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元清凝,那婢女被嚇壞了,愣愣地站在那里許久,都不曾回過神來。
良久。
未央見元清凝的情緒稍微平息了一點兒,諾諾地說道,「主子,攝政王還在外面等著呢!」
看著未央擔憂的神色,元清凝才忽而覺得自己方才的反應是過激了些。
「凝兒……」
還未等她說話,一聲熟悉的聲音自她耳邊傳來,深沉中帶著一絲沙啞,他抬頭直直地著她,眼神中包含著無數復雜凌亂的情感,瞳仁中卻透出濃濃的灼熱和關切,還有一簇失而復得的急促火焰在他瞳孔中跳躍……
他是秦炎之……
可他卻也是她第一次喜歡上的人,柏景棠……
四目相對,他的黑眸深深的,灼灼而熱烈,像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元清凝的心中也有些動容,當初她拂袖決然而去的時候,她從沒有想過會與柏景棠會有再見的一天,也沒有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他負過她一次,可如今,他卻又要再負她一次嗎?
從宇文拓的手里將她搶過來,是想要成全了自個兒的主子軒轅恆嗎?
柏景棠,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從未遇見過你,從未遇見!
對視了良久,元清凝恢復了神色,她淡淡出聲,「攝政王這聲凝兒,本公主實在擔當不起,攝政王還是依照尊卑,喚本公主一聲公主罷!」
柏景棠斂眉,眸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頓了頓,又喚,「凝兒,我……」
「攝政王想說不是故意欺騙本公主的嗎?欺騙便是欺騙,沒什麼可說的,你心中是不是覺得本公主著實可笑,任你玩弄于鼓掌之間?什麼無雙樓,什麼柏景棠,根本就是一手策劃的,不是嗎?」
他的眉皺得更深了,他向前一步,想要解釋。
可他進一步,元清凝卻是退一步,她眸中清冷至極,「我以後都不會再被你騙了,從此你是你的攝政王,我做我的軒轅氏帝妃,我們兩清罷!」
他或許從來不知道,在感情里,最容不得的就是欺騙和利用。
所以即使宇文拓在後來追來了,她也看出了他眼底的悲傷,他是真的想要留住她,不管是因為什麼都好,可她卻跟軒轅恆離開了,這是作為她元清凝的驕傲。
她想,她是愛宇文拓的,對柏景棠是情竇初開是的悸動。
如今這兩人,與她都再沒什麼干系了。
她忽而笑了。
她果然是不適合愛上人的,兩次愛戀都著實可笑了些,都以欺騙和利用結局。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切莫讓軒轅帝對你產生了懷疑,自古帝王最忌諱的便是功高震主!」元清凝微微閉了閉眼,手撐著桌子,指尖嵌入了桌的邊緣。
直到了听到了身後微微的嘆息聲,還有離去的腳步聲,她才緩過神來。
她跌坐在凳子上,想了許多。
後來,未央才將她打听到的事,一一說給她听了。
秦炎之是燕國的攝政王是幾年前的事兒,可因為他驍勇善戰,輔助了如今的燕帝軒轅恆登基,所以在燕國算得上是權傾朝野,可一旦他的權利超越了皇權,注定是會被皇帝所忌憚的。
這下,元清凝才算是明白了無雙樓存在的原因,他是在為他自個兒打算。
她可以理解他,卻不能原諒他,因為那就是一種欺騙,而他搶她回來的原因,卻也不過是看著她和軒轅恆成親,如果他還想繼續做這個攝政王。
天下,皇位,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元清凝不知道,或許對他們來說,是最重要的,重要到什麼都可以棄,什麼都可以利用。
就這樣,她想了一宿也沒睡著,直到凌晨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還在睡夢中,就被未央叫醒了,說是燕國皇宮來了一太監,好像說是皇帝要邀著她一同出游玩。
她只得硬著頭皮起床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說未央,既然是去郊外游玩賞花,你給我戴這麼多珠翠玉環做啥?去走秀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