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然端著兩杯冰酒走到指定的桌子前,因為位置很偏所以即使是午餐高峰期,周圍也並沒有別人。這一對男女明明距離並不親密,卻讓他覺得莫名地熟悉和自然。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那女人赫然就是剛剛的趙莫晚。只是她已經月兌掉了灰色的西裝外套只穿著一件米色的絲質襯衫,長發隨意地如瀑布般沒過肩膀直達腰際,全然沒有一絲剛才的死板,反而多了一絲嫵媚。對面的男人雖然看不見長相,但是卻坐姿隨意而不失優雅,筆挺的西裝更是讓背影都引人注目。
「BONJOUR,李皓然!沒想到你在這里當服務生啊!」趙莫晚眼前一亮,對李皓然笑著打了個招呼,口氣仿佛兩人是熟悉的老朋友。
背對著李皓然的蘭澤在趙莫晚的視線從自己身上轉移的瞬間立刻感覺到了危機感,此刻更是轉過身來輕輕地瞟了一眼身後這個普普通通的服務生。個子不高,長相平庸,制服也穿不出什麼味道來,大概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盤子還端得挺穩的。
一瞬間被歸類為不需要擔心的潛在威脅,蘭澤又毫不在意地轉了回去連理都不願意理了。
李皓然自然感覺到了蘭澤的視線,可是在他回視對方之前就轉了回去,讓他一時也有些無措。還好趙莫晚似乎已經習慣了蘭澤的奇怪舉動,只是招呼他放下冰酒。
「服務生的話,遇到的壓力和道德問題也會更多,歡迎你隨時找我商量。」末了,趙莫晚還親切地補充了這麼一句。
李皓然恍然地點點頭,想起剛剛慌張的主管,立刻回過神來回去幫忙了。
「現在的孩子還真是……難得遇到這麼容易吸收新知識的了。」趙莫晚有些可惜地搖搖頭,想到剛剛偌大的會議室里面那麼多人結果就這麼一個主動來找自己,似乎有些失落。
蘭澤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說︰「我都告訴你了,選那麼偏的職業以後會很難,在中國這樣的地方更是如此。沒有心理準備的話,可以回法國再繼續跟著托馬斯學幾年,他會很樂意的。」
趙莫晚愣了一下,立刻有些討好地笑著說︰「當然不是沒有心理準備,我只是有些失望罷了。萬事開頭難,之後就會好多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這麼反感自己的導師。」蘭澤喝了一口冰酒,皺了皺眉,似乎對味道不太滿意。
「怎麼了?」趙莫晚立刻找到了可以轉移話題的地方,語氣反而輕松了幾分,听起來就像是在幸災樂禍,「這可是你們夕陽酒店的冰酒。」
潛台詞是,應該是最好的冰酒才對。
「他們忘記冷卻杯子了。」蘭澤道出了原因,看著趙莫晚喝了一口之後臉色似乎也有些不好,嘆了口氣,並沒有計較她剛剛的話,「雖然並不是冰酒的問題,不過看來還是需要整頓了。」
「我早就告訴你,放手交給別人管的組織,是不會一帆風順地發展的。你這些年幾乎都是半放任地讓這里發展,最後除了多少毒瘤多少問題自己會變得無法控制的。」趙莫晚神情嚴肅地說,「但是我那天隨意地走動了一下,就有很多問題。伯爵大人,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
「我知道。」蘭澤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我承認,我沒有你了解中國。」
「那是當然,你這個假洋鬼子!」趙莫晚憤憤不平地盯著他如同一汪湖水的眼眸,里面沒有平日里面對別人的戲謔和陰沉,只是平直的柔意,讓她怔了一下。
「好了,我已經讓人去布置房子了,但願這天氣能好一點吧。不然就真的只有搬出北京住了。」蘭澤突然笑了笑,爽朗的笑容和平日里一本正經的樣子全然不同,甚至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幾歲,伸出長臂自然地拍了拍趙莫晚的頭頂,動作流暢得一看就是做過很多遍。
「我知道了,大魔王~」趙莫晚怪聲怪氣地回答,掩飾不住那抹狡黠的笑意,讓蘭澤也只是搖搖頭並不介意她的「明目張膽」。
誰不知道魔鬼伯爵的名字可不是吹噓嚇人的。大魔王三個字心里知道就算了,敢這麼明目張膽念出來還當玩笑被原諒的,大概只有趙莫晚一人了吧。
「Azur,到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回國真正的目的了吧?」蘭澤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趙莫晚,臉上的笑意也全數褪去。——她知道,這是他要發怒的前兆。
------題外話------
蘭小澤要怒了?……
放心我不會虐他倆。
好吧怎麼又在不知不覺中首推了,如果明天順利就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