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妃?冊封皇後?
開什麼國際玩笑?
南宮淺妝掙扎著抽出自己的手,驀然感受到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射在她的手上,不自在的就著裙子磨蹭幾下。
「太後,你以為有些事情錯過了,就能彌補的回來?」南宮淺妝對太後的話有些反感,她是老糊涂了,還是事兒媽?淨會生事!
愛一個人到骨血里,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盡管那人擁有著與她愛人相同無二的容貌,感覺終歸是不對!
倘若水澈真的因著太後的話,動了心思,他的感情太過廉價,替娘親不值!
太後心口一緊,臉色發白,南宮淺妝這話是暗指澈兒、鳶兒甚至她,都不會因為愧疚彌補,而原諒麼自己麼?
「妝兒,哀家…」太後焦急的想要解釋,奈何被水澈打斷︰「母後,今日的話,朕只當你糊涂,再不可提!」
南宮淺妝一閃而過的神色,他怎麼會看不清?若隨便一個女人都能替代鳶兒,他為何要苦守著鳶兒?
「澈兒?」太後不能理解水澈為何拒絕,眼底滿是詫異,鳶兒的女兒,與鳶兒有何區別?容貌,氣質都相似,為何不能?
「太後你別白費心思了,我與水冥赫還有著婚約,不日將成婚,若進宮為妃為後,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南宮淺妝打心眼里不喜太後,太自以為是,打著為他人好的幌子,盡干些傷害人的事。
已水澈的獨裁**,當年澄清公布水芊鳶的身份,當時定然會有人難以接受,在水澈的施壓下,過了風頭,定然也不會時常掛在嘴邊。
人活一世,圖的是活的開心,嘴長別人的身上,何必去在意?
何況,當初已她的名聲嫁給百里玉,還不是有人照樣指指點點,時日久了,誰還惦記著你?
「不可以!」太後尖銳的打斷,後知後覺的反顯她反應過激,有些訕訕的說道︰「赫兒是你娘親的佷子,你們不能成婚。」
南宮淺妝滿頭黑線,嫁給水澈她還算是**呢,娘親臨去時是南詔皇後,水澈之妻,按理也該叫他一聲繼父,為何就不許嫁給水冥赫?
「太後,你莫要忘了,水冥赫是娘親的佷子,皇上可是娘親的皇兄,我誰都不能嫁!」說著,南宮淺妝含笑的看著水澈,眉眼彎彎的說道︰「父皇,您該下旨取消我與宣王的婚約!」
水澈一怔,對南宮淺妝的稱呼很愉悅,臉上的神色柔和,撫模著南宮淺妝的頭頂說道︰「宣王是父皇為你選的夫君,你嫁給他,會過得幸福,無人會傷害你!」
南宮淺妝扶額,有些不理解水澈的執著,他和娘親受了感情的挫折,該是明白要找一個相親相愛的人在一起,為何她屢次拒絕,他都不肯松口?
「父皇,您該不會是讓我與宣王成婚,圓您與娘親的遺憾?」南宮淺妝只能想到這一點,不明白水冥赫花心的男人為何會給她幸福。「父皇,我已經成親了,他是北蒼暗帝君墨幽,不要再撮合我和宣王,幸福是要自己愛的人才能給,不管貧窮富有,還是身處泥潭,只要與他在一起,都會覺得很幸福。」
水澈沉默了,思索良久,依舊沒有松動。
太後心底著急,想到南宮淺妝說她成親,有些訝異,隨即听聞她的夫君是北蒼暗帝,渾濁的眸光微閃,精銳的看著南宮淺妝說道︰「那孩子可有隨你一同來南詔?」
听著太後略帶試探的語氣,南宮淺妝心底冷笑,這就是她看開了,看淡了?
「太後,夫君他有政務處理,只有我一人來了南詔,若他一同跟來,知曉我被賜婚,還會毫無動靜?」南宮淺妝眼底有著嘲弄,太後她關心人是真的,只不過抵不過權勢在她心目中那般重!
太後臉上浮現慈愛的笑容,親昵的拉著南宮淺妝的手,對水澈說道︰「澈兒,妝兒既然已經嫁人,斷然不可另嫁,君墨幽那孩子哀家也听聞過他的傳言,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也有能力給妝兒幸福,他們兩個人又真心相愛,你在感情上吃過苦頭,莫要折磨年輕人了。」說著,輕輕嘆了口氣,牽著南宮淺妝的手,走到軟塌坐下,拍著南宮淺妝的手背說道︰「妝兒,墨兒是你的夫君,你是我南詔的公主,是一家人,得閑可來南詔,讓哀家瞧瞧。」
南宮淺妝怎會不知太後那點心思,無非就是想要借機拉攏北蒼,只不過,可能麼?
不說百里玉樂不樂意,北蒼還有個明帝,不是百里玉那貨一個人能隨意主宰的!
「一定。」南宮淺妝頷首應允。
太後滿意的笑開了顏,直夸南宮淺妝懂事,她曾經糊涂,未曾發現南宮淺妝是如此通透的人兒。
「母後,你既然開口,朕答應便是。日後南詔便納入北蒼,交由君墨幽管制。」水澈話語淡淡,對眾人的沖擊力可不小,南宮淺妝當即錯愕的看向水澈,他把她的戲言當真了?
「皇上,你…是何意?」太後怔怔的看著水澈,思緒有些轉不過彎來。
「朕有意把皇位傳給宣王,條件必須是在娶妝兒的情況下,如今,妝兒下嫁給君墨幽,南詔自然歸屬君墨幽所有。」水澈說的很明白,他把南詔當成了南宮淺妝的嫁妝,得南宮淺妝者,得南詔!
「父皇,我之前是戲言,你千萬別當真,若你要給君墨幽,干脆給我做女帝,你當我的幕僚,讓我嘗嘗做女帝的滋味!」南宮淺妝一時腦抽,想到中國古代唯一的女帝武則天,多威風啊,有這身份傍身,何愁見不到美男?也不怕百里玉了,他們身份相當,可以一同逐鹿天下。
伸手模著懷里發熱的龍虎令,想到穿越至今的種種,深知權勢的重要,否則,為人魚肉。
峨眉微蹙,做皇帝也不是那麼輕松的,不過若是做個掛名皇帝也挺不錯,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水澈身上打轉,露出詭異的笑容。
「荒唐。」太後眉頭皺成川字,握緊了南宮淺妝的手,厲聲呵斥道︰「一個兩個說胡話,自古以來,哪有女子為帝?」
「古代曾出過一個女帝。」只不過不是在同一時空,心里默默的補充道。
「胡謅!」太後臉色陰沉,憤懣的松開南宮淺妝的手,疲倦的擺手說道︰「哀家老了,管不住了,也沒幾個年頭活,你們愛如何折騰就如何折騰,聖旨已經昭告天下,便讓赫兒張羅喜事,盡快成親。」
太後揉著額角,胸口傳來的刺痛使她微微低吟,若再不抉擇,不知他們生出什麼事情來!只要她活著一天,就要替先帝好好守著水家江山!
……
南宮淺妝與水澈一同離開,去寢宮的時候,南宮淺妝停駐腳步,對著水澈說了一句話︰「若江山和水冥赫做一個選擇,我寧願擔起這江山,雖然我不知你為何不讓你兒子繼承,但是白白撿個天下人求而不得的寶座,我怎麼會拒絕!」
「妝兒,你總有一日會明白。」水澈高深莫測的說道,隨即,坐上龍攆離開。
南宮淺妝望著那明黃消失在轉角,眼底閃過一抹嘲諷,若真的有那麼容易便好了,她知道水澈說的是真的,可是執掌江山以她的能力談和容易?不止要面對大臣的不滿,其他三國也會虎視眈眈,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女子再如何有才能,終是上不得台面,抵不過男子!
在宮女的請安下,南宮淺妝走進寢殿,耳尖的听到宮女們議論她的容貌,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手臂一緊,被拉住朝床上甩去,接著,陰影籠罩過來,壓在她身上,狠狠的啃咬著她的唇。
霸道,強勁而有力的吸允著唇瓣,吃痛的別開頭,腦袋卻被百里玉用手扳過來固定。
「唔…」南宮淺妝晃動著腦袋抗議,可百里玉帶著怒火懲罰的吻,仿若要與她抵死纏綿,整個吞吃入月復。不多時,南宮淺妝只覺得腦子里缺氧,非但沒有以往被他親吻的悸動,她都要窒息而亡了。見他絲毫沒有停下來或是溫柔的意思,南宮淺妝心中惱怒,憤恨的回咬著過去,兩人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曖昧的氛圍彌漫著硝煙,兩人都在對方的唇齒間嗅到血腥味。
「夠了…」南宮淺妝翻身壓在百里玉身上,雙手抵在他的胸膛,離開他的唇,氣喘吁吁的瞪著他。「你要悶死我?」
百里玉幽黯的盯著南宮淺妝緋紅的臉,眉間胭脂痣異常的妖冶,鮮艷欲滴。喉結滾動,推開南宮淺妝,翻身下床,端起桌上的冷水一飲而盡。
「南宮淺妝!」百里玉冷漠沒有情緒的連名帶姓喊著南宮淺妝。
南宮淺妝心一沉,這貨來大姨夫了?
脾氣比她來大姨媽還古怪,呸,不對,她貌似來這半年多了,大姨媽一次都沒來見過她,臉色微變,這個身體都將要十五了,放在這許多女子都做了母親,在現代她十二歲也來大姨媽了,是發育太遲了?還是她身體不好?
想到好幾次和百里玉擦槍走火,不禁擦了把冷汗,她都還算不得女人,就洞房,未免太那個啥了!
看向百里玉的眼神也帶著幾分顏色,嘟囔了一句︰「禽獸!」若不是她推開,興許兩人就跨越最後底線了。
百里玉眸光微冷,步伐沉穩的走進南宮淺妝,一步一步,似踩在她的心尖,動一步,顫抖一下!
「南宮淺妝。」百里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南宮淺妝,帶有壓迫感的說道︰「再說一次!」
南宮淺妝豎起的倒刺,立馬軟趴趴的收斂起來,對著手指,委屈的說道︰「百里玉,我大姨媽是不是被你大姨夫拐走,所以你才會這麼陰陽怪氣?」
百里玉一怔,清冷的說道︰「你何時有了大姨媽?太後只有你娘親一個女兒,我也未曾有大姨夫,如何拐走你大姨?」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回答,南宮淺妝瞪大了眼眸,呆滯了幾秒,隨即捂著肚子,大笑出聲。
「老娘沒有大姨媽,你這輩子就沒有兒子了!」南宮淺妝笑的花枝亂顫,如仙的容顏攏上一層珠光,灼灼生輝。
百里玉抿緊唇,頗為無奈的看著南宮淺妝,挑眉說道︰「我兒子要你大姨生?」
南宮淺妝嘴角抽搐,眨巴著眼呆愣的看著百里玉,仿佛他在說一個很冷的笑話。隨即意識到百里玉不懂她說的詞匯含義,南宮淺妝笑容一斂,嚴肅的說道︰「百里玉,我還是女孩子,你不能對我實行禽獸之事。」她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前身貌似很花痴,而且手臂上沒有朱砂,是不是早就沒了貞潔?
想到此,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向百里玉,若是她真的失貞,他會在乎麼?
百里玉眼底含笑的看著南宮淺妝,忽而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只是想到她話里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不禁僵住,他的福利沒有了?
「我找莫晴替你看看。」百里玉臉色凝重,是因著她體內的禁制,才會使她身體發育停滯受到影響麼?
南宮淺妝無精打采的看著百里玉,若是她身體有缺陷所致,那她該怎麼辦?
「走,我們去找父皇去。」南宮淺妝對水澈的稱呼喊得極其自然,拉著百里玉的手,朝乾清宮而去。
兩人避開侍衛進了乾清宮,便瞧見水澈端著一壺酒,躺在窗前,孤寂落寞的望著窗外圓月,側頭看著南宮淺妝身旁的百里玉。
「暗帝蒞臨南詔,朕可否要擺宴替暗帝接風洗塵?」水澈看著百里玉的目光冷而深沉,甚至潛藏著一絲敵意。
「不用,玉只是來拜訪丈人。」百里玉犀利的發現水澈眼底的敵意,眉頭一挑,眼底閃過精光。
水澈臉一黑,舉著酒壺把酒倒進嘴里,不再理會。
南宮淺妝暗自在百里玉腰間掐了一把,凶狠的瞪他一眼警告,賠笑的說道︰「父皇,我來問你知道我身上的禁制有什麼作用麼?」
水澈仿佛早就知道他們的來意,把身邊的沉香木盒推到南宮淺妝面前,沉吟道︰「你的體質隨你娘親,與普通之人不同,在你出生之時,你娘親替你下的禁制,延緩你身體發育,只有這樣,才會讓你平安無事的成長,禁制解開後,盡早去洛克部落洗練筋脈,才能活下去。」
南宮淺妝沒料到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下禁制,隨即急切的問道︰「為何我的體質不適宜活下去?一定要到洛克部落洗髓?」
「你娘親是百年前流落在外的聖女所生,也就是下一代聖女,可她從小精心養著,有無涯老人的調理,才安然無恙,若沒有那場意外,鳶兒也是活不過二十。」水澈唇邊掛著落寞哀傷的笑,每每想到鳶兒陷入沉睡的面容,心里宛如空了,像個無底黑洞,無限的孤寂與痛楚向他襲來,唯有想到無涯老人的預言,才稍稍好過一點,至少,她還是活著的,只是睡著了。
「為何我只能活過十八?」比娘親整整少了兩年,心底燃起的期望落空,她要如何去找洛克部落?
「你若不得解,後輩的壽命越來越短。」水澈閉上了眼,任由無力感將他包裹,仿若又回到當初救治不了水芊鳶的時候,難道與她有關的人,都一一離開他?
「有解麼?」南宮淺妝打開盒子,看著里面通體血紅,周身縈繞著紅光的血凝果,蓋上了盒子︰「我如今解掉了禁制。」
水澈霍然睜開眼眸,翻涌著暗潮,似要將二人吞噬。
「你說什麼?」水澈高大的身軀逼近,未料到南宮淺妝的禁制竟已解開!
「在閩城,我中了北蒼禁藥,誤打誤撞的解開了禁制。」南宮淺妝不明所以,看著突然發怒的水澈,心里有些不安,難道不能解開?
「呵…」水澈苦笑,眼底涌現著絕望,許久,才開口說道︰「血凝果還有種你們不知道的功效,它可以與禁制相融合,成為聖藥,替你洗髓,只要到洛克部落聖水池浸泡七日便可。」
百里玉攏在袖口中的手攥緊,原來,他自作聰明了一次…
「聖水池?」南宮淺妝疑惑,這世道還有仙水?
「那池水不容小覷,由洛克部落十位長老采集數百種藥材煉制,唯有歷任聖女才有資格洗髓,但是必須是清白之身。」水澈想到南宮淺妝已經成婚,最後一絲希望也被絕了,看向百里玉的眼神帶著嗜血的殺意。
百里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臨危不亂的心,有絲慌亂,難道師傅的預言成真了麼?
南宮淺妝猶如五雷轟頂,臉上煞白,難道真的老天爺要滅了她?
…。
南宮淺妝渾渾噩噩的,不知怎麼回到寢殿,呆愣的坐在燭火旁,看著翻閱著書籍的百里玉,眼底些微酸澀。
若是沒有愛上他之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恐怕沒覺得什麼,說不定一命嗚呼,還能死回去,繼續沒心沒肺的看美男,魚肉美男。
「百里玉,你以後會不會娶別的女人?」南宮淺妝想到自己掛掉後,百里玉轉頭就忘了她,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一想到這里,腦子里浮現他娶商婕影,然後商婕影到她墳頭示威,勝利者的姿態踹她幾腳。心里非常的不舒爽,惡聲惡氣的警告道︰「老娘真的掛掉,不許娶別的女人,要是寂寞了,不娶不行,只要不是商婕影,隨便你娶誰都可以。」
百里玉手一頓,沉著臉看著對著燭火凶神惡煞的女人,滿頭黑線。「你放心,閻王不會收你。」
「為什麼?」南宮淺妝微微側頭,不解的看著百里玉,莫非他找到救她的方法了?
「人鬼神三界,唯有我能忍受你。」百里玉頭都未抬,繼續搜找著記載。
南宮淺妝動了動嘴皮子,有些欲哭無淚,難道她凶悍到連鬼神都怕的地步?
「百里玉,老娘還有小金庫,都保管在綠依那兒,你要用,找她便可。」南宮淺妝長嘆口氣,百里玉那話無非就是諷刺她,想到她可能連三年的時間不到,心里發苦,她很想學小說里得絕癥的主人公一樣,生個孩子,留下血脈,讓百里玉這貨看著那張和她相似的臉,不至于忘記她,可坑爹的是她都沒有大姨媽,怎麼生?
百里玉置若罔聞,專心致志的盯著書卷,看著上面禁制的記載。
「還有啊,楚慕瑾那狗頭等著我去摘,到時候來不及,你幫我摘下來,掛在我床頭吧!」南宮淺妝絮絮叨叨的交代著,听的百里玉眉頭皺的死緊,都能夾死一只蒼蠅。
「南宮淺妝,你要做什麼?」百里玉一臉陰霾的盯著南宮淺妝的後背,這該死的女人對楚慕瑾念念不忘?竟敢讓他把楚慕瑾的頭掛在她床頭,好日日相見?
「交代遺言啊。」南宮淺妝順口的應答。
「死了讓他陪葬,好讓你們做對野鴛鴦,彌補生前不能在一起的遺憾?」百里玉恨不得擰下南宮淺妝那顆腦袋,免得成日胡思亂想。
「不是,老娘掛了,他還好好活著,怎麼能甘心,你把他的狗頭掛在我床頭,那麼他下地獄了,肯定就會出現在我面前,生前不能殺了他,死後還不許我折磨麼?」南宮淺妝翻了翻白眼,若她想嫁給楚慕瑾,當初在與他成親時,趁亂換了喜轎便可。
「當真?」百里玉有些懷疑的小眼神瞅著南宮淺妝,似要將她的內心看穿。
「當真!」南宮淺妝毋庸置疑的說道,隨即想到還有一件大事忘了交代,一拍腦門,大刺刺的走到床邊,緊挨著百里玉賊兮兮的說道︰「差點忘了,水冥赫幫我開了一家小倌館,听說生意不錯,日進斗金,你可要從他那里把房契拿來,好好替我經營,等我走了,你每年燒六八十個美男小紙人給我。」說著,南宮淺妝有些美滋滋的,儼然忘了,她在交代遺囑,是個多麼憂傷的話題,卻說的很喜慶,仿佛只是挪個地兒那麼一回事兒。
百里玉修長如玉的手指使勁彈了南宮淺妝的腦門,冷厲的說道︰「下面寂寞,要六八十個給你消遣?」
南宮淺妝舒展上揚的眉眼,霎時僵住,恍然憶起她抽風的說了什麼,捂著嘴干笑的看著百里玉,想著怎麼打圓場!
「嗯?」百里玉慵懶暗啞的嗓音拉長音調,拖的南宮淺妝心里發毛。
「那個不是造了太多的孽,下面很多仇人等我,肯定要多燒些年輕力壯的下去做我暗衛,剩下的幫我做點生意,免得沒有銀子花。」南宮淺妝說兩句,呵呵的干笑幾聲,為了說的逼真,猥瑣的搓著手心說道︰「你知道的,我好這口。」
百里玉斜靠在床頭,忽明忽暗的眸子盯著南宮淺妝,似笑非笑的說道︰「南宮淺妝,你真能耐,我離開多久,你就與水冥赫有婚約,甚至都幫你開了小倌館,說說,你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百里玉發現他越來越看不透南宮淺妝,甚至覺察到他與她的關系拉遠,她有些事寧願告訴別的男人,也不願告訴他。
他希望的是坦誠,是兩人心意相通,而不是他像個糟老頭、父親一樣的長輩管束她,讓她對他害怕,再不願分享她的喜好給他听!
南宮淺妝睜大眼眸,望著帷帳頂上,久久沒有出聲,她不知道為何交代遺言,變成質問了。
心里難受,堵得發慌,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口無遮攔的女人,百里玉心思細膩,佔有欲強,她能理解那是對她的愛,所以容不下她眼底有其他男人的存在,可她已經盡量避免了,甚至變得神經兮兮,與別的男人只是朋友間,或是其他的事情必須交談,也要謹小慎微,深怕逾越。
她覺得自己仿佛就是一個被圈養的金絲雀,沒有自由,沒有自己生活的圈子,世界里除了黑白只有他。這樣的日子,開始被他疼寵被他在乎,很美妙,很享受,久而久之,她會覺得窒息。
他身邊圍繞著各色各樣的女人,甚至也有婚約在身,她嫉妒,可她始終不會多說一句,不是不愛,而是體諒他,那些女人不是他自己招惹的,她要做的只是除掉這些覬覦他的鴛鴛燕燕。
「百里玉,只有這兩樣我沒有向你坦白,可你也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掌握著我的一舉一動,在你面前,我就像個扒光的人,沒有任何**,你是不是要我每次出去辦事,都遠離那些男人幾米遠走動,或是出門前叫你安排在我身邊監視我的莫問清道?」南宮淺妝說著說著,心里有些委屈,她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他不好好陪陪他,甚至為這點事和她計較。
「你在責怪我?」百里玉面無表情,陰沉的看著眼角濕潤的南宮淺妝,緊緊的攥住手心,控制住想要攬她入懷的沖動。
「百里玉,我哪里敢責怪你,見到你就像老鼠見到貓,再利的爪子也得收起來,只有偶爾抽風慫人膽,才敢在你面前造次!」南宮淺妝臉上漾著蒼白的微笑,側頭,蓄著水光的鳳眼望進百里玉的眸子里,平緩的說道︰「你總在問我可有事瞞著你,你又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瞞著?除了知道你是娘親的師弟,北蒼暗帝,有個公主未婚妻,我幾乎對你一無所知。」
百里玉見她這平靜無波的模樣,心里有些慌亂,還未開口,便听到她繼續說道︰「你當真以為我傻,好糊弄?每次欺騙我之後,被你打岔掉,那是因為我尊重你,每個人都有**,即使是最親密的伴侶,也不是全透明的站在對方面前。我等著你主動解釋,而你,哪一次真正的向我解釋過?你可有想過,我為何會隱瞞你?」
南宮淺妝漲的慢慢的心仿佛被一把無形的鈍刀割傷,陣陣的抽痛,她不是不在乎,她不敢問,怕結果不是她能承受的,等了那麼多年,終于有一個人疼愛她,就像即將渴死的人,遇到甘露,那麼迫切的渴望著,哪怕是虛幻的泡影也好。
「淺淺…」百里玉平靜無波的眼底蕩起漣漪,手指在觸踫到她的手臂時,見她輕微顫動不動聲色的移開,僵滯在半空。
「百里玉,你這樣活的累麼?我很累,我怕迷失了自我,變成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一個人不是只有愛情,她要有親情,友情,一生才能飽滿。」南宮淺妝手指抓緊了床單,壓下心里強烈的不舍,咬著唇繼續說道︰「你回北蒼吧!」
百里玉難以置信,喉嚨干澀的說道︰「你說什麼?」
南宮淺妝狠心的別開頭,她是在倒數著生命過活,有今日或許沒明日,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花花世界,留給他的是無盡的傷害,若是以前,她可以說在有限的生命里,我會拼盡一切與你相愛,為短暫的生命添上絢麗的一筆,不會留下遺憾,可看到白發如雪的水澈,她動搖了,何不趁著情淺,就此放手!
「你走吧!」南宮淺妝閉上眼,逼回眼底的溫熱,眼底滿是決絕。
「淺淺…」百里玉眼底閃過痛色,她不要他了麼?說好的,不放手呢…?
「百里玉,我只是與別的男人接觸,沒有任何曖昧關系,你都受不了,我不是清白之身,你要麼?」南宮淺妝咬緊牙,終是問出了心底的話。
百里玉驟然收緊手心,他想說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可為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南宮淺妝看著神色隱忍,不發一言的男人,嗤笑道︰「你在乎!」
百里玉看到她眼底的鄙夷和嘲諷,如玉容顏微白,心里似在淌血,後退了幾步,沉重的搖頭。
南宮淺妝展顏一笑,動手扯掉腰帶,一件一件的把紗裙月兌掉,冷笑道︰「那你來,你不在乎,我們今夜就把洞房給圓了!」
衣衫一件件褪下落在地上,百里玉幾欲可以想象,此刻的南宮淺妝不著寸縷的站在他身後的模樣。沉痛的閉上眼,他的淺淺,絕對不應該是這樣,她…怎可如此輕賤自己?
緊攥著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如此反復幾次,掉頭腳步不穩的離開。
「把你的人都撤走,留一個殺一個!」南宮淺妝鳳眼模糊,看著百里玉踉蹌的步伐,心,碎裂成片,刺入血肉,五髒六腑仿佛揉在一團,摩挲著干澀的痛!
百里玉僵直的背對著南宮淺妝,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不回頭,冷若寒霜的說道︰「如你所願!」話里夾雜著只有他听得到的顫音。
南宮淺妝看著狼狽離開的那抹白,眼淚終是忍不住滑落。
原來,愛已深到,難以割舍…
……
觀星台
一月白一火紅兩道身影對立而坐,高舉著酒壇對飲。
「他走了。」清冽醇厚的嗓音在敘述又好似反問。
「他走了。」說著,端起酒壇咕嚕咕嚕的灌下酒水。
「難受?」
「就像死了一回。」女子嘲弄的說道,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佔據她的心,扎根發芽,一旦拔除,鮮血淋灕。
水澈不語,放下酒壇,望著漫天閃爍的星辰,神情柔和,開口說道︰「那時我與你娘親還小,經常裝睡,躲開女乃娘,爬到觀星台看星星,到了深夜,更深露重,凍得我們瑟瑟發抖,臉色烏青,兩個人相依相偎的縮在角落里,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醒來才發現回了寢宮,而你娘親病倒,發了高燒,差點送命。」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紅腫著眼守在她小床邊,她睜眼拉著他的手笑眯眯的說道︰‘哥哥,鳶兒無事,星星真好看,我們下次帶錦被去看。’從此,住了他的心。
南宮淺妝低低的笑出聲,譏誚道︰「情聖!」這麼小,就把娘親給拐走了。
水澈笑了笑,諷刺道︰「嫉妒就說,父皇不會嘲笑你。」
南宮淺妝心里酸澀,笑著笑著,眼淚落了下來,粗魯的用衣袖擦掉,暗斥道︰女乃女乃的,什麼時候這麼感情豐富,多愁善感了?
「父皇,你說我會死麼?最近常常夢到自己在夢中睡過去,再也沒有醒來。」南宮淺妝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她在害怕,害怕死亡,她死了,她的男人怎麼辦?
「你死了,父皇殺了百里玉可好?」
南宮淺妝搖頭,她感受到水澈濃厚的煞氣,他說的是真的,恐怕他在怪百里玉奪了她的清白,無法洗髓吧?
呵…天知道,那個男人沒有踫她,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睡了她!
「我們等下開始吧!」南宮淺妝揚手把空酒壇扔下觀星台,‘ ’台下響起悶哼聲和酒壇的破碎聲。
「靠,哪個不長眼的砸老子?」粗獷的怒吼聲自台下響起。
南宮淺妝一愣,眼底閃過狡黠,忽而玩心大起,運氣飛起來,騰空在半空,朝捂著腦袋,滿頭鮮血的士兵飛去,陰森空靈的說道︰「小哥,媚娘寂寞,來陪陪我可好?」
「鬼…鬼啊——」士兵看到一襲紅衣的啊飄飛來,嚇得臉色灰白,雙腿發軟,驚恐的撒丫子狂奔。
「小生哥,別跑嘛~」
「啊啊啊——」粗獷恐怖的尖叫聲劃破天際,響徹深宮內院,驚飛棲息飛禽。
南宮淺妝看著轉眼便不見蹤影的士兵,覺得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拍了拍手,轉身無意間瞥到地上那一攤濕痕,撇了撇嘴,真不經嚇!
「好玩?」水澈眼底有著笑意,看著她調皮的模樣,伸手刮著南宮淺妝的鼻頭︰「明日宮中會傳遍鬧鬼,觀星台恐怕無人敢來。」
南宮淺妝怔忡,手撫上余有一絲溫熱的鼻梁,腦海里閃現溫潤如玉的男子,寵溺的刮著她的鼻頭,清雅道︰淘氣!
「父皇,今夜便開始吧!」南宮淺妝眼睫半遮,蓋住了眼底復雜的情緒。
「妝兒,你可考慮清楚了?」水澈神色凝重,看著眉宇間隴上清愁哀傷,妖艷的胭脂痣都失了風采,眼底閃過慍怒。
「父皇,生死有命,三年與眼下有何區別,都難逃一死,興許這一場賭局,我是個幸運的賭徒。!」南宮淺妝嘴角露出苦笑,什麼時候,她也變得如此婆媽了?
「狠心的丫頭,為了那個男人,不要父皇了?」水澈如神祗的容顏,閃過晦澀難懂的情緒,不愧是鳶兒的孩子,嘴角苦澀,為何不像他呢?
「父皇,我命硬,誰敢收我?」說罷,轉身朝乾清宮而去。
水澈無奈,隨在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乾清宮密室,十平米大小的密室內,擺放著暖玉床,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散發著蔚藍的光芒,如她的眼楮一般。
水澈按下暖玉床邊上的機關,玉床翻轉,露出散發寒氣的一面,幽深的看著南宮淺妝問道︰「決定好了?」
南宮淺妝頷首,搓了搓手臂,沒想到是寒暖雙用的玉床。
「你若活著,父皇給你舉辦盛大的冊封典禮,邀請各國君主參宴,讓你成為天下間最幸福的女子。」水澈狂妄的說道。
南宮淺妝滿臉黑線,要不要這麼虛榮?
「可以收到許多奇珍異品的寶物,每樣出手都價值連城。」見南宮淺妝無動于衷,水澈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果然,南宮淺妝眼楮晝亮,咬牙說道︰「就算為了這銀子,老娘也要拼了!」
南宮淺妝依言躺在寒玉床上,刺骨的寒氣竄入體內,渾身打了個寒顫。
水澈打開冰玉盒,里面有兩條小指大小,通體晶瑩的玉蠶蠱,眼底閃過一抹傷痛,這是他替鳶兒找來的,可惜晚了一步,幸而他未曾扔掉。
劃破南宮淺妝手臂的大動脈,鮮血如噴泉一般噴射而出,濺了水澈一身,直到接滿一大碗血,南宮淺妝臉色青灰色,適才把玉蠶蠱放在傷口處,直到兩條都鑽進南宮淺妝體內,撒上止血藥粉,拿出血凝果仿若南宮淺妝嘴里,一切完成後,水澈凝視著南宮淺妝的眉眼,低喃道︰「全都靠你自己了!」
轉身打算離開,忽而,床上的南宮淺妝渾身抽搐,什麼痛苦的模樣,水澈面色大變,執起南宮淺妝的手腕把脈,臉色霎時陰沉——陰陽同心蠱!
飛快的抽出銀針,照著南宮淺妝不斷鼓動的心口刺去。
「不——」遠在北蒼的百里玉滿身冷汗的從噩夢中醒來,捂著絞痛難忍的心口,深吸口氣,突然,面色慘白的溢出一口血,滴落在潔白的錦被上,如綻放的雪里臘梅,妖艷刺目。
聞聲進來的莫問,看著主子臉色不對,趕忙喚來莫晴,莫晴急匆匆的跑來,搭上百里玉的手腕,神色一頓,喟嘆道︰「陰陽同心蠱死了!」
------題外話------
氣溫降的很快,大家注意身體,記得保暖喲,(▔ ▔)↗
小生哥,再次華麗麗的登場——
仙花︰嬌嗲小生哥,你來了,咱們去洞房!
小生哥︰望著縴若拂柳的背影,猥瑣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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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無良︰摳鼻孔…慫樣…閨女三陪得瑟你丫,叫毛!
某女︰怒!你妹的三陪!掀桌,操棍子揍死丫
某無良︰捂頭躲閃啊、啊~表打了,表打了,閨女~偶錯了…寬面淚
咳咳…此為作者抽風興起,毀三觀,親們可以無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