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中,唐語沫拉著皮箱站在慕氏集團大廈前,任料峭的北風呼嘯而過,吹得她一頭發絲凌亂。她站在這里足足一個多小時,躊躇不前。
唐語沫裹著厚重的毛衣,圍著圍巾,穿著臃腫露出一張凍得通紅的小臉,眼楮微微浮腫,眼角的淚痕依舊清晰可見,皓齒緊緊咬住下唇。
「我會讓你哭著回來求我的。」那日離去,慕凌炎擲下這句話。
言猶在耳,慕凌炎的話就像是魔咒,每日每夜折磨著她。她沒有想到這個魔咒來得如此的快……
她打定了主意,要逃離C市,暫時落腳的地方已經選好,機票她已經偷偷在昨天買好,一切準備就緒。
容昊前腳開車去上班,她後腳就將僅有的幾件衣服匆匆收拾好,拉著昨日在商店買好的小皮箱離開。
離開前,最後環顧一眼昊哥哥的家,留下一封她昨晚就寫好的信,擱在茶幾上,關門,離去。
唐語沫還沒離開C市,就開始想念了。
她不是出生在C市,在C市生活了整整十七年,雖然有過痛有過淚也有過短暫的幸福和開心,現在突然要離開,甚至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她想她會懷念的。
唐語沫低頭數著地上的板磚,一塊、兩塊、三塊、四塊……
這樣旁人就不會看見她眸中不舍的淚水,呵呵,她似乎變聰明了。
「沫姐姐,沫姐姐……」
咦,她似乎還有幻听,居然听到唐雅芸的聲音呢。
「沫姐姐,沫姐姐。」唐雅芸沖上去,捉住低頭數板磚的唐語沫。
唐語沫兀自抬頭,眼眶還閃著淚花,迷迷糊糊看見唐雅芸。
「芸芸?」唐語沫驚詫地看著眼前的人,聲調提高。居然真的是唐雅芸,她沒有幻听。
「芸芸,你怎麼知道我要走,你是來……」唐語沫有一刻的喜悅,以為唐雅芸是來送她。剛開口就被唐雅芸的話打斷了。
「沫姐姐,請你救救爸爸,救救爸爸吧。」唐雅芸眼楮紅紅的,緊緊地握住唐語沫的雙手。
「爸……叔叔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到唇邊的爸爸二字,被唐語沫又吞咽下去。眉頭微蹙,一臉不解。
「永盛快要不行了,說是那個主打的珠寶有什麼輻射,爸爸在昨天被人捉了進去。媽媽也在前幾日和姐姐出去時,從電梯上掉了下來,還沒月兌離危險期,嗚嗚嗚……沫姐姐,你救救爸爸,救救唐家吧。」說到最後,唐雅芸幾乎泣不成聲。
家里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唐雅芸也才十七歲的高中女生,平時再大大咧咧,此時也是害怕和慌亂得不知所措。
「怎麼會?爸……叔叔怎麼會被捉了進去?什麼珠寶輻射,你說的是什麼啊。還有阿姨怎麼回事。雅菲姐呢?」初聞後的唐語沫也被唐雅芸的話嚇了一跳,其實她的心也是一團亂,只是佯裝鎮定,問清前因後果。
「姐姐她在永盛主持大局還有照顧媽媽。沫姐姐,具體的事,我也真不清楚,我只記得爸爸臨走之前偷偷叮囑我,要來找你。我昨天去帝景灣,就被里面的人趕了出來,我等了很久很久。有個叫陳媽的阿姨把你現在住的地址告訴我,我就急急來找你了。沫姐姐,別說了,我們去救爸爸媽媽,好嗎?」唐雅芸拉著唐語沫的手,扯著她走。
「芸芸,我們兩個怎麼救爸爸?」唐語沫剎住腳步。
「爸爸說,找慕總裁就可以救爸爸了。」唐雅芸亟不可待,拉著唐語沫又往前走。
「芸芸,不可能的。他……不會救叔叔的。他已經把我趕出來,我……」唐語沫吞吞吐吐地將實話說出來。
「沫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那次沒能及時救你,所以你現在不幫爸爸了是不是?」唐雅芸因為焦急月兌口而出。
唐語沫詫異唐雅芸質問懷疑的語氣,剛想解釋什麼,卻又被唐雅芸打斷——
「沫姐姐,對不起,那次是我的錯。我因為太害怕了,所以沒有告訴慕先生實話。可是慕先生最後不是找到你了嗎?你也完好無缺了。沫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計較了,先救救爸爸好嗎?」唐雅芸完全曲解了唐語沫的意思。
她不是麻木不仁,也不是真的無情無義之人,她只是不想和慕凌炎再有任何一點瓜葛了。
「芸芸,我沒有計較,而是,我真的不能去……找他。我們去找昊哥哥,昊哥哥也一定能幫我們的。來,快點。」唐語沫自然是不能告訴唐雅芸真相,不過幸好她還有昊哥哥,一想到昊哥哥,唐語沫眼眸又亮了起來。
「不,沫姐姐,不要去。」唐雅芸斷聲拒絕。
「爸爸說,容昊不是好人,正是他害得爸爸進監獄的。他是壞人,他是壞人。」唐雅芸听到容昊的名字,態度很是劇烈,拼命搖頭。
「芸芸,你在說什麼。昊哥哥怎麼會害叔叔呢,你是不是听錯了。來,快點走吧,爭取時間。」
唐語沫拉著唐雅芸走,這一次換唐雅芸站著不動。
「沫姐姐,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姐姐,我和你甚至比和雅菲姐姐更親。我想不到原來你是這麼個人。你和容昊那個壞人聯合起來害爸爸的嗎?是不是!」唐雅芸口無遮攔,將心中的懷疑說了出來。
「我就說為什麼去帝景灣找不到你,原來你一早就和容昊那個壞蛋在一起了,這里是不是就是容昊壞蛋的家。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唐雅芸憤怒地指著唐語沫身後的那棟樓,怨恨地問道。
唐雅芸向來愛恨分明,是非黑白感很是強烈,非黑即白。
她認定了容昊是壞人,就怎麼說都是壞人。
「芸芸,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我沒有害叔叔,昊哥哥也沒有,你忘記了嗎?天東叔叔跟爸爸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以前昊哥哥也和天東叔叔一起來我們家的。昊哥哥是天東叔叔的兒子,又怎麼會害爸爸呢?」唐語沫听著唐雅芸駭人听聞的指責,她心顫得厲害,她極力在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