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背水一戰的教皇
教宗,為天主教會最高領袖,梵蒂岡元首,已延續160任,首任教宗為耶穌十二門徒之首聖伯多祿(聖彼得)。當選後終身任職,不可罷免。教宗領導的天主教會是世界上信眾最龐大的宗教教派,從羅馬帝國開始以致影響歐洲及世界文明發展至今,又因其駐地在羅馬,所以又稱羅馬教宗。教宗其完整頭餃為︰「羅馬主教、耶穌基督代表、宗徒長之繼承人、普世教會最高教長、意大利首席主教、羅馬教省總主教及都主教、教皇國元首及天主眾僕之僕」。
除了他的宗教職務之外,教宗也是擁有獨立主權的教皇國的國家元首。早在耶誕2世紀主教制產生後,所有主教均被稱為教宗。羅馬主教因駐在羅馬帝國都城,政治、經濟勢力最大。耶誕5世紀,由于英諾森一世和利奧一世的努力,羅馬主教逐漸凌駕于其他主教之上,獨佔教宗頭餃。吉萊西厄斯一世首先宣布教宗在信仰上的權力既獨立于皇帝,又獨立于教會會議,聲稱「教會權力」高于「帝國權力」。教宗格列高利一世認為教宗是上帝指派的全部教會的首腦,將教宗的影響擴大到自己的轄區以外。耶誕8世紀中期,法蘭克王國國王矮子丕平為酬謝教宗對其奪取權力的支持,將奪自拜佔廷的羅馬至拉韋納一帶的土地贈給教宗,是為教宗國之始。
雖然教皇是基督教教會的最高領導者。但是權利是和中國歷代帝王沒法比的。穿越眾熟知的教皇模板還是來自于西方眾多對大權獨攬可以任意處置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亨利四世和劃分西葡兩國狂妄的瓜分世界的教皇子午線的宣傳。實際上,十字軍剛剛東征的這個時代,教皇的權利並沒有穿越眾先入為主的想象的這麼強大。如今的教皇國依舊還是一個沒有完整主權的非正常國家。
教皇國並沒有正式的國名。其常見的拉丁語(教皇國官方語言)名稱是「civitasecclesiae」,意即「隸屬于教會的諸邦國」;教皇國在意大利語中有多種名稱,例如「lostatoecclesiastico」、「lostatopontificio」、「lostatodellachiesa」、「glistatidellachiesa」、「glistatipontificii」。其中「glistatidellachiesa」和「glistatipontifici」意為「教會的諸邦國」、「教皇的諸邦國」。此處的「邦國」為復數形式,也就是說,教皇國並不是一個單一制國家,而是由許多昔日的獨立或半獨立城邦、小國和貴族領地構成的共同體。
在天主教會的教階體制中,教宗享有最高的立法權和司法權。能制定或廢除教會法規,指定人員組成教廷,創立教區。任命主教,而且「在倫理和信仰上永無謬誤」。在11世紀前,教宗須經世俗君主或意大利貴族遴選或認可。尼古拉二世登基後于1059年決定教宗由樞機主教選舉產生,但須得到法蘭克王亨利一世及其繼位者的認可。直到1179年第三次拉特蘭會議和1274年第二次里昂會議兩次確認後。才正式規定教宗可單由樞機主教選舉產生。此時的教皇獨立性還很差。
中央集權水平低下的歐洲要到啟蒙運動前才剛剛能達到我大秦帝國郡縣制的水平,中世紀的教皇國的中央集權也就可想而知了,教皇的威嚴完全來自于信仰和歐洲眾多修道院的力量和世俗君主的實力對比。如果一個主教轄區內部的地產多數屬于教會,或者貴族多數支持教會自然就是教會說了算。這種比拼實在是太現實了,也太沒有藝術感了。
歐洲的宮廷斗爭簡直就是過家家,一直停留在夏商周時代的誰拳頭大誰親戚多就牛逼的時代,根本連合縱連橫的意識都沒多少,貴族和主教們的智力水平退化到羅馬共和國之前的王政時代都不如的部落聯邦水準已經多年了。沒有統一的大帝國自然就把祖宗留下來的帝國內部斗爭技能失傳了。
教廷內部一盤散沙。各個諸侯國也是互不統屬,除了名存實亡的一個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在德意志地區戳著。根本沒有上得了台面的豪杰雄主能和穿越眾掰掰腕子。在華夏還沒有進入歐洲的時候,教皇還能用絕罰嚇唬一下不听話的諸侯,讓眾多不服周的中小封建主架空失去基督徒身份的大諸侯。但是華夏帝國進來之後,日漸強大,越來越有統一國家級地理名詞內諸侯實力和野心的大封建主也就越來越不把教皇放在眼里了。
地產眾多的教皇國再怎麼牛也只是一個精神領袖,其精神原子彈數量遠遠超過物質原子彈幾百倍,10至11世紀,羅馬教廷勢力衰微,教會私有化,教士墮落腐化。精神原子彈也沒有多少了,民心喪盡這個詞也就堪堪一用,勉強依靠十字軍支撐一下教廷的存在感,也就比後世濫印贖罪券的末世強那麼一點點。
克呂尼修道院倡導改革,主張實行嚴格的禁欲主義,教士須過集體生活,教士不得婚娶,以防止教產私有化;禁止買賣聖職;要求獨立,反對世俗統治者任命主教和修道院的敘任權等。該運動得到西歐各國修道院的響應並接受克呂尼修道院的領導。因此這個改革給了教會延長壽命的一劑猛藥。
克呂尼運動得到羅馬教廷的積極支持,教皇格利高利七世並親自指導運動。該運動加強了教會。尤其是教皇的勢力,從而引起神聖羅馬帝國和教皇的沖突,主要表現為主教敘任權之爭。
這種改革實際上還是一種建設精神上的威望和正統性的務虛工作。對于經濟基礎和軍事力量毫無貢獻,因此教皇表面的威權加重也是建立在沙灘上的堡壘。
當對聖經的解釋權壟斷被穿越眾引入的大量廉價印刷品和簡化版聖經連環畫普及之後,教廷的這種精神生活的壟斷地位就崩潰了。就算所有的教職人員都是完美的聖徒都沒用。精神導師和神聖的靈魂引路人一下子就變成了精神世界的服務員。每個教職人員過去的那種天然優越感隨著貴族和富人的開化和學習歷練,越來越被削弱,到了上層的教職人員心中就被放大為危機感了。
此時的教皇國就像一個高度分散的邦聯,每個國家大大小小的修道院屬地就是產和飛地,加在一起可以說大得驚人。遠遠超過了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亨利五世的領地,但是這些領地並不都是教皇一個人的,他們的產出不光要供養教廷。還要供養自己修道院成員。其資源分配體系簡直比封建金字塔還封建金字塔,高度的**和貧富分化導致了底層教士的貧困和高層主教和修道院主的不得人心。
這種格局在華夏帝國進入之後變得越來越嚴重,沒能加入到華夏帝國主導的貿易體系中分享自由市場經濟的紅利全部都是怪教廷的敵視和短視,這種相對的落後和貧困進一步加劇了教廷的虛弱。修道院份地上的佃農被鄰居封建主的優厚條件和生活水平不斷的吸引走了。各地的保守修道院日子越過越窘困。要不是十一稅和少量的信徒捐獻撐著,都要出現教士餓死的新聞了。烏爾班二世發動了十字軍聖戰,開啟了華夏帝國進入歐洲的序幕,接任的帕斯加爾二世忙于和神聖羅馬帝國的亨利四世掰腕子,錯過了時機讓各國的封建主不斷的加強實力,以至于尾大不掉再也難以壓服了。基拉西烏斯二世上台的時候,穿越眾已經解決了歐洲絕大部分封建主對教廷的依賴問題。絕罰已經成為了一個完全沒有威力的笑話。
基拉西烏斯二世竭盡所能的和死對頭神聖羅馬帝國修好,但是龐大的教會地產和難以調和的權利沖突導致了教廷越來越被動。不能丟了面子最後連里子都掉了。不願意放棄冊封貴族和君主的神權帶給君權合法性的地位和自主任命教職人員的人事權等權利。最後只能在封建主的聯合壓迫下失去一切。
過去信仰虔誠的封建主會捐獻家產和大量土地給教會,現在卻反過來了。有錢有兵的封建主反而開始要求修道院廉價出售已經沒人耕種修道院份地了。高度分散的財政結構讓教皇國根本無法集中財力供養一支軍隊,只能出錢雇佣一些來自瑞士和低地地區的雇佣兵來維護教皇國的安全,這種程度的武裝力量連教皇國領地內的秩序都難以整合,就更不要提像周天子那樣遠征異族和討伐不臣了。從十字軍的來源就可見教皇國的虛弱本質,有實力的強國出兵維和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用得著忽悠一幫子人去開架嗎?
好歹周天子的封建制還有血統維系,有制度和封建倫理的維系,當周天子被一代代的分封裂土搞得經濟破產債台高築後起碼還有名義上的最高權力在。而教皇的存在和合理性完全就是建立在大大小小的封建主對教會的認可度上。當他們再也不能容忍教會,試圖自立門戶支持新教或奪取產自己任命主教等教職人員時,教廷就成為了倒下的大樹。
因此教會只能指望虔誠的封建主內心的信仰能戰勝貪婪,去主動的維護教廷的光輝和已有統治秩序。教廷對現狀的認識也很深刻,知道這種不給馬兒吃女敕草又想馬兒跑得快做法難以持久,所以不斷的開會討論如何處置產,收買一批信得過的有能力的封建主來以宗教戰爭的形式垂死掙扎,做最後的一搏。
實際上讀過蘇洵的《六國論》的人都知道,‘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用土地去收買人心是需要自身強大作為背景的。沒有自身的力量就是自殺。教廷的這種天真和慢性自殺也是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唯一選擇。弱者就是沒有選擇的余地,弱國就是沒有外交力量的悲劇。即使教皇國再怎麼長袖善舞最多也就是維持自己的力量不在封建主急速壯大的這個時代下降的太快,教廷為了維護自身的威信又不能**果的下海經商。有沒有除了十一稅和產地租以外的收入來源,債台高築也是正常的。
在教皇基拉西烏斯二世的努力下,教皇國終于挑起了規模超過後來新教戰爭的大戰以解決宿敵神聖羅馬帝國。亨利五世也被安排成提前死去的杯具英雄(教皇和他修好之後趁其不備毒死了他,用的還是來自東方的高價秘藥——劇毒的黃曲霉素)。蒙主召喚之後絕嗣的薩利安王朝只有服從穿越眾的安排,將皇冠交給了洛泰爾二世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
征戰一生的洛泰爾二世也很合穿越眾的胃口,不斷的發動戰爭吞並那些不識時務的德意志保守派諸侯。
到了共和歷1970年,歐洲就出現了教皇國縮水到只剩羅馬周邊方圓不到百里悲劇。調養得力的洛泰爾二世竟然和馬立克沙一樣活過了歷史上壽限。成為了真正有可能統一德意志的皇帝。
而北意大利的托斯卡納大公孔西利奧也給力的吞並了南意大利的那不勒斯王國,成為了第二個逼迫基拉西烏斯二世加冕的國王(第一個就是洛泰爾二世的德意志國王)。曾經到過敘利亞參加過十字軍大戰的法國封建主也在華夏帝國的授意下支持了曾經和教會交好的法國國王卡佩家族的路易六世,得到大量來自東方的支持軍火和財力之後。他開始推進自己策劃良久的統一大計並開始把教會的力量排擠出王室直轄領地。
作為教廷最重要的三個地區,法蘭西、德意志、意大利全面的倒戈,教廷不得不妥協了。大大小小的虔誠派貴族一個個倒在這三個企圖大權獨攬大封建主腳下,那些親華派的中小封建主也配合三個國王分得了很多虔誠派貴族的財產和領地。加上教會的產和領地貿易擴大的收入賺的盆滿缽滿。
華夏帝國在教皇企圖發動第二次十字軍東征轉移歐洲幾個大封建主放在教廷身上的注意力之後。直接通過所羅門王國和拜佔庭王國聯合德法意三國對教皇施壓,要求教皇交出所有世俗的權利,學習哈里發從當宗教領袖,徹底政教分離,像中國的幾個大的宗教法人一樣改組為非營利組織。
這種**果的威逼體現了全歐洲領主的意願,通過五國君主的雅典會議說了出來,最直接的要命條款就是教廷永久放棄所有國家主權,接受意大利王國政府的管理。放棄冊封和干涉世俗封建主繼承權等事務的權利。宣布這些條款之後,教皇的所有政治力量就玩完了。成為了一個類似東正教大牧首一樣的宗教界意見領袖一類的在野黨了。
這種條款說白了就是逼教皇退位,和當年教皇逼奧托一世一樣。如果教皇不同意,就要斥諸武力來徹底廢掉教皇。基拉西烏斯二世苦心經營多年,怎麼可能接受一份這樣的條款?雖然明面上提議的是五個信仰上帝君主,實際上還不是背後的靠山華夏帝國的意思,只要沒瞎,那個明眼人看不出來?
到了此時此刻,按理來說教皇國應該山窮水盡了,但是基拉西烏斯二世不甘心當末代教皇,在雅典會議之後馬上派出最後一個支持教皇國的力量,那就是英國的不列顛聯軍。教皇拿出了手中最後的存款,雇佣了四大騎士團(本來此時的時空只有醫院騎士團和聖殿騎士團的,條頓騎士團和聖劍騎士團還沒有出現,但是教皇早在十字軍接觸到華夏帝國時就被第一次東征的大獲成功刺激到了,拿出棺材本組建了自己的秘密武裝,策劃在北方也開拓教區將久不服王化的諾曼人維京人統治的斯堪的納維亞和東北歐也圈進天主教的勢力範圍)和所有認錢不認人的雇佣軍集結于被孔西利奧擠兌的日益蕭條的威尼斯,試圖與五國聯軍展開亮籌碼後的談判。
這種背水一戰靠的不是勇氣和絕望激發的力量,而是教皇最後的棺材本所產生的金幣的力量。要是按照五國雅典會議的決議來辦,教皇就要跌落神壇,永久的失去超然的地位和一切特權,各個修道院就連庇護逃亡貴族的治外法權都沒有了。教會幾乎就只能淪為類似心理咨詢師行會之類的精神服務提供商了,沒有十一稅的收入,沒有特權帶來的收入,沒有貴族再會為了繼承權問題賄賂主教了,這些條款絕對不能被主教團接受,更不會被教皇這個最大的特權所有者接受。
咬緊牙關拿出血本試圖和以拜佔庭帝國和所羅門王國為首的五國集團討價還價的教皇終于在共和歷1972年的羅馬簽署了被後世稱為走出中世紀黑屋子的封閉大門鑰匙的《特拉蘭協議》。這個協議是意大利王國與聖座為解決「羅馬問題」而簽訂在共和歷1972年2月11日所訂立的條約。
此條約包含四項文件︰1教廷放棄五國雅典會議決議要求其放棄的特權。2承認聖座在梵蒂岡城的完整主權的政治條約,由此建立主權獨立的國家。3規範天主教會與天主教信仰在意大利國家之地位的協約。4同意作為最終解決索賠聖座領土與財產損失的金融公約。
威尼斯的聯軍和五國聯軍的面都沒見著就被財政壓力巨大的教廷解散了。這也是力量被最大限度的削弱後的教廷能爭取到的最好條件。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教廷雖然沒有失去獨立的政治地位,但是基本被肢解了。各個國家的教會分支都落到了各國封建君主的掌握之中,不光人事任免權轉移了,就連產的所有權也轉移到了各個國家改組後的獨立宗教法人團體名下。
過去不可一世,如同龐然大物一般壓在歐洲上空的教會就這樣煙消雲散了。背水一戰的教皇還是活了下來,留住了最後一點顏面,保住了一個小小的世俗封建主的地位和統治權。雖然再也不復過去的輝煌和權勢,但是這種舍棄也是一種企圖東山再起的智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