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凝微微皺眉,當她听到這句話時,心不由得猛然下沉,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像是兩排刷子般,投影在白希的肌膚上,紅潤的唇抿緊。
半晌,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她仰頭,隔著紅色紗帳一看——
那個白衣男子站在離她不遠的位置,白衣飄動,欣長而飄逸的身影,再配上一襲白袍,自然是俊美無雙,可那臉上肅殺的神情,卻也為他添了不少肅殺之氣,特別是那雙鳳眸似乎隱隱帶著嗜血的顏色。
宇文拓瀟灑地向里走來,白袍被風吹起。
先前有些吵鬧的前殿中恢復了寂靜,四周似乎一下子靜得有些可怕。
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昭帝果真是下了血本呢?即使拼著輸掉了整個西涼,也要來燕國搶回鳳凰公主,看來鳳凰公主對你的意義不止僅限于那個傳言罷!」軒轅恆看著宇文拓,直覺上,他進來,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可即便是這樣那又如何呢?
燕國被他攻破了又如何?他本來就想要毀掉燕國,不是嗎?反正都要毀掉,不用他來動手,有人已經給他動手了,不好嗎?!
事情一如他所料,宇文拓為了元清凝果然是不顧西涼如今的局勢。
「還好,比不得軒轅帝這般,成了亡國之君,還能這般從容淡定,」宇文拓淡淡的說道,平淡的語氣听不出有什麼情緒,「朕委實佩服!」
他直直地看著元清凝,看著她失措的模樣,看著她披上嫁衣的模樣,原來她竟可以美到這地步!
「昭帝話可不要說得這樣滿,如今西涼的局勢,只怕也不好吧,听說已經有人開始反叛了?」
「是嗎?那多謝軒轅帝費心了,朕今日前來,只是要帶阿凝走!」宇文拓笑著,隨後在燕國滿朝文武的面,直接走到了元清凝的面前,一陣風疾馳而過,那紅蓋頭飄落在地。
他就那樣看著她,她也仰頭看著他,好像是獨獨等了一個輪回那麼久。
不是不悔麼?
如今這又是何必呢?
良久,元清凝抬頭,秀眉輕顰,漆黑的眼眸如同大海般淡靜,抬頭看著宇文拓,淡淡地道,「不是不悔嗎?既是不悔,何必趕著一月攻城?不累嗎?」
然而,宇文拓卻是上前去將她擁入懷中,唇邊淺笑,他說,「阿凝,朕悔了!」
那樣溫軟的話,元清凝卻是怔住了,他說,他悔了。
該相信嗎?
曾經的她是那樣相信他,可是他卻利用了她,設那樣一場局,不過是引她入局。
「昭帝,真以為可以帶走元清凝嗎?還是說,你太過小看了朕的能耐?」軒轅恆淡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對人,眸深處卻是晦暗,森冷卻帶著幾許嗜血的味道。
可宇文拓卻沒有理會他,只是擁緊了元清凝,手上的力度緊了又緊,在她耳邊低聲道,「阿凝,咱們回去!」
一句話,卻教元清凝原本的那些硬殼盡數崩塌,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在他說出那句話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了,她此生,逃不開宇文拓了,再也逃不開了。
宇文拓擁著元清凝就朝著外面走去,忽而卻听見軒轅恆一聲令下,周圍出現了很多黑衣人,全是死士,所有的大臣看到都面面相覷,不曉得該怎麼辦。
一瞬間,空氣冷凝到了極點,帶著緊繃的氣息。
看著周圍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元清凝微微蹙眉,這才算明白了為什麼軒轅恆明知道宇文拓已經攻破了城池,還非要舉行婚禮,卻原來不過是一個局罷,引宇文拓上當的局。
她伸手去握緊了他的手,低聲道,「無憂……」
「嗯?」他輕聲回應。
「我們……」
「沒事的!」宇文拓笑了笑,隨即看了看周圍的死士,低聲一笑,「軒轅恆,這招甕中捉鱉,你用得實在不怎麼高明,你當真以為朕不曉得你和寧王之間的事嗎?可惜的是,你錯信了宇文軒,丟的卻是整個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