子皓那句怎麼了是在朝她問話。
女敕末伸手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急忙對王子皓道,「我沒事,你去開門。」
听著女敕末聲音無異,猜想到原因的王子皓哂笑,他于是轉身朝門口走去。
門吱呀一聲打開,許是沒想到開門的會是王子皓,靜如微微一怔,臉上是那種如霧一般迷離的表情。
「衣服。」王子皓伸手,他的眼皮微垂,似乎都懶得抬眼看來人。
「郎君
,女敕末妹妹不在嗎?」見王子皓連眼都不抬,靜如就收起了迷離表情,歪頭望向屋里。
「衣服!」王子皓語氣不耐。
靜如就將手中抱著的一套衣服緩緩遞給王子皓,她的視線落在王子皓白希修長的手上,這麼一雙手,真是完美的讓人無地自容。她眸光微暗,聲音就越加的柔靜,「郎君,煩轉告女敕末妹妹,若是屋里憋悶,可以去我那里坐坐。」
「不去。」王子皓接過衣服,將門啪的一聲就閉了上。
吃了閉門羹的靜如微微抬起自己略有些肥小的手,定了定神才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女敕末將王子皓與靜如的對話听得是一清二楚,不禁有些羨慕靜如,要什麼時候王子皓也能這般把她不放在眼中該有多好,她也就可以拍拍屁/股就走。
唉,拿人家東西還要對人家甩冷臉,也就自以為是的王子皓才能干出這種事情。
舍了東西得了冷臉的靜如,也不知會不會因此而委屈大哭一場……
唔,王子皓在做什麼?
他怎麼把靜如給的其中幾件衣服扔在了地上。
「你做什麼?」女敕末忙從水中站起身,左右尋著能裹身子的浴巾,試圖阻止王子皓。
結果這話一出,她就看到王子皓將那扔在地上的衣服用兩根手指夾起一臉嫌惡的朝窗戶走去。
窗戶外面可是水啊,這船在行走,王子皓要是將那衣服扔出去,她就是輕功再好也沒法找。
女敕末氣的怒火蹭蹭蹭的立刻就躥的滿身皆是,「陳凌皓,你在做什麼?」
披了王子皓那件黑色衣袍,女敕末呼呼呼的沖出屏風,搶下王子皓手上的衣服。
唔,怎麼是個肚兜,還有個平角小內內……
尼瑪靜如這姑娘,真是豪放啊,連這貼身的玩意兒都借她……
「有味,扔掉。」王子皓皺眉。
這麼一說,女敕末好似也聞到股怪怪的味道。
這衣服上好像燻了香。
那應該是靜如穿過的吧。
穿過的里衣都送她?也不用個布子遮蓋包裹。
而且還是經王子皓的手,女敕末的視線移在王子皓的身上,瞅著王子皓那美輪美奐的五官,後知後覺的恍悟過來,原來白蓮花般聖潔的靜如,其實是個悶騷的主啊,這分明就是借她的手來把東西送給眼前這位……
竟然初初見面就敢前來算計,這女人好眼光,好果敢,好會偽裝!
女敕末一點都不生氣,她反而對靜如那個佩服啊,絕對的五體投地。
王子皓挑眉,女敕末臉上陰晴變換的,這是在想什麼?
敲門聲又響了起。
「女敕末妹妹,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是我靜如,我剛剛的衣服拿錯了。」
聲音柔柔的甜甜的,就像初春三月的陽光讓人心生暖意。
「噯,等等。」女敕末忙將衣服疊好,朝王子皓眨了眨眼後抱著衣服朝門口走去。
「女敕末妹妹,抱歉,剛剛那衣服是侍女放在我床頭晚上換的,這一套才是為你預備的……」就是一臉內疚的靜如,臉上也是那種斯斯文文的恬靜表情。
「沒事。」女敕末打斷靜若的話,「我剛剛還在奇怪來著,原來是拿錯了。你不用抱歉,是我該謝謝你才是。」
……
听著門口那廢話連篇的寒暄聲,依舊站在窗口的王子皓很是不爽的擰眉,剛剛女敕末給他眨眼,可不就是說我馬上就回來。可是現在,女敕末像是和門口那個雌性說上癮了,沒有要消停的打算。
那股子味道從門口沖到房間里來,他有點想打噴嚏,又想到自己剛剛踫那污穢之物也不曾洗手,「女敕末!」他叫,聲音極為不悅,「我要洗手。」
洗手喊她干嘛?女敕末無語,頭也不回道,「我沒用水盆,你自己找去。」
「面盆在梳妝台下面的櫃子里。」和女敕末對話的靜如柔聲道,「梳妝台一側放置
著爐水。」
「你連這都清楚?」女敕末一臉的詫異啊,其實她更詫異的是,明明王子皓問的是她,靜如為何要多嘴呢,為什麼為什麼還用這般靜美的聲音多嘴。
「你忘了這個房間是我住過的!我自是熟悉。」靜如抿嘴輕笑,柔柔的望著女敕末,「你試一下衣服,若還是不合身就來找我,我的侍女針線活做的很好,幾乎都看不出衣服有改過。」
「謝謝你,我真幸運,遇上你這麼熱心腸的女子。」女敕末一臉的感激啊。
「女敕末!」
王子皓的聲音又響起,「去給我拿面盆打水。」
「面盆在梳妝台下的櫃子里,水在梳妝台一側。」女敕末揚著聲音回。
「過來為我淨手。」
「我手髒,沒法踫你。」女敕末一邊高聲回應身後王子皓的話,一邊笑米米的瞅著眼前沒有離開打算的靜如。
「女敕末。」王子皓這次的聲音就像是兩塊寒冰撞擊,听的人渾身直泛冷意。
偏偏女敕末好似听不出那聲音里的醞釀的雷霆怒意,被靜如感染的她聲音柔柔的應著,「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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