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趕走。」慕凌炎終于下了命令。
「啊?哥,那是嫂子。」池蕭一驚,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陳媽驚嚇地和劉管家對視一眼,跪著的身子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慕凌炎的面前,「咚」的一聲又跪下。
「少爺,不要趕沫小姐走。不要趕沫小姐走。沫小姐真的是為了幫我救女兒才去的酒吧,真不是那個雜志說的。求求您,少爺。」陳媽又是磕頭又是下跪。
「哥,還是當面問嫂子啊,我相信嫂子不是這樣的人。」池蕭也搭個嘴勸說道。他知道慕凌炎的滔天怒氣,他只是不想慕凌炎日後會後悔。
「問?事實不是擺在眼前嗎?」慕凌炎的聲音冰凝寒凍,藍眸射出冷艷霜結的銳芒。
「少爺……」
「如果你再替她求情,我就把你的女兒帶回去夜色!」
慕凌炎的話比外間的寒風更凜冽,更冰鋒,更銳利,更狠絕……
冬天再冷,也冷不過他的話。
劉管家親自下來帝景灣大門口,轉達慕凌炎的話。
「唐小姐,少爺說請你們離開。」劉管家恭敬地對唐語沫說道,沒有半點感情起伏。
唐小姐,不是沫小姐,如此生疏又距離的稱呼。
唐語沫似驚似慌似不信,勉強勾起一抹殘存的笑意,卻發現怎麼也笑不出;兩片櫻唇顫顫地蠕動,卻發現喉嚨有鯁怎麼也說出話。
一直深凝著唐語沫的容昊冷笑一聲,態度有點冷有點淡地開口道︰「這就是慕總裁的待客之道嗎?讓人等在寒風中半天,只派個佣人就打發我們離去?」
劉管家如何听不懂容昊的話中的嘲諷。
「語沫,我們走。」容昊攬住唐語沫的肩膀,要將人帶離。
「不……不,我不走,我要見他。昊哥哥,你幫幫我,我要見他。」唐語沫掙扎開容昊的懷抱,雙眸含淚,泫然欲泣地看著容昊,可憐兮兮請求。
那一瞬,容昊的心似被匕首穿刺,大痛流血。
七年了,物是人非。
她的心終究是越走越遠,遠得他幾乎看不見了……
容昊輕挽唇角,毫不勉強地應了聲「好。」
容昊雙手從唐語沫的肩上滑下,一把扯開唐語沫身上的西裝大衣。
寒風灌入,唐語沫身著薄薄病號服的身子猛然一顫,幾乎被寒冽的北風吹刮在地。
容昊睇向此時也一臉不解的劉管家,聲音沒有半絲溫度,「如果慕總裁真的忍心看見她迎立在風間,不聞不問,那就請繼續。」話是對劉管家說的。
話畢,容昊沒有半點留戀,看也不看唐語沫一眼,就坐上了保時捷,發動車子,一踩油門,絕塵離去。
所有的事,不過一瞬。
劉管家尚且模不著頭腦,唐語沫更不用說,完全錯愕迷茫。
呼嘯的寒風吹打在唐語沫薄細的身子上,像一把把利刃剜刮著她細女敕又脆弱的皮膚,深寒刺骨。
她天生就異常怕冷,如今卻也更甚之。
「劉……劉……管家……能……不能……麻煩你……我……想見……見……他……」牙齒打顫,兩片櫻唇凍得發紫,聲音破破碎碎。
兩條幼細的胳膊環抱著,想要汲取一絲單薄的溫暖。
「沫小姐,您進來吧。」劉管家看著唐語沫的樣子,他再也裝不下去了。慕凌炎的明令禁止全都被他拋諸腦後。
「謝……謝……謝謝……」
唐語沫跟在劉管家的身後走進帝景灣,進入室內,一股暖流迎面撲來,「嘶……」唐語沫情不自禁地嘶了一聲。完全是兩個極端的世界。
劉管家叫來佣人去主臥拿唐語沫的大衣過來。
「不……」用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來人厲聲打斷——
「誰準你進來的!」
唐語沫嚇了一個激靈,渾身抖動得厲害,剛剛回暖了一點的身體,都被來人陰寒的氣勢嚇得暖意退散,只余冰寒侵染。
「少爺,對不起,是……」劉管家低下頭,想要解釋,可是慕凌炎卻徑直越過劉管家,來到唐語沫的跟前。
「炎……炎……」唐語沫見到慕凌炎,雙眸燃起一點光亮。
「閉嘴。誰準你叫我的名字?」慕凌炎冷寒口氣,眼神燃起熊熊怒意,似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
看見慕凌炎的喜悅,都被他這冷聲嚴喝給澆熄了。
「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真讓我惡心!」慕凌炎眼神狠戾,口氣嫌惡地將唐語沫趕出去。
唐語沫眼淚汪汪地凝看著慕凌炎,眼前的人是慕凌炎沒錯。可是卻為什麼陌生得令她可怕。
難道是他還沒有氣消,所以態度這麼惡劣。
她艱難啟唇,想要解釋那天錯怪他的事。只是蠕動半天的唇畔,說不出半句話。
池蕭見唐語沫慘淡的樣子,心生不忍,從慕凌炎的身後走了上來,難得正經地勸道︰「哥,別這樣,嫂子回來了。有什麼事就當面問清楚。「
「是啊,少爺,您听听沫沫怎麼說吧,我們的話你可以不信。但是沫沫說的,你一定要信。」陳媽紅了眼眶,替唐語沫求情。
「信?我怎麼不信。人家的相好都一起上門了,我怎麼不信?」慕凌炎冷嘲熱諷,眼看著陳媽和池蕭,話卻是對一臉錯愕的唐語沫說的。
「你把我慕凌炎當做什麼人了?嗯?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我不在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找你相好嗎?我給不了你嗎?」慕凌炎狠狠地攫取唐語沫的下顎,用盡力氣,好像要將唐語沫下顎的骨頭狠狠捏碎。妒火恨意燃燒的怒火劃過一抹受傷的眼神。
「嘶……痛……痛……」慕凌炎的力氣大得驚人,唐語沫痛得眼楮飆淚。顫抖的雙手握住慕凌炎的手腕,想要掰開。
「少爺,求求您,不要這樣對沫沫,您沒看到嗎?她現在很虛弱。」從看見唐語沫的第一眼,陳媽就看見唐語沫樣子蒼白虛弱,心也更加愧疚和疼痛。
「滾開。」慕凌炎用不大不小的力氣將攀附他手的陳媽推開。
「痛?唐語沫,你知道什麼叫痛嗎?」
心痛得快要窒息,恨不得拿把刀將心剜出來的痛,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