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得近了女敕末方看清,這男子臉上灰烏烏的,皮膚像是腐爛了一般,眼珠子一只在一只不在,甚是恐怖。
她不由得縮了縮肩膀,很想別開眼楮不看,卻又生怕自己錯過一些不該錯過的事情。
「三王子對盧家倒是極為清楚!」那灰烏烏的明顯是死尸的男人竟然開口說話。
聲音干干裂裂的,又帶著一種死沉之氣,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慢極慢,比那面具男的聲音還要難听。
女敕末垂眼,瞧到那男人的赤腳骨肉淋灕一點都不完整,每走一步就有腐肉掉落,心中翻嘔的不行,女敕末實在受不了了,簾子一拉縮回了馬車里。
不待王子皓回應,那死尸男又道,「素聞陳地三王雖然玉樹臨風,可卻不思進取整日里與獸為伍,做了那最低等的馴獸師,看來傳言真是不可信。」
死尸男走的很慢很慢,他說話就慢,走路比說話還要慢,說了這麼多話,還不曾走出三步,而且他說話的時候嘴不動,下巴也不動,聲音就像是從他肚子里發出的一般。
青衣衛遞了火把給王子皓,又在馬車車廂的四個角處插了火把。
王子皓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握劍,站在馬車上的他一身黑衣,墨發飛揚,聞言他朗聲大笑,「看來盧家人也對我這不思進取的三王子非常關注呢!」
在火把照不到的三米處死尸男停住了腳步,他在原地僵僵的站了許久,才又道,「把馬車里的人留下可放你們一條生路。」
馬車里的無事人女敕末呆愣,怎麼又扯到了她的頭上,她這是召誰惹誰了她啊!怪不得剛剛那些黑色箭羽都沒有朝馬車射來,卻是因為目的是她!
「盧家人什麼時候對女人產生了興趣,自然如此,不如改天我回去送一些美嬌娘給你們盧府。」開口的千華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又大驚道,「噯喲,可盧家人醉心傀儡術,萬一把我那些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美嬌娘給弄成些臭烘烘的死尸我得多心疼啊!」
「留不留人?」死尸男不理會千華的話。
「不要再裝神弄鬼了,想出什麼花招就出吧!」王子皓冷冷開口。
死尸男不回應,也不動。
不過片刻時間,本被淡淡霧氣籠罩的村莊也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了一股子濃霧,轉眼可見度不到半尺,就是點了火把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女敕末忙從馬車里爬出站在王子皓的身側,「這霧怎麼會這麼大?」
「這霧沒毒,是為了方便那些傀儡行事!」王子皓將手中的火把遞給女敕末。
話剛落,女敕末就听四面八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從靈識去辨認,發現山村里那些鋪滿麥秸稈的路上全部都被頂起,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死尸從地下爬出,手腳僵硬的朝車馬圍靠而來。
「無數傀儡朝我們圍來,這些傀儡應該是這個村子里的死尸,這些傀儡怎麼樣才能摧毀?」女敕末問王子皓。
「只能火燒,勁氣不管用。」王子皓伸手將車廂一角的火把摘下拿在手中,「女敕末,就呆在馬車上不要亂跑。」
「嗯!」女敕末應聲,感覺到王子皓轉身要跳下馬車,忙伸手拉住王子皓,「你要去哪里?」
「太多,我帶人去將這些傀儡沖開,不然我們人太少,被包圍就不好了。」王子皓反握女敕末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
說罷將女敕末放開徑自跳下馬車,幾聲婉轉的口哨聲響起,女敕末听著馬兒踢踢踏踏離開的聲音。
「姑娘!」青酒站在女敕末的身側,「你要不要進馬車去?」
「我就在這里!」女敕末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青酒,「你們主子帶了幾個人?」
青酒搖頭,「我不知道!」
霧這麼大,伸手不見五指,青酒真沒看清自家主子領了幾個人離開,剛剛自家主子的暗語只是要大家保護好姑娘。
女敕末猜測是青酒不願告訴她,要不然剛剛王子皓發了暗語肯定是在指揮這些青衣衛。唉,交情沒到坦誠相見的地步,女敕末理解青酒,所以也不再詢問。
馬車突然搖晃,不知有誰喊了聲,「不好有傀儡從地面鑽出來。」
青酒忙與女敕末跳下馬車。
霧太大,大家也只能靠靈識來辨別,但這幾人里也就數女敕末的靈識比較強大,這霧雖然沒毒,卻能干擾靈識,女敕末還不曾有感覺,那些青衣衛們卻是能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平日能感應兩三米之內狀況的他們如今只能辨別兩三尺之內的情形,且還必須是摒棄雜念用靈識好好感應才行,不然什麼也感應不到。
「青酒,右手側!」女敕末叫,已然閃身到另一個被兩個傀儡圍攻卻找不到南北的青衣衛身前,並朝那兩個傀儡拋了接連拋了兩個勁氣彈。
王子皓說這些傀儡怕火,女敕末的勁氣彈就是火屬性,且有時候還會出火光,所以她覺得用勁氣彈對付這些傀儡絕對沒有問題。
果然,被刀砍砍不破,被劍刺沒反應的傀儡被女敕末的一個勁氣彈轟的著了火,著了火的傀儡還僵硬無比的掙扎起身朝青衣衛走去,可走著走著就燒成了一堆灰燼……
「誰能發射火屬性的勁氣彈,或者勁氣能召火,用火攻擊這些傀儡。」女敕末一邊發射著勁氣彈,一邊高聲對青衣衛們說著,傀儡越來越多,所有小路上的傀儡都朝他們這里圍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傀儡小山壓在底下。
女敕末心中驚秫,對方分明用的人海戰術,且剛剛她靈識一掃並沒有找到王子皓的下路,不僅沒有王子皓,也沒有見到半個隨王子皓而去的青衣衛!
王子皓他們去了哪里?
「你以為火屬性是那麼容易就有啊!」下了馬的千華翻著白眼,這里的人除了女敕末也就數他能應付自如,手中火把的火在他的勁氣催動下撲向一個個僵尸,「大家用勁氣催動火把上的火。」
果然,這方法比女敕末的方法要現實許多,青衣衛們很快都用這個辦法,也就不用像剛剛那般手忙腳亂。
青酒樂呵呵的道,「姬少果然聰明!」
在女敕末面前被人夸獎,千華很是得意,若不是看不到女敕末,他一定會湊上前去擠眉弄眼得瑟一番。
雖然一時是他們佔了上風,可女敕末瞅著越來越多的傀儡朝這個地方涌來,嚴嚴實實的就像密密麻麻的馬蜂一般,就算是勁氣也有力竭的時候,這樣下去怎麼能行?
女敕末心中著急,她還好一些,丹田處的漩渦源源不斷,可這些青衣衛們不行,要是有點汽油就好了,往這些死尸身上一潑一燒,就可以一直燒下去。
一陣刺耳的琵琶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說這聲音刺耳著實是恭維,這聲音不僅刺耳難听,且還讓人听了直想磨牙,毫無節奏可言的琵琶聲听的女敕末心浮氣躁。
「大家不要听,用布將耳朵塞住。」千華驀然出聲,他的聲音妖媚,像是能懾人魂魄一般,夾雜在這琵琶聲中反而是他的聲音佔了上風。
女敕末先是撕了塊布子塞到耳朵上,後知後覺的腦子一清,原來這琵琶聲是為了干擾他們。
這些傀儡好似也能听懂琵琶聲一般,先前手腳極為僵硬的他們動作明顯要靈活且快了許多,而且攻打青衣衛們的時候力氣也比先前大,就是被火燒,也沒有先前那麼容易被燒成灰燼。
「大家把馬車點著,都站在馬車後面,能把地上的麥秸稈拿起的都拿起,大家全都縮成圓圈,外圍用麥秸稈圍起用火把燒著。」女敕末大聲道。
只要圍上一圈火,來多少傀儡燒多少,只是火遲早有滅的時候,需要他們用勁氣來掌控火,不過這樣也比被僵尸分散圍住的強。
「麥秸稈是濕的!」青酒叫。
「沒事,我可以把麥秸稈點著,你們只要把腳底的麥秸稈全部都弄好成一個圈,圈子越大對我們越好,青衣衛們負責腳下麥秸稈,我和千華負責為你們清理這些傀儡,速度快點,再有一會大隊傀儡就來了!」女敕末身形奇快,一邊朝那些傀儡扔著火球一邊指揮眾人。
「小末末,我怎麼覺著你這是作繭自縛?」千華哼聲。
「傀儡很多,想等你們主子回來就听我的,動作都快點!」女敕末沒有功夫理會千華的話,要想讓青衣衛們將圈子擴大,就得先解決擋在青衣衛們眼前的那些僵尸,所以她身形如影一般閃動著,手中勁氣彈更是一刻也不停歇。
千華沒有繼續反駁,他也學著女敕末解決著圍堵青衣衛們的那些傀儡。
麥秸稈**的就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青衣衛們用麥秸稈壘起一小段的時候女敕末使用勁氣彈把**的麥秸稈點了著,「大家都朝著這條防線往大擴。」
沒想到麥秸稈真能被女敕末的勁氣彈點著,瞅著沾了火的僵尸著火被女敕末飛腳一踹踹進了僵尸堆里,眾人突然想明白了女敕末為什麼要圍一個火圈了,于是越加干勁十足,很快十多人就圍了一個方圓十多米的圈子,還好這個片地空間大,若是在巷子里恐怕點火只會燒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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