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凝說著,然後就走了進了屋內,然後看見了桌上的糕點,卻是沒有人,她叫了一句,「這是誰做的?」
一個宮女唯唯諾諾地走了過來,「回娘娘的話,這是下午寧王妃來的時候,和娘娘一起做的糕點,雪鳶姑娘說娘娘愛吃,奴婢就看廚房里還剩了些,所以就留下來了,想著娘娘夜里餓了,可以吃!」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只是,這毒到底是誰下的?
「無憂,怎麼了?」元清凝整個人都癱軟在榻上,額頭的頭發被汗水沾濕,黏在鬢角。慘白的臉色,就連嘴唇也變得透明了一樣。
「回皇上的話,主子今早吃了粥,沒什麼特別的,和平時一樣,還有就是今日寧王妃木槿來找過主子,還和主子一起做糕點了,但是那糕點,奴婢和平陽公主都吃了,我們倆都沒有事,想來不是寧王妃下得毒,而听徐公公說,主子來之前吃了放在桌上剩下的糕點!」
太醫來了顫顫地給宇文拓請安,卻只見那冷漠的君王淡漠地說道,「凝妃如何了?」
如今出了這事兒,皇上怎能不發火呢?徐福听到這聲冰冷的命令,微微一怔,在宇文拓的面前微微俯身,「老奴在,皇上有何吩咐?」
「阿凝,沒事,太醫只是說你動了胎氣,以後切莫太過動氣了!」宇文拓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眼楮里,是帶著多少的溫柔和微笑。寵溺啊,真正的寵溺,不含有算計的寵溺。
可這又關他什麼事,為何這宮內總要牽連這樣多無辜之人?
太醫的話還沒說完,隨即便被宇文拓打斷了,他看了看元清凝掩好了她的被子,笑道,「凝兒,你好好呆著,朕去去就來!」
「寧王下午來了,和皇上在書房爭吵了一番,不知寧王對皇上說了什麼,皇上把自己關在屋里,發了好大的火,誰都不敢靠近,里面還在不停的摔東西!」唯奴廚過。
「回娘娘的話,不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是老臣……」
她想了一遍,卻還是想不到,到底是誰下的蠱毒,如果是木槿,可是下午的東西雪鳶和平陽也吃了,都沒有事,為何獨獨只有她有事?
「主子,你看那邊,我記得,前面那嬤嬤是上陽宮的管事嬤嬤!」
「阿凝,你怎麼來了?」
看來得要讓雪鳶好好查查了。
元清凝坐了下來,才算是要理徐福了,還沒等她開口,徐福倒是先開了口,「娘娘,您趕緊去金鑾殿瞧瞧去吧,皇上不知為什麼發了好大的火兒!」
宇文拓忽然覺得,他是不是錯了,當初在賭坊的時候,就該放她走的。
可那帝王卻未有絲毫的動容,沒過一會兒,禁軍果然來了。跪在地上秦太醫抬眸看了看那帝王,此時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太醫,查不出她中了任何毒麼?」
「我怎麼來了得要問你啊!」元清凝微微一笑,「听說某人在這里發瘋,我這可不就是來了嘛?」
元清凝微微笑了笑,她低頭,窩進他的懷中,她忽而在想,她是不是成為他的拖累了?如果沒有她,無憂是不是會更好些?
「你少胡說,你有沒有事,太醫說了算!」
他們把那個大盒子放在地上,隨後嬤嬤便讓他們離去,而嬤嬤留在原地,像是在等候著什麼來。不多時,映入她們眼簾的是一襲福衣的太後,精致的面容依舊顯得高貴無比。
「無憂……」
然而元清凝卻笑了,「無憂,你還要騙我麼?方才我听到太醫說的了,我中了蠱,是麼?」
難道,她的鳳凰殿里,還有殲細?
「無憂,我累了……」
于是,他跪著爬到宇文拓身旁,低頭道,「回皇上的話,凝妃娘娘是中了蠱!」
「我沒發瘋!」
「回皇上的話,是的!可老臣看凝妃娘娘有些像中蠱!」
「嗯,你睡吧,我會守著你和孩子!」
元清凝隨著那群人來到了冷宮一處荒涼的偏殿,她同雪鳶躲在那破舊的屏風後,身體蜷縮,只是屏住呼吸看著眼前的一切——
「好像是情蠱!」秦太醫顫抖道。
元清凝一听,隨即便跟隨徐福一同前去,去之前,還不忘把那剩下的糕點往嘴里塞。
元清凝順著青鸞的方向看去,只見那群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些什麼,她微微蹙眉,「雪鳶,我們小心跟上去看看!」
中蠱?
「擦——」宇文拓無知覺的把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他放在腰側的手驀然握緊,指甲掐入肉中,都沒有知覺一樣,隨後他笑了笑,走到床邊,伸手去輕輕拭去她的汗水,「怎麼很疼?還是哪里不舒服?」
「發生何事了?」
去到金鑾殿的時候,看見的卻是滿地狼藉,那個肇事者,卻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對此,元清凝實在是不想吐槽他。
雪鳶立馬便跪倒在地,「回皇上的話,主子所有的飲食都是經過檢驗了的,沒問題才給主子吃的!」zVXC。
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至少對于一個從小生活在算計中的王孫子弟來說。算計已經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也許他們不是故意算計的,但是習慣,已經讓他們不自覺的開始算計。可是,就是如此,宇文拓這個王孫中的王孫,還能一直用如此溫柔寵溺不帶算計的眼神,來對待一個很有可能改變他命運的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這些都不得而知。
「徐福,派人下去查!」
「阿凝,朕不會讓你有事的!」
「為何要去外面說,我的病很嚴重麼?」元清凝微微蹙眉。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徐福,通知禁軍,將這廢物給朕打入天牢!」
「怎麼?啞巴了?」宇文拓眸光陰沉,帶著幾分狠戾,「既然都看不出凝妃到底怎麼了?朕養你們這群廢物來有何用?」隨後,他向外喊道,「來人——」
「皇上,可否去外面說?!」太醫輕聲道,卻又不敢得罪宇文拓,只是這人的病,他確實是看不出來啊。
翌日,宇文拓去上朝了,她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她有些睡得背痛,其實她倒是挺好奇的,昨天中蠱的時候還痛得要緊,可如今卻是跟沒事的人一樣,這蠱毒著實是讓人好奇了一些。
如果當時放她走了,也許這些事就都不會發生了,她也就不必承受這份苦了。
元清凝立馬被宇文拓安放在了金鑾殿的床榻上。
他上前去擁著元清凝,沒再說任何一句話,只是緊緊的擁著她,而元清凝想要再說什麼,卻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靜靜的享受著懷中的溫暖。
一瞬間,跪倒在地的太醫連忙求饒,在他的記憶里,皇上似乎從未發這樣大的火,可這也難怪,這凝妃娘娘本就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人,而她肚子的孩子也是皇上最在意的孩子,要不怎麼會凝妃本來就沒有小產,偏偏為了保護她,要他們對外宣布,凝妃小產了呢?
元清凝笑了笑,「我沒事,只是好像有些悶熱,所以出了些汗,我並沒有哪里疼!「像是忽然想起似的,不經意的問了句︰「無憂,我到底怎麼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可偏偏那領頭的竟然是太後的貼身嬤嬤。
宇文拓眸光微微一怔,而後閉眼,冷冷的道,「是何蠱?」
「是,娘娘!」
而他好像也去找人幫她解蠱毒,想來應該是找苗疆那邊的人吧。
宇文拓起身,走到門口處,卻閉了閉眼,才進去了。
宇文拓那美麗的墨色瞳孔中一絲駭然的森寒緩緩凝聚,「雪鳶,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說罷,宇文拓便起身,向一旁走去,隨即元清凝便看到了宇文拓轉身走下去的背影,她知道,一定是宇文軒對他說了什麼,一定是這樣的,而且還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如若不然,他一向內斂,怎會這般喜怒于色?
「查不出凝妃究竟為何吐血?!」宇文拓坐在椅子上,淡漠的問道,手執起茶杯,墨眸晦暗,看向了一旁趕來的雪鳶,「今早凝妃吃過什麼?」
還是情蠱。
「凝兒——」宇文拓被她嚇壞了,擁著她便往外面喊,「徐福,傳太醫!」
無憂說,讓她不必擔心,他不會讓她有事的,他也不讓自己回鳳凰殿,讓她在金鑾殿住著,說是鳳凰殿不安全。
太醫跪倒在地,被這冷冷的聲音嚇得汗涔涔,誰都不敢上前去說一句話。
「是!」
「好!」
隨即宇文拓便轉身出了門,而元清凝沒有辦法,所以便坐在床榻上,靜靜地等著宇文拓。
可她才接近他,他卻醒來了。
想著想著也覺得著實是無聊了一些,然後她起身,穿了衣服,就讓雪鳶陪她出去走走,可走到上陽宮後面的走廊邊上,突然,她在抬眸的瞬間,看到了幾個太監抬著什麼東西,向冷宮那邊的荒涼之地走去。
「中蠱?」宇文拓淡淡的道,眉目似隱藏著一觸即發的怒火「好像有些像中蠱?」
「好生待著!」
「無憂,宇文軒對你說了什麼?」元清凝仰頭看著他,卻不知為何,才一張口,卻不知為何,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你不必緊張,我沒事!」
她看著眼前的大盒子,望向嬤嬤,淡漠的道,「嬤嬤,可有被人發現?」
「回太後娘娘的話,沒有!」
「那樣最好!」太後依舊冷漠,可她的眸光在看向那大箱子時,倏忽變得犀利森冷起來,「將她關在那枯井底已經快十年了,若不是,她還有那麼一絲用處,哀家怎會留她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