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皓的臉蛋滾燙滾燙,燙的女敕末手一顫,似乎是感覺到了有涼意要抽離自己的臉,王子皓伸手壓住女敕末的手。愛睍蓴璩
「女敕末,怎麼了?」涼意一激,王子皓眯著的雙眼就漸漸清明,他望著近在咫尺的女敕末,忍了忍方才忍著沒有將唇湊在她的臉上。
他的身子在說話間後仰,胳膊伸的展展的朝後,手似乎在馬車的角落里翻找著什麼。
黑暗中,女敕末听到各種瓶瓶罐罐撞在一起的聲音,然後就是兩根手指以及手指中夾著的沁涼東西觸到她的唇邊。
她听到王子皓的聲音,「吃下去。」
依稀是聲音磁沉,不容反駁,依稀是那般霸道的語氣。
女敕末怔怔的張口,牙齒嚼著王子皓喂進她嘴巴的東西,一點一點無知無覺的吞咽。
「那麼小一顆藥丸咽不下去嗎,怎麼咬碎吃掉了,不苦嗎?是不是餓了?」指月復在她唇間摩挲,像是一把火企圖將女敕末的身體點燃。
王子皓他說話的時候,大多時都是溫潤的,不過這種溫潤給人一種不容反駁,霸氣十足的感覺。
可是女敕末听著王子皓這回的話,是一種溫柔的,溫柔如春水般令人心底蕩漾的聲音。
她听著王子皓說苦字,就感覺苦意從舌尖一點點的滲到了骨頭里,苦的她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王子皓,你受傷了嗎?
她沒敢問出口,黑暗中,她听著他的手悉悉索索的,像是又找了藥丸給他自己吞下去。
心底就舒了一口氣,能吃藥丸,說明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這一路上女敕末一直都保持著一動不動的狀態,任著王子皓摟著她,將身體貼在她的身上,將臉貼在她的面頰上。
王子皓身上滾燙之意並沒有減緩,也不知是不是女敕末的心理作用,只覺得王子皓的身上熱度不減反曾。
她知道寒徹心骨的感覺,她想,王子皓渾身滾燙的感覺應該與她那時的痛苦難耐差不多吧。
可是,王子皓能裝的這般若無其事。
下車的時候她還听到他感嘆說,「難得小東西今天這麼安靜,真是不願意下馬車啊。」
若是往日里,女敕末定會回刺兩句的,可這次她卻忽略了這話語。
先一步跳下馬車的女敕末手腕被緊隨而下的王子皓拉住,她頓了頓,于是停滯著慢了他半步跟在他的身側。
這個院落並非女敕末和王子皓下午落腳的院落。進門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青衣候在門口,一見王子皓齊齊動了一步,不過都不曾圍上來,倒是各自散開燒水的燒水,巡哨的巡哨,原地候命的候命。
「非白在哪里?」王子皓拉著女敕末的手,步伐如風的他頭也不回的問身後跟著的暗衛。
「非白大師在九轉荒山。」
王子皓寂了寂,「他那個小徒弟呢?」
這個倒沒人留意動向,青衣垂頭。
「最快的速度帶他來鳳城。」王子皓並沒有計較青衣的沉默,吩咐完後才揮手,「浴湯準備好了嗎?」
「好了!」青衣衛領著王子皓與女敕末朝一間廂房走去。
女敕末一直垂著頭,抓著她手腕的那手滾燙如鐵棍一般讓她想甩手扔開。
非白是煉藥師,王子皓找非白是因為受傷嗎?還是?還是中毒!
等進屋看到佔了整個房間一大片面積的圓形水池,以及與她擦身而過退出屋子的青衣衛,女敕末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王子皓接下來要洗澡。
嗯,那她也該回避一下。
抽手,沒抽離!
繼續抽!
抽不動。
要不將王子皓抓著她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跳下去!」
啊?王子皓這是在對她說話吧!女敕末決定裝作沒有听到,這浴池實在太大,水面還覆了一層如花瓣一般的東東,女敕末
可不覺得這麼大的浴池是專門用來洗澡的,所以听到王子皓的話,她猛一敲額頭道,「我有樣東西忘在馬車里了,我去找找。」
話畢使了吃女乃的勁抽手,那手腕依舊被王子皓捏的死緊,女敕末就抬頭望向王子皓。
這一瞅才發現王子皓的臉上竟然沒有半點血色,再有他這一身黑衣陪襯,只令人瞅著驚秫。
「那個,你洗澡,我出去替你把風。」女敕末有點口干,失了血色的王子皓看起來很是柔弱……
「藥浴!」王子皓冷聲道,他並沒有過多的耐心,淡淡瞟了眼女敕末,他伸手一扯,就把女敕末扯進了水池中,而他自己也緩緩的走進水池,靠著牆壁坐下,使得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部都能浸入水中。
咕嘟咕嘟灌了兩口水的女敕末憋漲著通紅的臉蛋兒浮出水瞪著王子皓,可惜此刻的王子皓已經閉眼,對怒目而視的女敕末沒有半點反應。
這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女敕末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身體微微一僵,感覺到這熱熱的浴湯里好似有無數小小的魚兒在騷/撓著她的身體各個地方。手在水底揮了揮,並沒有所謂的魚兒,倒是身上的乏累感以及體內因為勁氣流失而麻痛之感在逐漸減輕,這是藥浴的緣故?
見王子皓頭上有紫色的霧氣升騰,隨即就被浴室里彌漫的熱氣吞噬,女敕末微微一愣,那些紫色霧氣該不會是紫障花散發的霧氣吧,她干脆也學著王子皓倚著一處牆壁閉眼運氣。
很多人都會在熱水浸泡下放松並漸漸犯困,女敕末也不例外,等她清醒的時候發現王子皓不知何時移了身子與她並排靠在壁上,而她的頭則歪在王子皓的肩膀處。
她剛剛好似睡著了,唔!身邊的王子皓雙眼不知何時睜開的,不過並沒有望著她,而是瞅著水池中央裊裊升起的濕霧。女敕末打量了一下王子皓的臉,依舊沒有什麼血色,且經過熱水這麼一泡,王子皓本來蒼白的唇直接變成了暗紫之色,整個人身上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妖異感。
「你怎麼樣?」女敕末出聲詢問,也不知是因為睡飽了所以養足了體力,她感覺自己現嚇體內勁氣充沛,精神頭十足,所以她猜測著王子皓應該不是因為中毒而唇色變紫,應該是因為在水中泡的時間太長的緣故。
聞言,王子皓將視線落在女敕末的身上,「你在井底踹了我一腳。」
語氣幽怨,配上他那蒼白的臉色,真真是就像一朵嬌弱不堪憐的小白花。
女敕末水中的身體一個哆嗦,明明是在熱氣騰騰
的水池里,可女敕末卻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張嘴,半晌說不出反駁的話,更說不出安慰的話,要不是因為王子皓那周身散發的淡然威氣,要不是因為王子皓此刻身體不太對勁,女敕末很想伸手模一把王子皓的臉狂傲大笑一聲︰我就是踹你了怎麼滴!
張了張嘴的女敕末最後是以沉默回應的。
王子皓可不願這樣繼續沉默,「你為什麼要踹我一腳?」
小孩子一般的怨艾語氣,就好像在問他的媽媽︰你為什麼要丟下我。
女敕末有那麼一瞬間母愛泛濫想著沖上去抱住王子皓安慰一番認錯一番。
不過一想到自己只要沖動一下,就可能陷入無盡的彌補程序里,女敕末動了動的身體又僵硬了,這次她干脆垂下頭縮著脖子,浴水此刻都漫到了她的下巴處,若是可以,估計她還願意把整個頭都沉到水底。
「是不是想著殺了我你就可以解月兌。」
說這話的時候,王子皓的委屈,王子皓的怨艾全部都消匿不見,他這聲音沒有一點的情緒在其中,無形的殺戮之氣因著他這冷然若冰的聲音四下蔓延,水面上那本緩緩升騰的熱氣徒然就加快了節奏,就像是有風催趕著它們一般。
女敕末的身體在水下打了個顫。
他怒了。
女敕末吸了一口氣笑意盈盈的抬頭,「你怎麼能被人殺得了,我要有這種想法不自取滅亡嘛,而且……」
堪堪的說到這里,抬眼的女敕末對上王子皓盯來的臉,對上王子皓冷厲的神色,接下來的話便給哽在了咽喉處,半晌也吐不出半個字。
「是嗎!」脖頸一痛,卻是王子皓的手徒然捏住了她的脖頸。
王子皓並非是在威脅她,他的勁
道那麼大,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就像是一根竹筷,只要王子皓再一用力,就會 嚓斷成兩段。
王子皓怒了,他要殺了她。
女敕末感覺到了死亡似乎就在自己眼前,可她並不想就這樣死,身體本能的失了理智般的就去反抗,就去掙扎,她的腳踹向王子皓的月復/下處,她的一手抓住王子皓那只捏著她脖子的手,一手去戳王子皓的雙目。
她並非王子皓的對手,就是這般手腳並用,王子皓竟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任著她如小丑一般的掙扎,她的腳還沒有踹到王子皓,一股軟麻之意就從王子皓捏著她的脖頸處擴散到四處。
這是毒!
她幾乎忘了王子皓的勁氣可以帶毒,女敕末忙收回手腳試著運用勁氣將這依舊在蔓延在擴散的毒氣逼出去。
喉間一窒,卻是王子皓又加重了手上勁道,「你跳下懸崖後與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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