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愛癮愛 第六十九章 悔不當初

作者 ︰ 咬尾巴貓咪

鄭唐衣端坐在臥室床前的沙發上,若有所思得看著床上昏迷的鄭茵 。剛才他叫劉大夫過來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搭配冬眠針,這會兒已經是黃昏時分了。距離發現尸體已經過去了大半天,他必須要盡快做出決定。

邢青帶來了最新消息,那個被殺的胖子名叫張禮江,其余兩個是他的小跟班。鄭唐衣雖然沒見過張禮江,但當年發生在白皚蕭身上的事他早已叫人調查過。所以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震驚很快幻化成疑慮,

鄭茵 醒來的第一句話證實了鄭唐衣的猜想。

「是白皚蕭!他要殺了我!他是來報仇的——」

「張禮江就是當年你送進進逸中學的人吧?」鄭唐衣冷冷得說︰「當初你想盡辦法除掉小蕭,不僅處處刁難痛下殺手,還讓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侮辱了他。說真的——如今看到這幅慘狀,我倒還覺得大快人心。」

「唐衣——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再說我也知道錯了…」鄭茵 抖抖索索得說,眼神柔弱驚恐,像個找不到家的貓。

「姐,我可以不顧一切的維護你不是因為你是我姐姐那麼簡單,而是看在合景大哥多少次隨著我出生入死的情義份上,不顧道義準則得給了你一次機會。你對小蕭做的那些傷害同樣不會因為我極力壓下事態的作為而變得合情合理。」鄭唐衣手中的煙燃至半截,繚繞的白霧在兩人的視線之間漸行漸淡。

「我知道我不該那麼做,唐衣——你是體諒我的,我都是為了子喬啊!」鄭茵 又激動了起來,跪坐在床上伸手去抓鄭唐衣的衣袖。

「你為了自己的兒子就可以無視我的承諾與尊嚴麼?」鄭唐衣厲色道︰「我是你的親弟弟,你對我的信任又在哪里!在你眼中我竟是那種不識恩情,不念親情,將來有一天會棄你們母子不顧的人麼?以至于你要用這樣的手段來謀求我的東西。」

「唐衣!我知道錯了…你一定要救救我。」鄭茵 哭訴著,眼淚很快打濕了鄭唐衣的襯衫袖口。「白皚蕭是不會放過我的,他現在是黑道上的風雲人物,想要找我報仇易如反掌——」

「即便他今天要一報前仇,也無可厚非…」鄭唐衣掐滅煙頭︰「我會保護你和子喬,這承諾一次堅定,兩次有效,三次——就會心寒衰竭。如果你再這樣一意孤行得挑起事端,總有一天我保不住你的。」

「唐衣!我沒有再去找過白皚蕭,真的!上次你已經跟我說的那麼明白了,這些年我也反省了自己。子喬在國外一切都順利,我早就心知滿足。真的沒有再跟白皚蕭過不去——」鄭茵 激動道。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白皚蕭現在是黑道上的風雲人物?」鄭唐衣甩開她的手︰「這些年,不管對你是出于保護還是處于懲罰,生意上的事道上的事我嚴令禁止其他人向你多透露。姐,論心機你從小就不是我的對手…我已經給你兩次機會了,第三次…我不會再放過你的。」

鄭茵 中彈一般戛然止住哭泣,癱坐在床上收回了滿是企及的眼光。她不敢再與鄭唐衣對視,直勾勾得盯著地板不再發出一聲抽泣。

「這段時間你住在我那吧。」鄭唐衣轉身出門︰「我叫梨若保護你。」

白皚蕭一覺睡到黃昏,昨晚那場變故幾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只有充足的睡眠才能給予心靈和記憶短暫的休眠慰藉。

他望著鏡中憔悴不堪的面容,有點看不起自己。不過是殺了一個積恨已久的畜生,犯得著一幅崩潰兮兮的殘相麼?他鑽進淋浴房,足足沖了一刻鐘。接著完成了刷牙潔面剃胡須等一連串動作,戴上眼鏡並找了干淨的淺色襯衫換上,整個人再次容光煥發。他準備下樓去洗衣店取西裝,一推門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大跳。

「南哥?!」

白皚蕭把海拓南讓進來︰「你怎麼來了?」

「听說昨晚出了點小意外,過來看看你。」海拓南坐在沙發正中央,目光掃過尚未疊被鋪整的臥室︰「剛剛起來?」

「恩,昨晚有些累了一直睡到現在,南哥見笑了。」

「這有什麼?我們這行的跟吸血鬼一樣晝伏夜出,你見過哪個黑道上的人跟早上晨練的老大爺收保護費?」海拓南調侃道︰「我上次來…好像忘了東西在你這。」

白皚蕭心里一嚇,尷尬的氛圍頓時讓他面紅耳赤——他明白海拓南指的應該是那條看似被他故意遺落在地板上的內褲。

「那…個…」白皚蕭不知該說些什麼,那種東西怎麼會留到現在,早就在鐘點工打掃房間的時候一並丟出去了。

「沒關系,扔了就好。」海拓南邪魅一笑︰「我之所以特別提起,是因為很早的時候听過這樣的說法——貼身的物品丟棄銷毀,千萬不能隨便落在別人的手里。但凡詛咒和降頭都會利用人的毛發,指甲,內衣來做平議,最常見巫蠱或是傀儡更容易惹身——」

白皚蕭早就過來怕鬼神的年紀,但听他如是說,就好像一個已被附身的怪物幽幽鈍鈍得給自己講著恐怖奇譚。由不得汗毛不矗立。

海拓南看見白皚蕭略帶緊張的神色,不由大笑出來︰「我開玩笑的——說正事吧。」

白皚蕭不太喜歡這樣的氣氛,他生性最討厭被別人牽著鼻子戲弄,偏偏海拓南的每一次出現都大抵有這樣的情結。

「張禮江是中信海運的人你知道吧,為什麼殺他?」

「殺他?」白皚蕭反問︰「我跟他舊仇是真,虐傷他也是真…但我沒有殺他。」

「中信跟龍行社可不一樣,中野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只要不耽誤他賺錢,下面的人就算死了多久發臭了都不會在意。但我可听說,這個胖子雖然看著不起眼確實中野手下一旦大生意的直接運作人。所接待的客人來頭不小又處處謹慎,張禮江這個時候死了,難免給對方的信任感直線而下。說不定這單生意半路流產,中野可是要抓狂的。」海拓南眯著眼楮不急不緩得說,他的語調里非但听不出斥責或嚴厲的韻味,反倒多了分幸災樂禍的挑釁。

「南哥放心,中信的人就算找上來,由我一力承擔。」白皚蕭嘆了口氣,心里琢磨著總不會是因為用刀割了兩下就失血死了吧?那胖子少說兩百斤,那麼點血不至于吧。

「我可不會傻到用我的得力堂主去換那麼個沒用的胖子。放心——已經幫你搞定了。」海拓南仰面靠在沙發上,盯著天棚上華麗的吊燈︰「這燈很漂亮,在哪里買的?」

「呃…不太清楚,全包給裝潢公司的。」白皚蕭還不太習慣他從嚴肅的話題直接轉到聊天模式的隨機與隨意。

「要麼你告訴我這燈怎麼才能買得到,要麼你告訴我你跟那個死胖子到底有什麼恩怨。你選一個吧。」海拓南含著詭異笑意的眼神落在白皚蕭莫名的表情上。

白皚蕭輕輕舒展開緊繃著的手臂,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仇恨的終結並不是手刃仇人的那一刻,而是那顆曾滿滿污穢的心靈終于被清空陰霾。

「他強暴了我。」白皚蕭說。

「哦。」海拓南收回目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他落到你手里也是咎由自取。只是我不明白——當初你遭到了這樣的侮辱,為什麼鄭唐衣不幫你出頭?」

白皚蕭的心像針刺一般,不由自主得打了個激靈︰「南哥,我若喜歡這個吊燈我明天就差人卸下來送給你…我們可以不要繼續這個話題麼?」

「哈?」海拓南站起身來,湊近白皚蕭的臉頰微微俯子︰「如果我猜的沒錯,被強暴的傷害…遠遠沒有他對你的遭遇坐視不理來得更嚴重吧。對張禮江你可以虐殺,對鄭唐衣…你是不是更想挫骨揚灰呢?」

「南哥…」白皚蕭緊皺眉頭,向後退了兩步︰「首先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張禮江。其次鄭唐衣無論在法律上還是在道義上跟我都沒有半點關系,他沒有保護我的義務也沒有控制我的權利。我現在是龍行社的墨龍堂主,南哥忠心耿耿的下屬——這里的一切都是靠我們自己的雙手重新打造的,沒有老社長的陰影也沒有鄭唐衣的痕跡。過去的事我既沒有興趣知道也沒有精力去糾結。希望南哥…也不要再跟我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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