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想甩了保鏢馬丁,可沒那麼容易。
每天如影隨形般跟著自己,有安全感,但也缺少了一定自由。
這代表著,你在項野那個男人眼里沒有秘密,永遠被他掌控著。
施樂抗爭過,實施了一段時間,可一到出事時,保鏢又自然出現了,也就是說男人根本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沒有放心過她。
有時想想還是林恩好說話,馬丁這個人太嚴謹,連同流合污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林恩現在有老婆了,整天跟著別的女人後面轉悠也不是個事兒,所以病假結束之後歸隊一直跟著項野。
這還是她昨晚想出來的方法。只要讓馬丁以為她跟項野在一起,馬丁就會放松警惕。
馬丁不知道,施樂早就逃離了帝峰大廈駛往醫院。
然而,施樂也不知道,她是在項野盈滿寒霜的目光中目送而去的。
項野就算乘坐公用電梯,幾個彪形猛男保鏢站在里面,也沒人有膽子往里面闖,所以電梯門關上的瞬間,項野就按了一樓鍵,一個來回之間,等門再次打開,他正好看施樂匆忙的身影從面前閃過,然後逃也般地出了大堂。
所謂做賊心虛,越是這麼藏著掖著,越看著可疑。
不過這一次,項野沒有直接追上去,冷著臉一動不動,任電梯門將死亡般的氣息鎖在那密閉狹小的空間。
施樂進來病房時,旋風已經醒了。
見施樂雙眉緊鎖、心事重重,他一時心憂,想坐起來,奈何全身除了手指頭沒一處能動。
「施樂,你怎麼了?」
開口時,才發現聲音啞得幾乎冒煙兒了。
「哦,沒事兒,我來看看你。」施樂眉眼一斂,急忙走過來,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卻不見旋風伸手來接。
心里一窒,旋風竟然傷得這麼嚴重!
「你等著,我給你找吸管去。」
趕緊找借口轉過了頭,才沒讓旋風見到自己濕潤的眼眶,她沒頭緒地在病房各個抽屜里翻找著,可是鼻頭卻越來越酸。
該死的!
好好的探病,她可不想變成傷感大會。
從祁佳碩走了之後,施樂每每見到病床上的人都會想起他,她好怕哪一天又有一個自己在乎的人躺在上面,最後離她而去。
看出施樂的彷徨,旋風薄唇輕抿,苦笑了一下,「我現在看起來像不像個廢人?」
施樂翻抽屜的小手一頓,閉了閉眼楮,睜開時小臉兒上已掛滿了大剌剌的笑容。
「那也是最帥的廢人!喂,廢人有廢人的好啊,可以理直氣壯享受別人的伺候,連我這種從來不伺候人的人都能伺候你,你偷著樂吧!」
「哈哈,咳咳咳咳!」
旋風笑得咳嗽了起來,施樂為他輕順胸口,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小心笑掉一根骨頭!」
旋風盯著他身上的蔥白小女敕手,眸色深了深,「如果掉根骨頭就能讓你順一次胸口,我寧可粉身碎骨!」
施樂忍不住笑,「旋風,你知道這麼肉麻的台詞不適合在現實中嗎?」
「不好听嗎?」
「是太好听了,不真實。」施樂語氣微頓,片刻,她將病床高幾分,吸管輕輕搭在旋風的唇上,「來,喝吧,雖然你不是專業唱歌的,但嗓子也不能壞掉。」
旋風還糾結在她那句話上,「樂樂,你剛才說不真實,此話怎麼講?」
施樂猶豫一下,口氣淡淡的,「這讓我想起以前的你。」
以前的他?
旋風緊張得咬住了吸管,「你……以前的事都想起來了?那我以前對你……」
「嗯,你以前欺騙我這枚小粉絲感情的事,我都想起來了。」
旋風又震驚又不解,「那你不生我氣了嗎?」
施樂翻了個白眼兒,「誰說我不生氣了啊,我都氣死了,不然你現在能這個下場麼!」
旋風看看自己不能動的身體,無奈地一笑,他怎麼會相信是施樂安排的車禍害自己,如果她真的恨自己就不會把郭哥找來替他收拾祖倩了。
現在這樣,多余的話真心不必多說了。
他凝住眼神深深注視著施樂,回想起當初她把自己當偶像仰望時怯怯的目光,現在的她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那麼真實、靈動、自然,像只可愛的精靈,這麼多年都未曾變過。
「施樂,謝謝你不怪我,只要你想,我隨時都可以補償你,滿足你所有的願望,沒有任何條件!」
施樂眼楮突然亮了,「真的?」
旋風目光柔柔的,「真的。」
「那你現在跳月兌衣舞給我看唄?」
「噗!」旋風又痛苦的笑起來,心肝脾肺腎像裂了一般疼得他直咧嘴。不過,唇角始終是上揚著的,整天來的郁悶都一掃而空了。
這個無厘頭的丫頭,就不能正經跟他提要求嗎?
讓他狠狠地損失一次,心里也能好過點。
「好,等我病好了就表演給你看!」
樂妞兒沒有當真,繼續開著她的玩笑,「行呀,表演好了給你塞小費!」
「都月兌光了,你往哪兒塞呢?」
「這個……」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各自大腦在飛快運轉著身體可以放小費的地方,五秒之後,同時笑開了,因為他們都想到了唯一能夾錢的p股。
別看現在施樂還能無所謂的笑出來,她不知道有一天這一幕成真時,她抖得連手指頭都夾不住錢。
「施樂。」
見旋風突然在床上扭動起來,施樂止住了笑聲,「旋風,你怎麼了?」
「我……」
只見旋風喘著粗氣,憋得滿臉通紅,表情很痛苦,身軀還在動個不停。施樂見此嚇壞了,站起來抱住他的身體,「到底怎麼了,哪里難受?我去給你叫醫生。」
「不要叫醫生!」
「?」
「我……,我p股癢了。」
額!
施樂額角滑下三條黑線,幾秒後,便听病房里傳來一聲怒吼,「旋風,你可是我偶像,你不能這麼黑自己啊——!」
這之後,施樂是撓了,還是沒撓呢?
病房里沒有別人,所以,也就不知道了。
施樂從醫院出來沒多久,偷偷返回了帝峰大廈,跟逍遙姐對好台詞後,上樓找項野。
偌大的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
鄧妤娜留下的爛攤子就本上搞得差不多了,看起來並不很忙。
見她來了,項野抬了抬眼皮,俊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扮酷指數始終居高不下。
「這麼快回來了,沒和李小瑤一起吃午飯?」
平穩的聲音听不出情緒。
施樂還不知道男人心里壓抑著什麼,步伐輕松地走過去,趴在桌子上笑盈盈地,「這不是跟你一起吃午飯嗎,下午我還要出去一趟。」
「哪?」
「再去一趟我以前的學校,說不定還能踫上那個于教授,前幾天去他家里一趟被他女兒給轟出來了,哎,你說你貌美如花、人見人愛的老婆也有吃閉門羹的時候啊!」
項野目光享受地在她曲線曼妙的身體上輕掃,漸漸上移,這小臉兒膚白如瓷,吹彈可破,確實如花似玉,不過……
俊臉轉瞬間冷了下來。
他沒有再看她,「于教授不是有老年痴呆癥嗎,找到也沒用,不要去了!」
施樂詫異了起來,「你怎麼知道他有老年痴呆?」
項野盯著她,「你跟我說過。」
「我沒說過!」
「你說過!」
篤定的語氣,听起來好像真的有說過似的。
施樂沒有再反駁,以她的記性,她是不會忘了自己說過什麼的,項野為什麼要騙她?
懷疑的目光長久注視在男人的臉上,可是他的表情是那麼淡然,你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異樣,甚至完全不知道他胸腔中積了一團怒火兒。
雙唇緊緊一抿,施樂拎起桌上的包包轉身就走,「走了!」
男人沒有叫她,也沒有追來,直到她離開了辦公室,才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施樂氣壞了,她倒是不介意項野去調查于教授,她討厭男人對她睜眼說瞎話,那眼神里凝聚的復雜,她感受得出來,卻形容不出來,總之很壓抑,壓抑得不願意留下。
趕巧了,去找逍遙姐的時候,見李文森迎面走來。
施樂摘下去聚焦必戴的墨鏡,「文森叔!」
「夫人!」
李文森也繃著臉,對自己出現在娛樂部這事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施樂心里一嗤,難怪這些男人長得那麼年輕,不會笑的臉,怎麼會生出皺紋來?
「來找逍遙姐?」
李文森一本正經的,「嗯,想一起吃飯。」
「 ,你倒是坦白!不過,看樣子這是……被拒絕了?逍遙姐在里面的,剛剛還答應我一起吃午飯呢。」
被說中了心事,李文森沒有回話,周身的蕭索並未因他魁梧高壯的身材而減少。
遲疑了半晌。
「夫人,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吃飯帶上我。」
施樂忍不住笑了,「文森叔,李陽也是我朋友的,我幫你就等于出賣李陽……」
「不,我會坐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我只是想看看她。」
李小瑤現在除了上班、去工作室就是回家,他沒辦法掌握她的情緒,本想約她吃飯聊聊卻被拒絕了,現在想了解她私下生活是不是過得開心,只能用這種方法。
老實說,施樂驚訝不已。
她還從來沒經歷過一個會眼睜睜將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不去爭的男人,這種人在她眼里是怪物,客觀的說,文森叔除了年齡大了李陽一輪之外,並不比李陽差,他到底在等什麼呢?
「文森叔,你這是在追逍遙姐嗎?」
李文森的回答模稜兩可,「我不會逼她!」
施樂一哼,「老男人真討厭,話直了說會死啊!」
她大眼楮倏地一閃,「讓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
「讓我見一次都城大學的于教授,這事不急,你可以慢慢安排,對了,別讓項野知道。」
李文森略一蹙眉,思考兩秒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好!」
與李文森達成了交易之後,施樂就去找逍遙姐了。
逍遙姐的臉色果然不太好,誰說拒絕的那一方不會難過?
有時候面臨選擇,選擇的那個人才真正痛苦。
吃飯的時候,施樂一直努力在逗逍遙姐笑,希望能讓文森叔看見她的笑臉,既然他無法上心,能讓他安心也是好的吧。
「姐,你說得那些時尚理論我也不懂,我就知道一個最有效、最萬能的穿衣搭配技巧。」
李小瑤饒有興致地望著施樂,「呦呵,你丫頭行啊,趕緊跟姐說說。」
「女生穿衣技巧︰一,臉蛋好;二,身材好;然後隨便穿。男生穿衣技巧︰一,個子高;二,長得帥;然後隨便穿。」
李小瑤反問,「那**絲呢?」
「呃……這個嘛,還是洗洗睡吧。」
「哈哈哈!」
這是個很久的笑話了,李小瑤卻是第一次听,笑得她合不攏嘴。
她滿面的春風,遠遠落在角落里的男人眼里,琥珀色的眸子流轉出一抹柔情。
雖說求文森叔幫了忙,施樂下午還是開車去都城大學踫了踫運氣。
顯然,運氣沒在她那,她並沒有見到于教授的身影。
腦海里一直回想于教授當天所說過的話,他當時好像在回憶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那個人似乎拋棄他了,去了什麼研究所。
會是誰呢?
是真有這麼個人,還是胡言亂語?
晚上回到帝峰山莊的別墅,施樂心情就好了,一般沒什麼大事兒,她好得快也忘得快,很少生氣過夜的。
他們快回y國了,小菠蘿已經提前被送回了y國幼兒園,吃過了氣氛還算融洽的晚餐,餐廳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項野兩個人。
「想看電影嗎?」
听著男人明顯有和解信號的話語,施樂輕一呼氣,語氣輕松地,「好啊!」
項野目光一柔,起身牽起她的小手,緊緊握在滾熱的掌心里,往多媒體影音室走去。
遙記得那里,曾給她留下過最感動的回憶。
當時听到男人在大屏幕對她說的話,哭得她丟人的流了鼻涕。
其實那視頻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浩瀚場面,也沒有感人肺腑的大段表白,甚至男人不過只說了一句話而已。
然而,對于當時的她來說,卻是一句最令自己安心的話。
「我娶你,因為你是你!」
瞧瞧,多不浪漫的一句話啊!
還帶著他一貫的囂張、傲慢和狂妄。
可就是這麼樸實的一句話,讓她知道了,自己並不是什麼x國女人的代替品,他是因為她施樂這個人才和她在一起的。
這個婚姻,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
純潔無瑕沒有其他任何目的的。
從記起來這件事之後,她就滿心歡喜。
唯一有些意外的,是婚後感情並不是那麼順利,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好像要將他們拉開。
電影看了十多分鐘,男人就心猿意馬了,對她動手動腳了起來。
他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跨坐在自己腿上,一邊像沒吃飽晚飯似的啃噬著她的雙唇,一邊將大手伸進她家居的女敕黃t恤衫里,又是撩,又是捏,不斷在她身上點火。
施樂的身體在軟化,她只是想親親,想享受一下男人的,誰知一不留神,t恤衫被男人一下子月兌掉了。
「啊!」
輕吟了一聲,男人未做多想,大手迅速伸到她身後解開了她的扣子。
施樂立即警醒,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不要!」
男人蹙起了眉頭,喘著粗氣,「親戚不是走了嗎?」
施樂紅撲撲的小臉兒不太自然,雙手捂著胸口,從男人身上跳下來,「我今天沒心情。」
沒心情!?
被撩得全身癱軟卻說沒心情不想做,是對男人自尊最嚴重的打擊。
項爺臉色寒氣逼人,緊緊盯著她,很想一下子把她扯過來按在身軀下自顧發泄,但見她小臉兒慌慌張張,那暴躁火熱的身軀一瞬間冷卻了下來。
她又跑了。
他沒有追。
從那天之後,兩個人不冷不熱僵持了兩天,同在一個床上睡,卻沒有做最親密的事。
這天下午,她瞞著項野,又從逍遙姐那里偷偷溜出了帝峰大廈。
打車一路去了都城醫院。
在醫院呆了幾個小時後,她心不在焉地往旋風的**病房走去。
總覺得身後有眼楮在盯著自己,可是一轉頭,又不見任何人影。
興許是情緒作怪,她沒有太放在心上。
拖著沉重的腳步,終于來到旋風的病房,心想,也許這里能讓她郁結的心情得到些舒展。
然而,當她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項野一個人坐在里面……
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