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踏聲聲,揚起漫天塵沙,在這漫天塵沙中,劉病已忽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完顏長之?沒錯,就是完顏長之,只是現在的完顏長之不是什麼皇叔,而是一名小兵,絕對的小兵,他的衣服,他的兵器,跟小兵沒有任何的區別。
完顏長之不可能是小兵,他在金國的地位不比完顏宗望低,他混在小兵中自然有他的目的,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難不成他想……
當劉病已想到這兒的時候,再也不能做看客了,對東方不敗道︰「咱們去搶兩匹馬,殺進去,然後跟七娘八妹入城!」
劉病已跟楊士瀚結為兄弟,輩份跟她們相比不知差著多少輩,也不知該如何去稱呼,好在楊門女將都是爽朗之人,對此也不在意,反而在意把她們稱呼老了。
東方不敗點點頭,沒有說話,在她的心里早就想殺進去了,劉病已在離開泗州城,就有要上戰場的準備,所以楊七郎的那柄盤龍槍,他也就順便帶出來了。
金國的女真族人既然是馬上民族,戰馬自然是不少的,兩人根本就沒費什麼力氣,便搶到兩馬來,東方不敗是江湖高手,不是沙場戰將,所以騎在馬上沖鋒,還真不習慣。
當即展開輕功,盤旋在劉病已的頭頂,而劉病已則展開盤龍槍一路沖殺,擋我都生,逆我者亡,猶如天神下凡一般。
事情來得太突然,那金兵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劉病已沖開一條血路,來到兩軍陣前,也沒跟杜金娥楊八妹打招呼,忽地一槍便向完顏長之刺去。
完顏長之一聲陰笑,便與劉病已斗在一起,杜金娥楊八妹見金兵中竟然暗藏著這等高手,也不由得暗自驚心,以她們多年戰斗經驗,當然明白對方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想出其不意地刺殺自己二人。
穆桂英在城樓上督戰,看見戰場上起了變化,當即命令鳴金收兵,反正杜金娥已經勝過一場,壯軍威的目的算是不達到了,也就沒必要再糾纏。
劉病已刷刷三槍將完顏長之逼退,隨後便跟著大部隊入得城來,這才有空向杜楊二人打招呼,楊八妹則笑道︰「真是士別三曰當刮目想看,你的楊家槍法是越來越厲害了!」
杜金娥看著英姿勃勃的劉病已,看著那柄所向披糜的盤龍槍,腦海中忽地想起那個力殺四門的楊七,眼圈不自覺地變紅了。
楊八妹見此情景,心里也只是暗嘆,這個七嫂最是忘不掉七哥,都這麼多年了,只要看到七哥的遺物,總會流淚。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劉病已將盤龍槍藏起來。
來到城樓,跟穆桂英見過面後,大家也只是寒喧幾句,就各忙各的了,是啊,大敵當前,誰也沒那個心思去話家常。
劉賀信奉道教,所以才讓黃裳天天去抄那個道德經,而黃裳害怕出錯,每一篇每一個字都是反復校對,時間長了,竟讓他不知不覺地悟出九陰真經。而劉賀在退位後,便住在龍德宮,自號教主道君。
劉病已沒去朝堂見劉盲,因為他知道劉盲現在不過別人手上的玩具,現在去見也沒啥意思,當即來到龍德宮。
劉賀就像一灘肉泥似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更讓他感到難受的是,全身的骨頭都特別的酸痛,那種滋味非言語能形容。
劉病已跟東方不敗見此,禁不住面面相覷,想起上次來皇宮,兩人聯手都打不過劉賀,如今別說是打,就算用一根小指頭也可以要了他的命,世事還真是無常。
劉賀見劉病已來到,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早忘記了自己曾親自下令要魏忠賢無論如何都要殺掉劉病已這個命令。
劉病已見他這個樣子,早將過去的恩恩怨怨拋諸腦後了,伸出食中二指搭在劉賀的脈門上,一股反彈之力猛然將他的手指彈開。
劉病已見他如一灘爛泥,沒點心里準備,斗然間還真被嚇一大跳,東方不敗見狀,忙問道︰「他到底怎麼拉?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驚奇?」
劉病已搖搖頭沒有說話,深深地吸口氣,將九陽神功暗運于指,再度搭在劉賀的脈門,這次手指雖然沒被彈開,但臉色卻是時陰時陽,顯得異常的沉重。
過了很長時間,到底是多少,那時沒鐘,自然不知道,反正就是很長的時間,劉病已才將手指收回,再度深深地吸口氣,緩緩地道︰「他身上的內功早已散入四經八脈,如果想救他,只能散掉他身上的功力!」
听劉病已這樣說,劉賀也非常吃力地道︰「皇佷說得沒錯,我吸收的嫁衣神功的功力過多,在跟金兵打的時候,沒有留意,以致于散入四肢百骸,開始反噬,殊為痛苦!」
東方不敗沉吟道︰「你這身功力既然是從別處得來的,不如你再將它散去吧,也許還能救你一命!」
「你以為我不想呀?但這嫁衣神功的功力殊為奇特,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想到散功的方法,而且稍為用勁,全身骨頭都異常的疼痛,猶如針扎!」劉賀苦笑著道。
東方不敗知他說的是實話,一個人如果連命都沒了,還要這一身功力干啥?劉病已覺思半天,又將掌心對著劉賀的丹田穴,施展北冥神功,將將劉賀身上的功力再吸收過來。
效果跟上次相斗時一樣,同樣吸不動他半分,這也是嫁衣神功的精妙之處,一女不能嫁二夫,經過一次轉嫁之後,便會永遠跟隨著你。
縱算劉病已累得滿頭大汗,都余事無補,而旁邊的太醫還在不停地讓他用勁,不停地在旁為他打氣,惹得東方不敗心里煩躁,便讓他們自打嘴巴,然後再將他們盡數趕了出去。
東方不敗見劉病已心頭焦急,也只有安慰他道︰「那個追命不是去請燕南天了嗎?以燕大俠的武學修為,一定能想到辦法的,你就放心吧!」
當年燕南天就是不相信嫁衣神功有如此的搞怪,便堅持練這門功夫,而且異想天開地想將這身功力留給自己用,同樣遭到內力反噬而變成植物人,幸而劉病已吸掉他的內力,才讓他活轉過來。
只是他的內功被自己全吸收後,整個人就形成一個廢人,雖說古龍先生曾記載說他後來又恢了功力,但這玩意兒都過一千年了,自然是作不得準的。
如今開封城被金兵重重圍困,如果他的內功沒有恢復,以他跟追命的武功是無論如何都闖不過金營的。
東方不敗倒也細心,早已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說道︰「咱們在入城的時候,不是听說過種師道會在三天後趕到嗎?到時候金兵就自然後撤了,他們那時候再入城也不遲!」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劉病已則側頭看看病床上的這灘泥,心里則暗想道︰「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如果真等三天的話,黃花菜都涼了,就算燕南天趕到也沒啥用了!」
就在劉病已頗感為難的時候,忽听到外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劉盲匆匆忙忙地趕到這兒,見到劉病已眼圈兒一紅,語帶哽咽道︰「皇兄,嫂子,求求你們救救太上皇吧?」
劉病已見他穿著龍袍,身上沒有一點帝王的威嚴,看來他這個皇帝當得並不開心,見他如此關心劉賀的病情,也就如實回答道︰「他的內功已散入四肢百骸,要想醫治好他,真是太難了!」
劉盲知道劉病已跟父皇的恩怨,還以為劉病已不肯盡力,心里大急,便想跪下來求他,他這一個動作還真是駭煞他身後緊跟著的大臣。
皇上向臣民下跪,那成何體統?以後他們這幫大臣還有面子嗎?雖然這個臣明是他的兄長,但以皇上的萬金之軀自然是不能讓他下跪的。
劉病已也當然知道劉盲的皇上身份,而且這個劉盲對他還算不錯,自然不能讓他在群臣面前失掉面子,右手輕輕一伸,便將他托住了,說道︰「你呀,還真是個孩子。你什麼時候見過你的皇兄見死不救的?」
劉盲搖搖頭,這事他還真沒見過,他對劉病已不是不相信,而且是非常的信任,只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他剛才還真是亂了,更何況他一個小孩,又哪能想那麼多?
東方不敗則安慰著劉盲道︰「劉盲你就放心吧,你既然叫他一聲皇兄,叫我一聲嫂子,我們就不會讓你的太上皇有事的,這樣吧,你將這些大臣都帶出去吧,我跟你的皇兄還得好好想想!」
劉盲搖搖頭,非常堅決地道︰「我就不出去了,我就在這兒陪著你們!」說完之後,目光掃向身後的那些大臣,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皇上既然發話,那些大臣自然不敢再留,紛紛告退,大臣們雖然退了,但那個太監魏忠賢卻不動如山的站在屋中間,雖然佝僂著身,但面上神色卻沒有絲毫敬畏的意思,反而充滿著敬惕。
這讓劉病已很奇怪,他也想看看魏忠賢留在這兒到底想干啥,也就沒讓劉盲趕他走,而是讓他呆一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