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莫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形成了間歇性對肉類食物的暴飲暴食癥。雖然她的暴飲暴食距離一般定義上的還是差得遠,不過在被蘭澤發現之後還是立刻被送去了醫院檢查。結果各種檢查做了個遍,在趙莫晚擔心自己付不起高額的檢查費要求回家的時候,蘭澤第一次失態地沖她發了火。那是他們認識的第三個年頭,趙莫晚剛剛開始在他的公司幫忙。
這個平日里對自己一直都看起來很有風度,言談舉止也透著上流社會優雅,似乎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都波瀾不驚的男人,站在醫院的一角,不顧周圍病人詫異的眼神,對她發起了脾氣。
「Azur!這種時候還擔心錢做什麼!我付!」
「可是我不是法國人,沒有醫療保險是報不了銷的……」趙莫晚猶豫地說。
「都說了我付了你還磨磨唧唧做什麼!去檢查!」趙莫晚听到了這個男人口氣中咬牙切齒的部分,放棄了反抗,乖乖進去檢查了。
那個時候還在奇怪他在醫院大吼大叫的為什麼沒有被趕出去,直到醫生恭敬地稱呼他為伯爵大人的時候,趙莫晚才第一次知道這位一直以來她以為不過是「學長」的人竟然還有這麼一層身份。驚訝地看向一旁已經恢復到平日里鎮定模樣的蘭澤,對方似乎恍然未覺並沒有回頭看她。醫生語速極快地說著她幾乎完全跟不上的法語,趙莫晚听得直打瞌睡。
「走吧。」迷迷糊糊地被他拖起來,走了幾步似乎還是困得不行。趙莫晚還沒來得急說什麼就被對方一把抱起,穩穩地靠在他結實的胸膛,困意瞬間席卷了全身,安靜地睡著了。
她不知道的是,醫生給出的結論其實讓蘭澤擔憂不已。生理上沒有任何問題,醫生建議他帶這個女孩去心理醫生那里看看。暴飲暴食的根源,大概是在她內心的狀況上。
蘭澤抿著唇,抱著趙莫晚大步離開了醫院。——沒有辦法,他不可能讓這個學心理勵志要成為心理咨詢師的女孩,去面對自己有心理疾病的現實。
與其這樣,還不如由他自己來。一點點攻破她的心房,終于有一天解開她心底的結,問題總會引刃而解的不是嗎?
「少吃點灌湯包,一大早的太油膩。」蘭澤看著已經吃到第三籠的趙莫晚,頭疼地說,要了一碗清淡的百合粥放到她面前。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趙莫晚不滿地嘟囔道,「你不知道這個黃金法則麼?別人的喜好,你沒有權力干涉,就是用伯爵的身份壓我也沒用。」
蘭澤被她堵得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嘆了口氣,退步道︰「吃完這一籠就不許吃了。經費有限,你可不能太大手大腳。」
雖然知道那個原因顯然是在打馬虎眼,不過趙莫晚還是知道適可而止。這個男人肯定是有自己的底線的,至于具體是什麼,她並不清楚,不過還是小心為上。她可不想因為一次的違抗命令弄得以後都沒有肉吃……
「好吧。」可憐兮兮地看著灌湯包里晶瑩剔透的湯汁和肉餡,趙莫晚小口小口不舍地吃著剩下的幾個,時不時還喝上幾口百合粥。
蘭澤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低頭吃自己的麥片和面包。雖然被趙莫晚這個吃貨說過很多次他吃東西太不挑剔了完全不像個伯爵的樣子,蘭澤卻沒有辦法改變清淡的口味和早餐固定這兩樣的習慣。他說不出口其中的原因,仿佛過去的回憶已經被刻印在了靈魂深處,困住這個想要跨越過去的自己,走不出自己心底的牢籠。他多希望有個人能讓他走出這道符咒,多希望這個人是趙莫晚。
「對了,既然回到中國了,你要回自己家嗎?」趙莫晚解決完了灌湯包,正在滿意地舌忝著肚子回味,被蘭澤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
看到她驚訝的樣子,蘭澤似乎很不解︰「你是中國人,在這里總有家的吧?」
「呵呵,有是有,不過不在北京啦。」趙莫晚心虛地干笑道。
「沒關系,距離正式上班還有幾天,你的職位也不太需要交接什麼工作,我可以放你回家幾天。你在法國的這些年一次都沒有回去過吧?」蘭澤十分大度地說著,還沖著他無比「和善」地微笑了一下。
趙莫晚只覺得背後陰風陣陣。這哪是打算放自己假的嘴臉,分明是「你敢就這麼跑了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的樣子啊……
「…今早,創下商業奇跡的H省知名企業趙氏宣布易主,迎來了它的第二位當家,初代總裁的佷子,趙雲慈。他不僅會繼續發展趙氏,還提到說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叔父當年創辦和發展趙氏企業的辛勞。」不遠處的電視機放著早間新聞,原本趙莫晚和蘭澤都沒有去注意。
此刻她卻覺得,這條新聞的內容,異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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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其實就是這樣,偶爾會特別想吃肉…不知道有沒有人有共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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