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阿慶匯合已經是四天後的事情,女敕末渾渾噩噩的很少有清醒的時候,每每醒來看到將她抱在懷中的王子皓,女敕末便想起那日楚徹離去時眼中傷痛萬分的模樣。
楚徹一定是自責他打傷了她,楚徹一定是覺得她因此而不會再搭理他。
楚徹,楚徹,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太過自私,是她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
一直擔心的事情這般被解決,楚徹不再對她對王子皓攪擾,這本該是一件好事,女敕末卻覺得一塊大石沉甸甸的壓在自己的胸口,就連睡夢里她都無法喘得過氣來。
抬眼,瞅著睡在她身旁的人,眉頭緊鎖,唇角緊抿一臉憂愁,好似就連睡夢中也有他解不開的結。他那麼厲害,想要的東西都可以得到,為什麼還會有憂慮煩愁!
女敕末覺得自己的眼眶好似越來越敏感,這般望著他,眼眶里便有一層濕氣上涌。
被他抓在手心的手剛一動,他的睫毛便顫了顫。
「女敕末!」他喚。
「嗯。」她鼻音重重的應聲。
「女敕末,不要再在睡夢中喚他的名字。」他依舊閉著眼,眉頭依舊緊鎖著,可聲音卻沉沉的,疲累且無力。
感覺到懷中的人微顫,不待女敕末回應,他捏緊她的手又繼續道,「女敕末,我不會放開你的手,永遠都不會,哪怕你睡夢中喚的是他的名字,哪怕你因為他而從夢中驚醒,我是絕不會放開你的手,不會!」
這聲音依舊疲累,依舊無力,可這聲音沉沉之余卻有一種不可動搖無法更改的鏘鏘感。
女敕末垂眸,眼中濕意浸染在顫顫巍巍的睫毛上。
兩個人之間,有時候並非是不放開這般簡單。可是王子皓,听到你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我的心里卻是滿滿的無以言說的歡喜。
與阿慶匯合的時候,阿慶的身後還跟著他那位陳地最厲害的,總是在關鍵時刻不見身影的師父非白大師。
女敕末如今明白了非白大師這四字的響亮程度,再見非白之時就由不得細細瞅了瞅。
瞅過來瞅過去感覺非白和大師掛不上勾,那一臉臭臭的不知誰欠了他錢的表情倒像是個討債鬼。
唉,女敕末將視線轉移到阿慶的身上,還是我們阿慶有範兒,溫文儒雅的模樣頗有幾分當世大儒的風範。
看到女敕末瞅阿慶那種狐狸瞅小雞的模樣,非白上眼皮一翻輕哼一聲,輕移一步當了阿慶半個身子。
「姐,你怎麼樣?」阿慶還未曾發覺自己師父的變扭樣,繞過自家師父幾步撲到女敕末的床前,「姐,怎麼回事?」
「主子,借一步診脈。」瞅到自家徒弟的沒出息樣,非白冷哼一聲,干脆眼不見為淨。
「先替女敕末診一診。」王子皓道。
王子皓以前都是喊女敕末魅姬。
听到王子皓的稱呼改變,非白很是不爽的撇嘴,「我先為主子瞅瞅吧,我徒兒也已出師,有他在這里,主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听了非白這無比傲嬌的話語,王子皓瞟了眼巴巴望著阿慶的女敕末,無奈點頭遂和非白一起去了花廳。
「姐,他怎麼會傷你?」阿慶無法用靈識查勘女敕末的身體,只能用最普通的把脈方式。
「他是無意的。」女敕末自是知道阿慶嘴中的他指誰,阿慶沒有直說,可她卻明白,阿慶眼里的姐夫人選分明是那人。她也曾一直和阿慶一樣的想法啊,只是,只是心之所屬無法更改。
阿慶垂頭,他沒有再說話,而是專心的為女敕末把脈,眉頭時而緊蹙時而糾結,看的女敕末那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記得楚徹走之前將她身體里的火屬性勁毒吸了走,她的身體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啊!怎麼看阿慶的臉,感覺自己好似命不長久一般。
女敕末等了許久也沒等得阿慶的回應,干脆出聲詢問,「怎麼樣啊?」
「姐!」阿慶對上女敕末的視線,張口欲言又止。
女敕末用另一只手拍了阿慶腦門一巴掌,故作生氣道,「你這小兔崽子,什麼時候學會這般的磨磨蹭蹭了?有什麼話你就快說唄,你這樣遮遮掩掩的更讓我著急!」
女敕末的手勁不大,可阿慶還是下意識的去揉自己的腦門兒,他避開女敕末的目光小聲道,「姐,你可能懷孕了!」
「啊?」女敕末呆滯,片刻兩手抓住阿慶的手語重心長道,「阿慶啊,藥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你說你這熊孩紙,這種玩笑能開嗎?你姐我會被嚇死的!」
「姐!」阿慶放低了聲音,他深吸一口氣抬頭迎上女敕末笑吟吟的視線,「姐,我沒開玩笑。」
女敕末臉上的笑瞬間僵滯,「不,不可能啊!」她喃喃自語。她和王子皓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那啥了,導致她都忘了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這麼久了,就算有孩子也早該顯懷了吧,可她這肚子癟癟的什麼動靜也沒有呀。阿慶猛不丁的來這麼句話,不是玩笑才怪。
女敕末于是又笑,只是臉上的笑容怎麼看也有種支離破碎之感。
「姐,你別笑了。」阿慶絞著手指垂頭,好似覺得自己干了多大錯事一般。
明知阿慶不會對她說謊,女敕末不相信的又問,「是真的?」
阿慶點頭,半晌期期艾艾的望向女敕末,「姐,怎麼辦啊?」
女敕末的身子微微後仰,就好像是舒了一口氣般,不過她那恍惚的眼神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她記得,自己這一次和王子皓在一起,是為了給楚徹弄一個金蛇蛋做藥引。
現在肚子里有了那麼一顆曾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蛋,女敕末卻沒有半點欣喜之色。
怎麼辦啊?
蛇會有很多很多蛋,說不定此刻她肚子里並非一顆蛋,而是無數顆。
更有可能這些蛋會在她肚子里破殼而出,于是的于是,肚子里就是無數只蛇的天下了。
想象了下那場面,女敕末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怎麼她以前沒想過這事呢,這,這也太可怕了!
瞅著女敕末臉上青黑變幻,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阿慶皺眉想啊想,要是楚徹知道姐姐懷上別人的孩子還會要姐姐嗎?
干脆,干脆把這個孩子弄掉得了!
「姐,姐,要不我煉制一顆藥丸……」吃了藥丸你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阿慶喃喃的,在女敕末的目光迫視下,最後半句話就吞回了喉嚨里。
「阿慶!」女敕末的雙手捂著肚子,「為什麼我肚子沒有半點的變化。」
「他是罕見的金蛇族,金蛇孕育的時間比較長。」
「多長?」女敕末詢問。
「若,若姐姐肚子里的也是金蛇,最起碼兩到三年才會是妊娠期。」
「兩,兩到三年?」女敕末驚愕,「這,這兩年和三年可差的不是一天兩天,阿慶啊,你要確定啊,你姐我真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被女敕末這般一說,阿慶的紅暈立刻從脖子躥到了耳際,「姐,金蛇又分很多累,三王子他算是金蛇之王,但,但不一定他的子孫也是金蛇之王……」
女敕末懂了,阿慶意思是,龍不一定生龍鳳不一定生鳳,老鼠的兒子也不一定會打洞。
「也就是說我這肚子里還不一定是顆金蛇蛋?」
對上女敕末要吃人的目光,阿慶弱弱點頭。
「那會是什麼玩意兒?」女敕末自言自語,想象著人頭獸身,又或者是蛇頭人身!
尼瑪生出來這樣的怪物她嚇也會被嚇死的。
要不,要不干脆一顆藥丸解決掉?
這個念頭一出,女敕末立刻就被自己否定了。
人/獸/雜/交能孕育出結晶實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而且女敕末實在不敢相信這個時代,一顆藥丸能沒有後患的把她肚子里的東西給解決掉。
最主要的是,肚子里的要是顆金蛋,那,那是不是對楚徹的熱毒還有用處?若是拿這顆金蛋來償還欠楚徹的一切,自己心里許還會好過些。
想到此,女敕末抬眼,目光落在阿慶的身上。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怪異,阿慶縮了縮肩膀聲若細蚊,「姐,你想怎麼辦?」
「他身上的熱毒,你有沒有感覺到嚴重?」女敕末聲音也小小的。
這個他自是指的楚徹。
阿慶瞅眼,偷偷打量著女敕末臉上的神色,那個解熱毒的方子,他的姐姐不會還記得吧,「姐……」
「打住!」女敕末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知道阿慶這是要勸自己,「別說了阿慶,這事你就當不知道,記得別告訴你那師父啊!」
阿慶忙點頭,「姐,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可是你,可是你……」
「我沒事,反正時間還長,我再想想!對了我這身體除了這個沒別的事吧,這兩天我怎麼老是昏睡?」
「姐!」阿慶喊了一聲弱弱又道,「要是再過些日子,你可能會長期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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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給我媽租了個房子,今天和我媽回了老家,把老家東西收拾收拾往我縣里租的房子里搬,這兩天顛簸的太厲害,和我媽兩人都感冒了,今天坐了一上午的硬板車,下午回到家實在是頭暈眼花,第二更紅顏盡量碼吧……
看到親們的留言了,有點點小傷心,劇情難道真的木有進展嗎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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