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弟張博在最艱苦的地方也是最好混的地方打拼著。這里就是西州回鶻的首都高昌。
和四個師兄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張博有個好爹,家里算是商業世家,家財萬貫也算達標。在進入學校之後深得李基的賞識,被分配到歷史專業專修宗教史和商業史。家里的財富也隨著李基的支持一日三漲,在畢業的時候增加了十倍。達到下揚州的水平自然要顯擺的張家大擺筵席,將老家的親友都請到家里慶賀張博的畢業。
靠近西夏的延安府常年歉收,受到夏國騷擾也很頻繁,經濟凋敝民生窘困,窮親戚特別多,這次流水席吃了五天五夜,花了足足五萬辰基錢,幾乎將整個府城周邊的雞鴨牛羊買光了。
十分高興的張博將親友中的青壯年都組織起來,塞進汪新宇的西北走私集團中磨練。原本看不上這些矮矬窮的招聘人員看到頂頭老大的推薦書自然全部二話不說的將張博的兄弟們招進了安保預備役。
大師兄依靠日韓雇佣軍、二師兄依靠蒙古人、三師兄依靠契丹勛貴、四師兄依靠女真人,小師弟只有依靠親友團了。為什麼不隨大流的依靠黨項人或回鶻人?
答案很簡單,他玩的不是武力,而是智力。他的任務不需要強大的武力保證自己和產業的安全。考古、宗教訪問、外交、地質考察、繪制地圖等等活動並不需要像師兄們一樣為了商業殖民和擴張收買原住民來賣命。
李基交給張博的任務都是不需要大隊人馬的事情。穿越眾一致認為穿越西域的中線絲綢之路沒有重啟的必要,大理到印度、泉州到巴士拉的南線絲路和海上絲路就足以支撐大宋帝國對西方的政治經濟層面的影響力了。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西州回鶻和喀喇汗國雖然地域廣大,但是地廣人稀,沒有太多的商業和工業價值,戰略價值更是幾近于無。因此張博的任務十分瑣碎繁重。除了以上的各種技術活之外,還有成為夏國、高昌、黑汗三國辰基事物總負責人的各種工作。
看上去他一個人管三個國家的市場開拓,遼國則被三個師兄負責。因此他的能力應該是師兄的9倍。其實這三國連遼國的一個西京道都比不上。人口稀少到難以維持數十萬平方公里統治的地步了。大片的戈壁、沙漠、荒原、雪山、基本都是無人區。除了少量的山麓和沖積扇地區有人數稀少的居民點之外,就是沙漠中的綠洲和咸水湖邊有點人氣了。黨項人統治的核心就是黃河灌溉的寧夏平原,人口佔80%,面積只有5%。高昌和黑汗也差不多,都是人口分布極不均衡。
唐末之後的商路斷絕讓西域諸國基本都失去了活力,自漢代以來依靠絲路興盛的西域諸國成為了溝通東西方的橋梁,其文化和宗教的多元性可謂世間少有。敦煌的燦爛、樓蘭的神秘、焉耆的富庶、大宛的傲氣、車師的繁榮、于闐的玉石和佛法加上高昌的文明。西域諸國的歷史就是一部東西方文明的交融史。
在唐滅高昌,回鶻人鑽空子成為西域之主之後的二百年里,高昌就一直是回鶻的首都,西州就是高昌,所以西州回鶻也叫高昌回鶻。而今的君主就是傳到第十代的毗伽布的斤可汗。
這個在位時間最長的君主是這個政權28個可汗中幸運的,他竟然統治了49年。這幾乎創造了少數民族政權君主的在位時間記錄。
可是即使他在位時間再長也改變不了高昌衰落的命運。中原王朝的戰略中心從西方和北方轉移到南方是歷史的必然,個人和少數民族的力量是不可能和這種順昌逆亡的力量抗衡的。也就是說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衰落只能順從,不能反抗,否則會死的更快。
但是元祐十年的一天,一筆天降橫財砸中了這個悲催的君主。張博帶著數百名各辰基大院系的繪畫、雕塑、攝影、建築、設計、宗教等專業的前後輩和自己的親友團到高昌的伯孜克里克石窟、吐峪溝石窟、雅爾湖百窟、勝金口石窟、以及七康湖石窟、科錫哈石窟、大桃兒溝石窟和小桃兒溝石窟等地方考古兼拷貝文物。
第一年的時間里,除了補給和采購食品、物資之外的時間,他們基本上都是呆在這些考古聖地,除了收獲大量的文物和高仿臨摹之外,數以十萬計的素描、工筆畫、微縮模型、文物分析報告幾乎堆滿了高昌據點的倉庫。崇信佛教的高昌上下對于這種行為十分支持,畢竟財力窘困的高昌已經不能像前朝諸國一樣維持龐大的建造石窟工程,基本連維護的財力人力都難以為繼,要不是國家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統治,這些珍貴的石窟可能早就被盜掘一空了。
對佛教史深有研究的張博雖然沒有出家,但是禪宗的法號也已經給了,辰基書院佛學專業的教授就是少林寺的、宗教學、藝術史、繪畫等相關專業的師生幾乎高興的累倒。光整理這些源源不斷的寶物就耗去了極大的時間,甚至耽誤了正常的教學。
藝術館的館藏幾乎一夜之間增加十倍。大量珍貴的雕版印刷佛經、手抄本、粟特文等死文字佛經堆滿了庫房。高競幾乎就泡在庫房日夜整理圖稿和修復文物。
一年之後,規模浩大的考古隊滿載而歸。光完整的佛像就帶回了四百車,壁畫和各種微縮膠卷都塞滿了五十多個大箱子。
在會議上,李基激動的指出張博的貢獻遠遠大于四個師兄,這種隊文明的貢獻是難以復制的。高昌將是未來最重要的文化工作重心,。
雖然經濟上,高昌的衰落必不可免,但是文化上,它還是一個繼承了祖先大量遺產的富國。我們的工作就是將這筆在未來可以創造無數文化服務業產值的財富完好的保護好,甚至搬回來。
雖然在看到張博交上來的預算報告時李基十分震驚,畢竟幾百人不事生產,光在諸多石窟辛辛苦苦的搞考古工作就要花費很多錢了,但是這種預算實在是讓李基心酸。人均不到五十貫的補貼,這個水平簡直就是犯罪,是對考古工作者的生命健康不負責。那些幾乎廢棄的寺院石窟都處于荒郊野外,物資采購十分不便,生活成本極高。缺少水源又沒有食品來源,到最近的居民點采購糧食和燃料都要運送幾十里。雖然部分寺廟還有殘存僧侶,但是窮困的高昌民眾也拿不出多少香火錢供奉他們,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預算中大部分都是收買這些文物和買通洞窟管理者的錢。這些錢大部分都會在內地采購成高昌急需的物資和商品,到高昌之後翻個幾倍也人均分不到200貫,五百人的隊伍預算才50萬辰基錢,光一箱子珍貴的佛經就價值100萬了。為了更好的在高昌開展工作,李基大筆一揮,批了1200萬辰基錢的運作款給張博。這筆錢幾乎比四個師兄啟動資金的總和還要多。
年gdp不過200萬貫的高昌回鶻,人口不過百萬,在這筆外資巨款的拉動下開始的強勁的增長,各種貨物從穿越眾控制下的吐蕃、西夏、遼國據點源源不斷的輸入高昌。在外資的投資下高昌的三駕馬車開始啟動了。
大量廉價的大宋帝國商品通過青唐城的寬闊大道進入高昌,頃刻間就摧毀了當地的手工業,當進口的紡織品的質量極高,高出本地貨好幾倍,而價格只有一半的時候,所有本地的作坊主都撲街了。
高價收購農副產品和各種工業原料的後果也是抬高了當地手工業的成本,一進一出之後,所有的‘民族工業資本家’都破產了。
又不差錢的張博大量的高價收購破產作坊主的房產和地產,並在城外的新規劃區建設有當地優勢的棉花工業、毛紡織、絲紡織、甜菜糖、中草藥、水果罐頭、乳制品、釀酒(葡萄酒為主)水泥、玉石珠寶等近代化工廠。利用破產作坊主的上下游渠道和人脈,搞起了集約化的合股壟斷巨頭。那些曾經把持高昌各種行業行會的大人物如今都成為了高昌各個大工廠的邊緣化的小股東或基層掌櫃,交出幾乎所有渠道資源和資產之後,每年只能安心的領取股息分紅了。
雖然經濟上的巨變導致了高昌的繁榮和順差(出口的羊毛10倍于進口的羊絨,交易額僅僅三倍。這種狀態類似澳洲的貿易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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