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凝伏在他的胸口,看著他一點兒也沒有要蘇醒的跡象,她心中的絕望一點點兒的擴大。
一直到晚上,宇文拓也沒有醒來。
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屋外是呼嘯的寒風,元清凝顫抖地伏在他胸口︰「無憂,已經一天了,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醒來,是不是你再也醒不來了?無憂,我害怕。」她抱著他,將自己窩在他的懷中,「無憂,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真的害怕,很害怕!」
一連幾天,宇文拓總是高燒不斷,元清凝沒有辦法,只得背著宇文拓繼續向前走,這里沒有藥物,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他的傷只會越來越深,也會感染。
她背著一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男人,在這山里行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她卻頑強的,背著宇文拓爬過了山谷,一直到了鎮上,她去到了醫館跟前,讓大夫給宇文拓治療。
因為沒有銀子,她當掉了軒轅恆給她準備的頭飾,也值了不少錢。
因為得到了大夫的治療,宇文拓總算是度過了危機,只是還沒有醒來。
元清凝坐在床邊整日整夜的照顧他,害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位夫人,你放心吧,你丈夫的傷已經開始愈合了,許是失血過多,才會遲遲未醒!」白胡子大夫看著元清凝,笑呵呵地說道。
「嗯,謝謝大夫!」元清凝回眸笑了笑,她倒是瘦了許多,「對了,我丈夫的藥好了嗎?」
「應該好了,你等等,我出去瞧瞧去!」
「嗯!」
不一會兒白胡子大夫端來藥,元清凝喂著宇文拓喝了下去,又替他擦了擦身子,可是他卻還沒有醒來,從他昏迷到現在,應該都差不多有六七日了,也不知西涼那邊如何了。
無憂,你快些醒來吧!
她低頭看著床榻上蒼白的男子,神情淡淡的,卻也是到了極限了,好似只要一拍,她的世界盡數坍塌,良久,映著火紅的燭光,她湊上去,親親吻了吻宇文拓的唇,「無憂,不怕,你死了,我就來陪你!」
元清凝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這樣平靜的說出來,只是腦海中閃過那些和他在一起的場景。
雖然不美,卻難以教人忘記。
雖然瑣碎,但卻細微。
在她執意去燕國的時候,他迎風而站時的落寞,憑他的能力,留住她是一定留得住的,可他卻只給了她一句短短的,如此甚好。
其實她請旨去燕國被琳妃刁難的時候,他是听說了,才會趕來的,對嗎?
那些朦朧不清又曖昧不明的種種,如今卻是盡數清晰了起來。
忽而,一聲淡淡的呼喚聲,傳入她的耳朵,那無色的唇彎似笑非笑。
「阿凝……」
宇文拓睜開眼,忍住身體的疼痛,張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張滿是淚痕的臉。
阿凝……她還在……也沒事……
兩人定定地對視著,彼此貪婪的凝視,猶如獨自心痛著等待了一個輪回。
元清凝一時心神激蕩,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也顧不得有什麼,只是伸手去抱住他的脖子,用盡全力的抱住。仿佛一松手,他就會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淚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下來……
「無憂,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