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覺得受委屈,你這人怎麼不講理呢,別總提別的男人行嗎,你知道你是在侮辱你的妻子嗎!」
「那你知道你的做法在侮辱你的老公嗎?」
「簡直不可理喻,我做什麼了,你說,我做什麼侮辱你了!?」
「你做過什麼還用我來提醒你麼,嗯?!」
男人陰冷的目光投射出要吃人般的寒意,高大健碩的身軀遮擋去了頭頂的光線,暗無天日般壓抑,身上散發的攝人氣息更是好像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梗得說不出話來,一步,一步,她被逼退到角落,後背一頓,靠上了客廳里的茶色玻璃書櫃,心也跟著一沉。
不就是想讓她說和旋風有一腿麼?!
可她沒有該怎麼說?
被冤枉的滋味兒真不好受。
吸了一口氣,她試著冷靜下來,盯著他森冷的俊臉,語氣不似以前吵架時那般咋呼,「項野,你不是說過這房子里有攝像頭麼,好啊,你拿出來播,如果我沒做任何虧心事,你給我把攝像頭吃了!」
項野雙眸狠狠一眯,「你根本就知道這房子里沒有攝像頭!」
「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去,你自己跟我說有的,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跟旋風清清白白,我們只是朋友,你愛信不信,我現在沒空搭理你,我要去考試!」
當!
她剛剛要試著離開,又被男人給用力按了回去,身子撞到玻璃上發出一聲人的響聲,好像男人的理智和那玻璃隨時會碎掉。
項野一只手撐在她耳側,俯下頭陰氣森森地審視著她,無形的壓迫感、威脅感隨之而來,可是他黝黑的眸子卻像一只受傷的獸。
「施樂,你為什麼騙我?」
這聲音,落寞得讓人心慌,「我沒有騙你,我昨天一時慌了沒敢接你電話,對不起,但我跟旋風真的只是朋友,我沒騙你,難道我連交朋友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你有李小瑤做朋友還不夠嗎?為什麼一定要交男性朋友!?」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連交祁佳碩這個朋友都交錯了唄?」
項野捏起她的下巴,「你以為他認識你的時候不是抱著想追你的心態麼?你敢說旋風對你沒意思?你對旋風一點想法都沒有,嗯?」
「我……」
施樂啞口無言。
項爺憤怒的時候就像一只只會進攻的坦克,壓根兒沒想過後路,說話自然狠厲、一針見血,什麼戳得痛就說什麼,和各國那些老狐狸高官們相比,對付她,他綽綽有余,只是平時不會這麼認真與她計較。不過這次,他真的很生氣,試問哪個男人半夜三更見到自己老婆房里還有別的男人能受得了,他沒一手把她捏死就已經算不錯了。
施樂心里也受傷了,她承認自己的確是受到了誘惑,也險些淪陷,可是她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她知道做什麼是不對的,最後不也挺過來了嗎?
她從未後悔自己的選擇。
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面對自己的受傷,她用尖利的話語做回應,「是有想法又怎麼樣,是就代表一定會去做嗎?早知道你這麼想我,我昨晚上就應該親上去!」
「你再說一次!」
當!
狠狠一拳砸碎了玻璃櫃門,身後稀里嘩啦,隨後腳邊便是一堆破碎的玻璃渣子。
他胸口劇烈起伏,鋼鐵般的拳頭還伸在櫃子里,流著鮮血,可是她不敢看,她又驚又怕又難受,呼吸也無法順暢。
那刺耳的一聲,仿佛砸在她心口上。
那一拳,是想揍她吧?
可她不是明明沒有做錯,為什麼還要遭受這些?
施樂目光一涼,將積聚心中已久的疑惑發泄了出來,「我再說一次還是一樣的話,你這人雙重標準,你不也騙我麼,你欺負我失憶,營造了一個完美的故事給我,可是當初你跟袁貝兒的事兒為什麼不說,你給了她兩億為什麼不說,跟我結婚之後參加舞會還找袁貝兒做舞伴的事為什麼不說!?」
&n
bsp;項野突然警醒,「這都是旋風跟你說的!?」
「你別管誰跟我說的,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盯著她質疑的眼神,項野怒意散了幾分,不置可否,「是事實,不過我帶袁貝兒是為了保護你,舞會有k混進來我當時還不確定他的身份,至于袁貝兒那兩億不過是買車錢
「你當我傻子!?那車明明只有一億,你多給那一億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項野沒有說謊,他有錢,一輛車錢和兩輛車錢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別,當時多砸那一億給袁貝兒是不想她以給自己買過車作為出去炫耀的談資而給她的封口費,可這根本無法解釋清楚,反而說多了會越描越黑。
然而,听在施樂耳里卻變成了另外的意思——搪塞、掩飾、心虛。
「這就是你的解釋?呵呵,男人……」冷笑了一聲,她用盡全力推了他一下,逃月兌了他威懾範圍。
這一次,項野沒有再去抓她,而是一只手按著自己的胃,另一只手在滴著鮮血。
不料。
沒走兩步,施樂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又突然停下來,轉身發瘋地抓住他的西裝,「旋風呢,你把旋風弄哪兒去了!?」
施樂想起來旋風昨晚上跟項野視頻了,以項野的個性怎麼會放過旋風?
看著她為了別的男人心急的模樣,項野眼窩冒火,甩開衣服上一雙小手,恨恨地說︰「你以後別想看見他!」
施樂大驚,「你把旋風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
男人沒有理她,任她搖晃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實在問不出,她一氣之下狠狠踢了男人小腿一腳,轉身沖出了大門。
「施樂!」
他剛要追上去,胃像針扎一樣痛,從昨天晚上一直氣到現在連飯也沒吃,舊疾出來作祟了。
施樂光著腳跑出去,見門口站著的幾個男人中間有一個是一直在家附近轉悠的黑色越野車里的那個壯漢,心里一涼,他還是不信任自己,還狡猾地派了自己不認識的人監視她,夫妻之間變成這樣,有意思嗎?
好在劍橋環境不差,十字路地面干淨,天氣又溫暖,就算她赤著腳在大街上走也不難受,只是招來路人不少怪異的眼神。
走到大學,大概二十分鐘。
身後一直有馬丁遠遠地跟著,反正走哪兒都逃不過那男人的視線,她無力抗爭了,只要不來煩她就行。
去了學生活動樓超市賒了一雙拖鞋和一套校服t恤衫和運動褲,她經常去那里買國內好吃的零食,所以在那里打工的售貨員學生認得她,便先幫幫她墊付了貨款。
之後,她便飛奔到教室,距離考試結束只有五分鐘,女講師見她頭發散亂,穿著狼狽,臉上還有去夜店才會撒的那種熒光粉,估模著她是去了昨晚上的party沒起來才差點錯過的考試。
「你看看這都幾點了,考試已經結束了,你回去吧!」女講師傲慢地說,她瞧不起這種混的學生。
施樂心里還有火兒,她指了指牆壁上的鐘,「我看見現在幾點了,距離考試還有五分鐘,麻煩你把考卷給我
想不到這瘦小的姑娘會這麼凶,女講師眯起了眼楮,與她較上了勁兒。
一動不動。
「你現在每托一分鐘就是浪費我的考試時間,我可以去系主任那里投訴你!」施樂本不想難為人,可是若是不讓她考試,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有時候,人真得有點脾氣,不然別人覺得你好欺負,就不拿你當回事兒。
被施樂這麼一說,女講師也怕有麻煩,不情不願地交出了考卷。
還剩三分鐘。
跟同學借了筆,施樂便坐在第一排低頭飛速在考卷上勾選了起來。
還好只是選擇題,她快速掃一眼就可以答了。
而且這些內容都是她平時有復習過的,對她來說不算困難,應該說是很簡單。
講師看著她的答題速度
驚得雙目圓瞪,原以為她是因為沒時間亂答的,可以看答案都是正確的。
有時候,人若是有點脾氣,不容易被欺負,但容易遇上小人。
「好了,考試時間到,大家都把筆放下吧,誰也不準答了
下課時間一到,老師就去各個座位上收還沒有交卷的同學的卷子,可是卻直接越過了她,正好施樂沒答完,她認為講師耽誤了她兩分鐘,她還是有權利多答兩分鐘的。
一分半鐘後,她完滿答完了。
長舒了口氣,她信心滿滿地將答卷放到了講師桌子上準備離開教室。
「你,站住!」
施樂回頭,心里非常不滿講師的不客氣,還是客氣地問,「我交卷了,還有什麼事嗎?」
講師走過來,消瘦的臉上流露陰森森的笑意,「你在我說了大家放下筆,誰也不準答題之後還在寫,你破壞了考試規則,我現在宣布你的考試成績作廢,等著補考吧!」
施樂驚了,「等等,我是特招的學生規定不能補考的,何況剛才已經說了,是你耽誤我兩分鐘做題時間,按道理應該彌補你的過失多給我兩分鐘的,憑什麼給我作廢
講師冷笑著從她身邊掠過,「學校只有規則,沒有道理,你就算告到系主任那里也是一樣,作廢了就是作廢了!」
「你!」施樂氣得眼前發黑,宿醉、饑餓、剛才的吵架讓她體力不支,差點氣背過去,「老師等等,麻煩你跟我去系主任那一趟,我要討個說法
「我要吃午飯了,沒時間,你要討說法就發正式投訴郵件,讓學校審議團來處理吧,不過我看你還是省省力氣的好,去玩你的party吧,呵呵
那笑聲冷得透心兒。
施樂沒有去系主任那里,這個時間是飯點兒,就算去了系主任也不會辦公,第一次,她感覺到了在異國的孤立無援,也讓她知道就算再美麗的大學也有不美好的事物存在。
她也沒有回家,從超市又賒了一塊牛女乃面包便獨自一個人坐在主樓咖啡廳的椅子上發呆。
心里為旋風隱隱擔憂著,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聯系他。
正巧,李陽走進了教學樓,一臉春風得意,像極了經歷人生三大喜事︰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中的一個。至于具體是哪個,已經不言而喻了。
「樂,這麼巧!我剛把小瑤送上飛機回來,早上本來想去找你,但路易斯先生說你在睡覺會幫我們轉達便沒有打擾你
「李陽,你看見旋風沒?」
李陽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沒有啊,他沒在酒店嗎?」
「李陽,你把手機借我!」
見她這麼緊張兮兮的,李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還是借給了她手機。
果然,旋風的手機是關機的。
心里忐忑不安,她離了座位,鬼使神差地打給了袁媽,「袁媽,旋風有聯系你嗎?」
「有啊,他說他今天回國,早上上飛機的時候還給我打了電話,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
心里提起的那顆大石終于落到了實處。
事實上,項野了解那丫頭肯定會因為旋風的事情跟他抓狂,因而昨晚上派馬丁和一直保護施樂的m國保鏢進屋抓了旋風之後,並沒有傷害他,只是以曝光他走私軍火作為威脅讓他立即回國不準再找施樂。
剛才項野是一時之氣才沒有說真話。
可施樂不知並不知道這些,又對她和項野之間的矛盾連累了旋風而感到愧疚,于是,心里一直猶豫的事情在這時候有了決定。
「旋媽,那一億,我明天轉賬給你
「真的嗎,太感謝你了。對了施樂,你借我錢不會影響你和項野的關系吧?」
這話像戳到了施樂的痛處,眼神黯然下來。
反正關系都這麼差了,還能再差到哪兒去?
「不會
「哦,那我就放心了
掛了電話,向美看著手機屏幕冷冷一笑,‘聘禮都舍得給出來了,看來離分開的日子不遠了,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