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曦幾人一進府,海棠苑和歆苑兩邊就立刻收到了消息。
上官老夫人倒也無謂,只不過想到樓伶兒也跟著回來之時,心里莫名氣惱。而軒轅靈玉一听到之後,那美眸就立馬浮現了幾分陰毒,嘴角含笑,盡是陰謀心計。
大廳之中,上官老夫人佔了高位,上官天、軒轅靈玉坐在一旁,上官雲和上官嬙則坐于右側的楠木椅上。
畢竟四年過去了,上官老夫人年紀著實不小了,雖然精神看上去很是不錯,但是那隨意可見的白發,還是無法掩蓋歲月的痕跡。
軒轅靈玉,一如以往的當家主母模樣,穿的是黃色金蝶搖曳裙,外罩著一件淺黃繡花的輕薄長襖,百合髻上插了一支雲鳳紋如意金釵,各式繁多的珠花點綴于上,脖間一條翡翠瓖金藍寶石項鏈,雙耳之上戴的是玉葉紫檀如意雕耳墜,妝容精致,眉眼紅唇,十指丹蔻,左右兩手之上各戴著兩枚樣式不一的戒指。這種裝扮對于一國的公主來說,已經算是簡單到不能簡單了。
從風曦幾人一進門,軒轅靈玉的眼楮就未曾離開風曦,看著風曦的模樣越來越像那個死去的女人,她越看風曦的眼神就變得越來越陰寒,即使,她不斷的用笑意掩飾,但是卻始終逃離不了風曦和上官天的眼楮。
「風兒,拜見祖母,拜見父親、母親!」
「奴婢,拜見老夫人,拜見夫人!」
風曦三人朝著老夫人和軒轅靈玉行了跪拜之禮,禮數可謂周全。
上官老夫人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淡淡地說,「起來吧!」
「謝祖母(老夫人)!」三人依序起身。
「風兒,幾年不見,長得真是越來越俊俏了啊!來,過來,讓母親好好看看!」軒轅靈玉和藹和親的樣子,實在令風曦想吐。
看在自家老爹的面子上,風曦還是乖乖地走到了軒轅靈玉的面前。
軒轅靈玉好似疼惜一般,撫模著風曦的臉頰。
風曦知道,這軒轅靈玉一定恨極了她,更恨極了這張與樓姬有著五、六分相似的臉。看著軒轅靈玉眼眸之中的怒火,風曦心里不禁想說︰別忍了,再忍你眼角的皺紋都要冒出來了,哈哈哈!
「母親,二哥就這麼好看麼,難道比我還好看?」上官嬙那過于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風曦這才好似無意一般看了她一眼。
上官嬙也已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女了,她繼承了軒轅靈玉的美貌,雖不是傾城絕色,但也絕不庸俗。今日,她一襲淡綠蝶花軟銀輕羅百合裙,外罩一件月華繡雲錦衣,雙丫髻兩邊都各戴著一支金雀羽珠釵,瑪瑙項鏈掛于脖間,紅珊瑚耳環戴在耳上,細白女敕滑的雙手之上戴的是一對鳳紋金手鐲,更襯得她膚色雪白,不過也正是如此,她自身的美也在無形之中反而被這些飾物給搶了風采。
上官嬙如此一問,軒轅靈玉立刻就笑說道,「你二哥可是男孩子,你一個姑娘家,這有什麼好比的!」
「是沒有什麼好比的!」上官嬙不屑地朝著風曦瞪了一眼,眼中滿是睥睨,這位千金大小姐的性格可是一點都沒有改變,估計,此生難改啊!
這母女的話一落,主位之上的老夫人臉色就顯得不悅了,她抬頭仔細看了風曦兩眼,看她的樣貌如此像樓姬,心里自然再怎麼想歡喜也歡喜不起來了。
風曦自然看在眼里,她微笑著朝上官嬙說道,「當然是妹妹好看了,妹妹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好看了,再大幾歲,估計這上官府的門檻都要被那些上門提親保媒的人們給踩爛了。」
這話,當然是夸咯。
上官嬙果然是一夸就上臉之人,非但沒有嬌羞,更沒有反斥風曦的話,而是一臉的理所當然,盡是得瑟之色。
軒轅靈玉看了眼笑兒,然後笑著轉移了話題道,「這就你在外收的那幾個丫鬟吧,長得還真不錯!母親,您說是吧?」
老夫人抬眼稍稍打量了笑兒一番,神情像是贊許又像是不喜,轉而對上官天說道,「天兒,你是不是應該給風兒添個能使喚的奴才了?」
這話中話,上官天听得懂,風曦自然也听得懂。
意思就是,你這兒子身邊盡是些奴婢,說出去,不知別人又要說些什麼閑話了。
上官天回道,「母親,說的是,兒子早已為風兒物色了兩個不錯的侍從,等會就讓他們跟著風曦,隨身伺候著!」
軒轅靈玉和上官嬙,听到上官天如此為風曦著想,心里又開始不平衡了。
而,老夫人表面上則還是滿意的點了頭,並沒有多言語些什麼。
殊不知,上官天給風曦挑選的那兩個侍從可不是一般的奴才,人家可不是端茶遞水的使喚人。
老夫人臉色有些暗沉地道,「剛听下人說,你將門口那四個小廝給趕出了府,可有此事?」
上官天淡然點頭。
「他們犯了何錯,何須如此重罰?」老夫人的語氣明顯不悅,她想來也是知道這罪魁禍首是風曦。
「如此惡奴,早點處置了倒好。真不知道,我上官府中怎麼會有如此不知死活的奴才,這等家務事還需要我來操心,真不知府中之人是怎麼管事的?」上官天的聲音冷然入水,凍人三分。
老夫人一時語噎,而那軒轅靈玉的臉色也不見的好看,這不明擺著說她管家不力麼,此時她恨不得將那四個小廝生吞活剝了。
在上官天的護佑下,風曦全身而退,安然的回到了錦繡苑。
夜晚,月朗星稀,靜謐無聲。
錦繡苑,依然如斯,與四年之前幾乎毫無變化。
一樓書房之中,風曦斜躺在那用雪狐毛毯早已將幻玉環佩摘下,那嬌媚的女兒態盡顯無疑。
上官天與上官雲看到風曦的變化,都覺得神奇。
「想不到,你那師父還有這樣子的寶貝,真不錯!」上官雲對于千玄的初次印象其實並不好,畢竟常年出入風塵場所的人,總顯得不是那麼的穩重可靠。但,現在,看在這有用的東西上,上官雲就勉強將心中千玄的壞印象給磨滅了一些。
上官天,雖感神奇,但顯然沒有很意外。此刻,他的眼楮看著風曦,恍然間,仿佛看到了自己所日夜牽掛的那個女子一般。
他失神出口道,「風兒,長得真的很像你娘!」
樓伶兒和上官雲看到上官天的神色,兩人對視一眼,默默搖頭,心里也同樣難受。
風曦看著自己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三個人都如此樣子,心里不知何時就默默下了一個決心,她一定要找到她娘,這一生,她一定要讓她爹娘,還有二叔和伶姨,四個人幸福快樂的生活,這是她最大的心願。
上官天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就忙改口道,「風兒長得如此貌美,為父真的不知道,今後要有多少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呢!」
說完,還晏晏一笑。
上官雲和樓伶兒忙很配合的也笑了笑。
「我看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爭著搶著嫁給我吧!」風曦笑說道。
這句話,本意是想緩解一下氣氛的,誰知听在上官天的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意思。
想著,自己的漂亮女兒要日日夜夜以男裝示人,上官天的心里比誰都不好過。
又聊了一會之後,上官天就讓上官雲和樓伶兒出去了,一來,他是想與風曦兩父女單獨聊聊,二來,也是想讓自己二弟與樓伶兒多單獨相處下,他又何嘗不知,這一對璧人是因為自己和夫人才一直沒有喜結連理,他對這兩人心中還是有愧的。
在上官天的心中,樓姬才是他的夫人,這是亙古不變的。
待上官雲與樓伶兒出去之後,風曦就又將環佩戴了上。
上官天拍了拍手,兩個黑衣之人就如魅影一般出現在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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