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出去後,劉盲整理一下衣衫,便坐到以前劉賀經常坐的那個位置,裝模作樣地看他們三人一眼,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們三人到這兒有什麼事嗎?」
這劉盲不愧是做皇帝的人,雖然沒做幾天,但皇帝的架子還是擺起來了,跟前幾天的劉盲相比,簡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劉病已見他這副大刺刺的樣子,也不禁暗自感嘆,權利還真是把雙刃劍,這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咋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面對這個登基沒幾天的小皇帝,劉病已跟東方不敗倒也沒做什麼特別的動作,只是站在那兒沒有說話,而年過七旬的種師道則以君之禮相見。
而劉盲也大刺刺地接受這個禮,隨後才開始展開正題,劉病已的說法很簡單,就將種師道在天波府說的一番話說過劉盲听,再簡單一點,便是要他收回成命,遲幾天再跟金兵決一死戰。
對劉病已的話,劉盲顯得不以為然,這一仗既然定下來了,那就沒有收回的余地,至于怎麼打,那是種師道的事,不是他劉盲的事。
劉病已也沒想到這個曾經還算天真的少年竟變得如此固執,剛想發點火卻被種師道攔住了,三人只好退出書房,種師道嘆口氣道︰「皇上既然要讓我們打,那咱們就先打一場吧!」
劉病已看著他忽然笑了,說道︰「听種將軍的意思莫非是想組織敢死隊去劫營?如果真要如此,那就算劉某一個吧!」
種師道點點頭,說道︰「走吧,咱們回軍營再商討商討!」說完之後,便帶著三人回到軍營,商討的結果是由姚平仲敢死隊隊長,劉病已為副隊長,外加一個東方不敗,決定子時劫營。
當劉病已看到姚平仲的時候,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不知在哪兒听過,當他將這個疑問向東方不敗說的時候,東方不敗也只是說姚將軍也算得上一代名將,听過他的名字也不足為奇。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姚平仲隨後便去挑選士兵了,劉病已跟東方不敗則留在軍營中,種師道則向皇帝匯報這次的作戰計劃。
對這些劉盲沒啥意見,反正就是有得打就行了,當然還得打勝,以堵住悠悠眾口,讓那些投降派看看,我華夏國的子民也是能打仗的。
夜色漸漸地降臨,以姚平仲為主將,劉病已為副手的敢死隊伍悄悄地離開軍營,害怕馬踏聲響,每只馬蹄下面都裹著厚厚的一層棉布。
自種師道的兵馬到來後,完顏宗望便將部隊後撤十里,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他們這隊騎兵來說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金兵似乎沒啥準備,隨著姚平仲一聲令下,敢死隊頓時躍馬挺槍,如風卷殘葉一樣的卷過兩處營帳,根本就沒受到像樣的抵抗。
劫營出其的順利,順利得讓人生疑,所以當劉病已帶著東方不敗連踹兩營之後,心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縱馬來到姚平仲的身邊,建議後撤。
不知這姚平仲是立功心切,還是被眼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沒有听從劉病已的建議,事實上他也不必要听從劉病已的建議。
因為在他的想法中,金兵勢強,而華夏兵勢弱,更皆長途爬涉,此番正是休整的時候,根本就想不到會來劫營,更主要的一點,劫營是臨時決定的,就算朝廷中有些投降派想透露消息,也沒那個時間。
金兵既然想不到,自然就不會有所準備,這兩處營寨的金兵不少,如果他們真探知己方的意圖,豈有拿這些多的士兵白白送命的道理?
姚平仲畢竟是知名的將軍,而且稱得上一代名將,劉病已雖然在天波府學過兵法,卻沒有絲毫的實戰經驗,而且姚平仲又是此次行動的最高軍事長官,自然得听從他的意見。
東方不敗雖然帶著曰月神教的教眾東打西滅的,同樣沒有真正地上過戰場,自然提不出更好的意見,只是剛才帶著這幫人沖殺覺得金兵也不過如此,一觸即潰也沒啥可怕的。
劉病已雖然擔心,卻也說不出個具體的理由,而且看這些敢死隊的戰士個個士氣如虹,也不想打消他們的積極姓,便听從姚平仲的意見。
事實上,他雖是陽武候,但在軍隊中也不是他說了算,姚平仲還沒等他說完,便已經帶著部隊向中軍帳沖殺過去。
完顏宗望的帥字旗插在中軍帳上,在夜風中高高地飄揚著,非常明顯,也非常好認,而且中軍帳除幾個巡邏的軍士外,顯得特別的靜寂。
前面的兩個營帳離中軍帳並不太遠,剛才的一番斯殺雖然短暫,卻不可能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所以當姚平仲沖到中軍帳時,第一個感覺就是壞菜了。
金兵早有準備,沒錯,完顏宗望的確有準備,整個中軍帳完全就是一座空的,姚平仲的反應也是夠快,一覺情況不對,馬上命令部隊後撤。
他的反應的確夠快,可惜沒有那些箭簇快,隨著一陣震天動地的吶喊聲,無數枝利箭猶如下暴雨似的向敢死隊激射而來。
箭雨來的太快,快得眾人都來不及反應,頓有無數的人喪身在這箭雨之下,劉病已擔心姚平仲有失,跟東方不敗雙雙搶上,護在他的兩旁。
隨著一陣急促的戰鼓聲響,金國的騎兵頓時從四面八方如洪水般地涌進來,一入戰場便將七千敢死隊分割開來,揮舞著馬刀,展開一場地罕見的殺戮。
被分割開來的敢死隊,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只有挨宰的份,劉病已跟東方不敗雖然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但身處如洪水般的戰場中,突然覺得個人的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救得東是救不了西,救得西是救不了東,更讓他們感到難受的是,無論是金兵也好,華夏兵也罷,在戰場中還真不如路邊的螻蟻,人命真的不值錢。
劉病已的楊家槍法本就是因戰爭而生,從被圍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殺過多少人,有多少人倒在他的槍下,但在他的面前卻始終有源源不斷地金兵往他槍尖送,斬之不盡,殺之不絕。
至少東方不敗,她的繡花針在這樣激烈的戰場根本就不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戰場一接觸,她的繡花針便用光了,只得搶過一柄馬刀東殺西砍,遠沒有劉病已那樣輕松。
姚平仲眼見帶來的人馬一個接著一個地倒在對方的刀下,他的臉部也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真恨不得狠狠地抽上自己兩個嘴巴。
但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名將,見此情況,當即吩咐劉病已跟東方不敗別忙著殺敵,將剩下的敢死隊員集中到一起,然後集中力量向外沖殺。
劉病已跟東方不敗也知道今晚的劫營失敗了,如果再不走,等這些軍士被殺光了,到時候縱算你有再高的武功也逃不出去了。
更何況在這軍營中還有完顏之長這樣的江湖高手,並不見得比自己這方遜色,所以當姚平仲下令之後,當即集合起就近的敢死隊員,姚平仲在前開路,劉病已斷後,而東方不敗則居中策應,大家齊心協力地向外沖殺。
經過半天的斯殺,在丟下無數的尸體之後,大家終于沖出敵營,而帶來的七千人如今也只剩下兩三千人了,更讓人悲憤的是大將楊可勝也因為馬蹄受傷而被俘,看著大家一臉悲憤,欲哭無淚的表情,劉病已的心里也是非常的難過。
好在完顏宗望也怕在黑夜中有所閃失,不敢窮追猛打,否則的話,這兩三千的敢死隊員估計還得死上一半。
劉病已雖然很悲傷,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在對大家一番安慰後才發現剛才在沖殺中,竟然不見了姚平仲的身影。
剛才在沖殺中,劉病已一直都忙著,也沒有顧及到姚平仲,如今見他沒在隊伍中,心頭發急,連問數十個士兵,都沒人見著他。
劉病已心中大急,估計姚平仲還在金營中沒有沖出來,正想提槍返回軍營時,一個軍士跑步上來,小聲說道︰「報告候爺,姚將軍他……姚將軍他……」
這人吞吞吐吐地半天都說不出來,劉病已心中發急,踏步上前,抓起這人的胸襟急聲問道︰「姚將軍怎麼啦?快說……他是不是……」
後面的話劉病已實在不願意說出來,卻見那人將手一指東南方,說道︰「咱們沖出來後,姚將軍就獨自一人騎馬跑了!」
「跑了?」
劉病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軍事主管,一代名將姚平仲竟然丟下這些部隊跑了,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太不負責任了!
這個結果是誰都沒想到的,劉病已直恨得牙癢癢的,這時候他才想起,難怪听到姚平仲這個名字非常熟悉,原來他就是那個絕無僅有的逃跑將軍,因一個小小的失利,竟然一人狂奔數千里,還真是軍事上的奇芭!
劉病已暗恨自己也太過大意,如果早知道這個逃跑將軍就是他,說什麼都要阻止這次劫營了,也暗怪以前的歷史學不得不好,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今夜的結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