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景灣,中餐廳。浪客中文網
一頓飯吃得極其詭異。慕凌炎和唐語沫之間暗流涌動,只是誰都不曾道破,佯裝表面上的平和。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唐語沫草草吃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碗筷,對慕凌炎淡淡地說道。也不等慕凌炎的同意,就起身離開。
「沫沫姐姐,你吃得好少啊,再多吃一點吧。」坐在慕凌炎左側位置的初鳶站了起來,對正欲離去的唐語沫說道。
「不必了,你們吃吧。」唐語沫余光掃了掃初鳶,頭也不回地離去。
「我去追沫沫姐姐。」初鳶看向依舊優雅的一口一口吃食著慕凌炎,小心翼翼地說道。
「坐下,吃飯。」慕凌炎眼皮也沒有抬一下,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初鳶表面順從又帶著點為難,余光還不時看向門口方向,其實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兒。
這一頓飯從剛開始到現在,她都發現唐語沫和慕凌炎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平常兩人在飯桌上,唐語沫雖然表情淡淡,自顧自吃飯,但慕凌炎總會不動聲色往她的碗里夾著菜。
直到唐語沫受不了說一聲夠了,慕凌炎才會收斂一點,但依舊不停夾菜。她總是勸著自己目不斜視,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但她總是管不住自己。
看見的全是慕凌炎對唐語沫的關心愛護;听見的都是慕凌炎的繾綣愛語;想象的都是兩人恩恩愛愛溫存的畫面。每天跟他們同台吃飯,都是一件最煎熬的事,可是如果她不和他們同台吃飯,她可能連慕凌炎一面都見不到。
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真的很不願意唐語沫再次回到帝景灣。既然走了,既然做出了那些事,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唐語沫不是愛那個叫容昊的人嗎?為什麼不跟容昊遠走高飛呢?
既然不愛慕凌炎,又為什麼要回來呢?難道還嫌一年前傷得慕凌炎不夠深嗎?
如此高大如天神的男子,居然有人能狠心這樣對他。那時候她既怨恨唐語沫,同時心里很羨慕。
能得到這個神一樣男子的傾心愛戀,人生怎還有遺憾?
她曾在心里發誓,如果這個如神祗般的男子給她像給唐語沫那樣十萬分之一的愛,她都甘心。只是,在她以為能得到他的一點目光流連時,唐語沫再次出現他們的視線中。
她甚至耍了一點手段,要唐雅芸賠她那個小提琴,她不過是想將唐語沫趕出C市,那樣慕凌炎和唐語沫就不會有相見的機會,她仍然能在慕凌炎身邊一點一點努力滲透,直到抹去唐語沫在慕凌炎心底的影子。
她沒有想到的是唐語沫沒有親自來求她,反而是鋌而走險去了「夜色」,寧願出賣自己,也不願直接求她。
唐語沫真的在一個星期內還了她十八萬,她那時拿著錢都呆了。她發現現在的唐語沫與一年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然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小提琴事件非但沒有趕走唐語沫,反而迅速拉近唐語沫和慕凌炎相見的時間。以致于弄到現在這個局面。
唐語沫輕而易舉就能奪取慕凌炎所有的眼光,所有的關心,所有的愛戀,所有一切一切……
連她唯一的親人,她的媽媽也不支持她,她也有想過就此放手。
可是她只要一看見慕凌炎,她就難以想象。如果她放手,她的世界從此失去這個神祗般的男子是一種多麼黯淡無光,甚至黑暗,她就再也不能放手了。
她相信只要她再努力一點,她就能得到慕凌炎的。
如果沒有唐語沫,慕凌炎的眼楮是會看見她的不是嗎?
她相信緣分,在兩年前,她的爸爸因為欠下高利貸賭債無法償還,那些高利貸捉了她,賣給了「夜色」抵債。
那時她曾想她這一輩子就要完了,她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幸福可言了。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慕凌炎,初見驚艷,再見銘刻。
她活了十八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絕色的容顏,強大的氣場,他令所有星光都黯淡了顏色,你的眼只能看見他。
他居然看上了她,還差點就要了她,但是到最後還是推開了她。
他後來幫她贖了身,通過他的保鏢告訴她,她應該擁有十八歲該有的人生。
那時候他已經落在她的心里,她很想找到他當面對他表示謝意,只是天大地大,她又不知道他是誰,所以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但是她知道這個強大霸氣的男子將一直在自己的心里。
然而在她以為今生都無緣相見的人,卻在一年半前,她再次被賣入「夜色」,得到唐語沫的救援後,住進帝景灣,又遇到了他。
每次大難之後,她總會遇上他,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在唐語沫決絕離開慕凌炎之後,是她陪在他的身邊,陪他度過那一段他幾欲發瘋的時期,她一直照顧他……
初鳶確信他們之間是有緣的,也有份的。
不過是唐語沫早了她七年認識慕凌炎而已,你唐語沫贏的也不過是時間。我比你年輕,我才十九歲,再賠一個七年,我還賠得起。
所以初鳶不願放棄,也絕對不放棄。
她很好的在潛伏……
再新鮮,也會有厭倦的一天,何況唐語沫的若即若離,冷冷淡淡,慕凌炎也會感到疲憊的。現在是不是她等到的一個轉機呢?
唐語沫吃了幾口就走,慕凌炎非但沒有挽留,似乎也不準她去關心。
那麼這是不是就是她的機會呢?初鳶的心抑不住的興奮。
「沫沫姐姐吃這麼少,真的沒有關系嗎?工作了一天,也要吃多點吧。要不我現在留一點飯菜給沫沫姐姐?」初鳶「坐立不安」,試探性地向慕凌炎問道。
「不用。餓了自會吃。」慕凌炎語氣仍是冰冷得讓人害怕。
「嗯,好。」初鳶轉過身,嘴角一抹隱隱得意的笑意。
初鳶的目光看向門口位置,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勝利神色。
唐語沫,你不是說過只要你要搶,我連哭的機會都沒有嗎?
現在又是誰連哭的機會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