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剛拿早餐上來的時候,就撞見帶著一身凌厲駭人氣息的慕凌炎匆匆走出房門。
走近主臥,看到房間一片狼藉凌亂,就像那天一樣,陳媽的心突然一個咯 。
「沫沫,你沒事吧。」放下手中的早餐,跑了過去,蹲子看著唐語沫彎著身子在揀藥片。
唐語沫听到陳媽的聲音,當即轉了個身,二話不說就撲向陳媽的懷抱,低聲哭泣了起來。
「哭吧,孩子,都哭出來。」陳媽知道唐語沫肯定又受委屈,雙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讓她哭出來。
剛剛在慕凌炎面前很硬氣,憋著的淚水,此時都一一爆發出來,再也忍不住了。
唐語沫知道逞英雄,要斗氣的後果是受到慕凌炎無窮無盡的折磨,可是她不後悔。
當一個人已經無所失去的時候,她再也不怕。什麼都不怕。
哭了很久很久,哭到精疲力盡,唐語沫居然在陳媽的懷中睡了過去。
陳媽一個人把唐語沫抬上了床,幫唐語沫掖好被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彎下腰將散落在地的藥片,一片一片揀起來。
陳媽大概知道唐語沫和慕凌炎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跟唐語沫相處的這一段時間,陳媽知道,外表柔弱乖巧的唐語沫,其實內心叛逆沖動,受不得別人的刺激。跟她家那個閨女的性子一樣。所以陳媽對唐語沫也更加的心疼憐惜。
唐語沫這一睡睡到了晚上,渾身酸軟,慢慢醒來。
「沫沫,你醒了。來,喝杯水吧。」陳媽一直守候在旁邊,見唐語沫醒來,就立刻斟了杯水遞給唐語沫。
唐語沫看了看陳媽,說了聲謝謝,就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沫沫,起來吃點東西吧,我剛剛熱了一次飯菜,現在吃正好呢。」陳媽接過水杯,對唐語沫說道。
唐語沫點了點頭,下了床,去浴室洗涮,然後出來坐著吃東西。
「陳媽,現在幾點了。」頭還是有點漲漲的不適,看起來她睡了很久很久。
「我剛下去熱飯的時候,看了看大廳大掛鐘,那時凌晨一點了,現在大概一點半左右了吧。都這麼晚了,都不見少爺回來。哎。」
唐語沫訝然,原來她都睡了這麼久了,難怪全身無力。
「嗯。」唐語沫輕輕應了一聲,低頭繼續吃菜。
「沫沫啊,有些話,陳媽不知道當說不當說。」陳媽看著唐語沫一臉漠然的樣子,欲言又止,終于還是把話說出來。
「陳媽,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說的。」唐語沫放下筷子,轉眼看向陳媽,淡淡地說道。
「沫沫,陳媽是真心喜歡你,才想給你說一些心里話。我來帝景灣的日子短,你和少爺過去的事,我也不懂,也沒有人告訴我。但是我在的這些日子,也看得分明。」
陳媽看了看唐語沫的神色,又接著說下去,「從帝景灣上下都對你尊敬有加可以看出,少爺其實很疼你。少爺看起來是冷了點,嚴肅了點,霸道了點,無情了點,又不好相處親近。但是他對你卻是不一樣的,甚至是與眾不同的。」
「想想啊,這麼尊貴完美的少爺居然會屈身幫你換鞋啊,這是多少女人都羨慕不來的事。莫說是少爺這般身份尊貴的男人,就是我家那個沒出息的死鬼,你叫他拿一件衣服給你,都難了,還屈身換鞋,真是做夢。」
「陳媽……我知道,我也懂。他有時候待我真的是沒話說的。可是你不知道……」唐語沫說不出口,有梗在喉。
他對我不過是對一個寵物罷了,高興逗逗你,不高興就肆意侮辱。這樣難堪的話,她真的說不出口。
「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不過是找到一個真正愛自己,疼自己的人嗎?陳媽沒有福氣嫁了一個爛賭鬼,把家里的錢都敗光了。哎……我自己不幸福,但我希望沫沫能幸福。」陳媽捉住唐語沫的雙手,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男人都是驕傲的,他們強大,剛硬。你不能和他硬踫硬啊,你硬,他會更硬,這樣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你得柔著來,軟著來,不是都說以柔克剛嗎?老祖宗的話準沒錯的。」
「沫沫,柔著來好嗎?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不要和少爺硬踫硬。到時候受傷最深的只能是你啊。」
「陳媽,謝謝你。讓你擔心了。我會試試的。」唐語沫勉強一笑。
吃過飯,陳媽收拾好就離開了。
唐語沫坐在沙發上,抱膝而坐,房間漆黑一片。
她想著陳媽的話,只是悲涼一笑。
房間的門「砰」的一下被暴力推開,唐語沫驚了一下,穿上拖鞋,走去看看。
只見池蕭扶著走路東倒西歪的慕凌炎走進房間。
「嘿,嫂子,快點過來幫忙啊,哥喝醉了。」池蕭看著一動不動的唐語沫,就大聲喊道。
「哦,好。」唐語沫應了聲,想也沒想走了過去,扶慕凌炎另一邊。
「唐語沫,是你,你滾開。」醉得厲害的慕凌炎尚有一分清醒,一看見唐語沫走了過來,就狠聲厲喝,一手推開唐語沫。
猝不及防的唐語沫被慕凌炎推倒在地,撞上了方桌的桌角。
「嘶……」唐語沫撫模著被撞痛的額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不是想要找你的昊哥哥嗎?你怎麼還不走?還賴在帝景灣做什麼?嗯?你不願生我的孩子,就願意生容昊的孩子是不是?那你去啊,去找你的舊情人去。」慕凌炎借著酒意,指著唐語沫大罵。
唐語沫深呼吸,心里不斷勸著自己,他現在喝醉了,沒有理智,不要和喝醉酒的人計較。心平氣和,以柔克剛。
唐語沫不顧額角的疼痛,從地上站了起來,打算去扶慕凌炎。
「你滾,去找你的容昊,我不要骯髒的女人上我的床。你滾!」慕凌炎身子搖晃,指著門口,大聲吼唐語沫。
唐語沫受不了他一次次的侮辱責罵,一氣之下沖跑了出門。
「哥,你到底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口口聲聲念著嫂子的名字嗎?怎麼這回又把人趕出去了??」池蕭不解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