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曦臉上神情如常,但是腳下那過快的步伐,證明了此時她心中的焦急之意。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一路上,她頭也不回的往煙瓏宮走去。
「風哥哥,風哥哥……」,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從風曦身後傳了過來。
風曦猛然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果然是小肉球。
若傾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風哥哥,你怎麼走的那快啊,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你都听不到……」
風曦訝然,看來自己是真的太過憂心了,竟然如此分心。
「頃兒……」,若頃身後,一襲藕色宮裝的芙妃娘娘也輕步上前,身後也跟了五六個宮人。
小肉球回頭喊道,「母妃,你好慢啊!」
「參見芙妃娘娘……」,風曦俯首道。
臉色也稍有擔憂之色的芙妃輕扶手道,「上官公子不必多禮,想來,你也是去煙瓏宮看望七殿下的吧!」
風曦回道,「正是!」
「風哥哥,也是去看七哥哥的麼,他們都說七哥哥病了,七哥哥不會有事吧?」,小若傾小臉糾結的問道。
風曦安慰道,「七殿下不會有事的,公主你放心好了!」
芙妃也道,「傾兒,你七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上官公子你也莫要太過擔心了,我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這話即是安慰小若傾的,也是安慰風曦的。
小若傾乖乖點了點頭。
風曦也隨之跟上。
煙瓏宮內,太醫院的人都已經悉數到場了。
可見,軒轅子璃這次的病情並不是開玩笑的。
因為有芙妃帶著,所以風曦很容易就進了內殿。
內殿之中,滿是憂色的軒轅銘與韓紗兩人都在殿內等候著太醫們的診斷。
韓紗的臉上,除了憂容之外,還有幾道明顯的淚痕,顯然是已經哭過了。
能讓這位一向來都淡然的宸妃娘娘如此,風曦的眉頭又不由的蹙了蹙。
皇後和皇貴妃兩人也依次到了煙瓏宮,兩人神色都有些著急,但風曦看得出來,她二人絕不是為了子璃的病情而著急的。
這個時候的軒轅銘,神色很是冷然,比上次太後娘娘中毒那會,還要肅然,看得人,都不由得退避三分。
連夢兒和上官柔也不會自找沒趣,兩人都和芙妃一樣,安靜的呆在一旁。
良久,寢殿之內還沒有什麼動靜。
小若傾的小嘴是翹的更高了,她實在忍不住了,芙妃還沒來得及拉住她,她就跑到了軒轅銘的跟前,拉著他的袖擺道,「父皇,傾兒什麼時候才能進去看七哥哥啊?」
若是換了別人,恐怕現在早已經被軒轅銘喊人拖出去了。
可是遇到這位小公主,軒轅銘原本緊繃的神色就開始柔緩了些,他抱起小若傾道,「傾兒莫急,等會就可以見到你七哥哥了。」
「真的嗎?」,小若傾睜著眼楮問道。
軒轅銘哄說道,「當然是真的啦!」
小若傾小臉之上立馬就樂開了花。
上官柔、連夢兒兩人看到,軒轅銘在這種情況之下對若傾還是如此的耐心哄說,兩人心里差點沒有氣的吐血。
她二人心中,都十分遐想,若是這芙妃還能為皇上生個小皇子的話,那皇上是不是也還是會這樣寵溺?
就在兩人思慮之時,寢殿之內終于出來了一個幫忙的醫女,她輕聲對著軒轅銘說了幾句,軒轅銘就放下若傾疾步往里走去了,但是卻也同一時刻回過頭,對著角落里的風曦道,「風兒你也懂醫術,不如進來幫個手吧!」
「是,皇姑父!」,本來這種情況風曦是能避就應該避開的,但是里面需要醫治的人可是她視如親弟弟的軒轅子璃,她又豈能說個不字呢!
軒轅銘又對著皇後幾人道,「你們幾人沒事就回去吧,呆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芙妃你就留下來陪著宸妃好了,傾兒,你先陪著母妃,等你七皇兄醒了,父皇就來喚你,可好?」
小若傾雖然心里著急的見軒轅子璃,但還是乖乖地答應了。
皇後和皇貴妃兩人,本來就對軒轅子璃的病情毫不關心,只不過是場面活罷了,但是就這樣被軒轅銘趕走,她二人心里還是不舒服的。
特別是,皇上又讓芙妃留下陪著宸妃,這樣更是讓她二人難堪了些。
兩人心里不服,但是表面上還是做足了功夫,對宸妃噓寒問暖了一番,才慢慢離去了。
風曦跟著軒轅銘走進了內殿,一股血腥味充斥著風曦的鼻尖。
不是心疾犯了麼,怎麼會有傷藥的味道呢?
「參見皇上……」,宮床跟前的那些個太醫看到了軒轅銘,都紛紛行禮。
軒轅銘冷聲道,「都給朕起來,快說,七殿下的傷究竟怎麼樣了?」
太醫院之首余太醫上前道,「七殿下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失血過多,加上先天心疾,所以有些棘手!」
傷勢?
失血過多?
不嚴重,那還棘手?
風曦差點就想上前將這個太醫扔出去了。
「如何棘手?」,軒轅銘的神色一直十分暗淡,眉宇間的皇帝威嚴更是比往日厚重了幾分,讓人敬而生畏。
「這……」,余太醫似乎有些難言。
風曦對著軒轅銘拱手道,「皇姑父,能否讓風兒為七皇子殿下看一看!」
軒轅銘望了一眼風曦,然後點頭道,「好!」
風曦朝著宮床之上的軒轅子璃走去,那些個太醫一個一個很是識趣的讓了開。
躺在床上的軒轅子璃臉色蒼白,唇角更是沒有多余的血色,雙眸緊閉,呼吸微弱,上衣全然沒有穿,胸前只有泛著紅色血絲的白色繃帶。
風曦仔細地為軒轅子璃診脈看傷,這傷口似乎是利劍所傷,傷口已經有些發炎了,這些個庸醫還竟然說無礙,風曦真的還要怒了,這皇家的太醫院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這般的無能。
「皇姑父,七殿下的傷口已經發炎了,而且到現在還有出血的情況,傷勢很是不樂觀……」,風曦跪到在地,對著軒轅銘鄭重說道。
軒轅銘一腳就將剛才那個余太醫踢倒在地了,「你這個庸才,三番四次只報喜不報憂,朕看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來人啊,把這個沒用的廢物給朕拉下去斬了……」
這是風曦第一次,見到軒轅奕這般凶狠的樣子,平日里的溫潤樣子,好似都是虛假的一樣,讓風曦莫名心中一驚。
「皇姑父,七殿下現在這樣,還是不要見血的好,不如就削了他的官職好了!」,風曦知道自己不應該加以阻攔,但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害死人,這種事,她還是有些不願的。
听了風曦的話,軒轅銘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後就道,「就當是為了小七,還不快滾……」
那余太醫,還真的是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那些還留著的太醫們,各個額頭之上都冒著無數的冷汗。
「風兒,現在要如何做?」,軒轅銘上前對著風曦問道。
風曦恍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設局了。
太醫院的人真的有這麼不濟?
為何子璃受了這樣的傷,軒轅銘還要讓他回宮醫治呢,舟車勞頓,豈不是更加讓他的傷勢嚴重起來麼?
軒轅銘的怒氣也很是奇怪,這些太醫們的神情看上去也有些奇怪……
風曦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念頭。
若,這軒轅銘如此做,真的只是為了試探她真正的醫術的話,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拿自己兒子的命來作為賭注,是他太過有自信,還是根本就打從心里對子璃的死活無謂,這若是真的,那眼前這位穿著金黃皇服的皇帝也太可怕了些吧!
越想,風曦背脊就愈發感到絲絲涼意。
「這,風兒的醫術也很是有限,但是七殿下現在的情況也著實拖不得了,若是到宮外去找我師父的話,也恐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了,還請皇姑父準許風兒大膽為七殿下醫治!」,心里雖然覺得這是個局,但是風曦知道,若是自己不跳,那軒轅子璃的命就可能真的要賠進去了。
軒轅銘賭得起,風曦卻賭不起。
她絕對不能拿軒轅子璃的命做賭注。
即便是她現在說讓白誠進宮為軒轅子璃醫治,軒轅銘也可以設下許多麻煩拖延白誠進宮的時間,即是這樣,還不如她早些醫治子璃了,這傷的確是拖不得了。
軒轅銘好似很糾結地在思考,半響才道,「那就靠風兒你了!」
這樣子的態度,讓風曦心里的猜想更是明確了幾分。
就算是剛才那余太醫是個庸才,但是這太醫院如此多的人,怎麼可能一個都醫不了這傷。
上次太後所中的蠱毒,太醫院之人不知道也在常理,但今日,根本就早已在常理之外了。
「謝陛下!」,風曦感激跪拜道。
既然,軒轅銘已經有所懷疑,那風曦就算是現在推辭也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反正,現在救子璃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個太醫院之人都一溜煙的不見了人影,連帶著宮人們也都下去了,只有帷幔之外守著兩個宮女。
帷幔之內,宮床之前,就只剩下了風曦與軒轅銘。
正當風曦要動手之時,門外李公公匆匆進來了。
「啟稟皇上,御王爺和木王爺來了!」,李公公俯首說道。
軒轅銘立馬換上了平日里的溫和笑臉,然後道,「讓他們進來便可!」
這軒轅銘是打定注意要呆在這兒了嗎?
風曦怎麼覺得,他這麼做,就只是為了看她給子璃治傷而已呢?
真的會有人這麼無聊嗎,不,應該說是這麼變態嗎?
「微臣參見皇上……」,白衣靜然的御風瑾與青衣淡薄的軒轅奕,兩人馬上就出現在了軒轅銘的面前。
軒轅銘免了他們二人的禮,然後道,「你二人有心了!」
「不知子璃現在如何了?」,軒轅奕有些憂心的問道。
這子璃與他們的關系,雖算不得上至親,但幾人關系也算是很不錯,他二人听到子璃回宮的消息之後,就立刻進宮來了。
隔著那淡色的帷幔,御風瑾和軒轅奕兩人已經看到了風曦的身影。
瞧那樣子,應該是她在為軒轅子璃醫治。
兩人心里紛紛疑惑,這種事情難道太醫院之人都不會嗎?
軒轅銘嘆氣道,「小七傷勢頗重,風兒正在為他醫治,你二人就現在這等等吧!」
御風瑾與軒轅奕兩人恭聲答應。
軒轅銘慢步走進了那帷幔之內,他一進去就看到了一襲白衣的風曦很是認真的為子璃療傷。
剛才風曦趁著軒轅銘不在,已經率先喂了子璃一顆護心丸,這樣能讓他好受些。
現在,風曦的動作很小心,那手中的鋒利小刀很是刺眼。
子璃的傷口已經有些腐肉了,若再不及時的切掉,只會讓傷口更加難以愈合。
風曦拿著那小刀的手不停地再抖動,好似很緊張,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用另一只扶著自己拿刀的那一只手,這樣才終于讓那拿刀的手停止了抖動。
軒轅銘兩眼直直的看著風曦,風曦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都難逃他的眼楮。
隨著指尖的流動,風曦的額間已經有些薄汗了,連風曦自己都已經分不清,這些汗水是因為為子璃療傷緊張,還是因為被軒轅銘盯著而緊張了。
待弄好子璃的傷口之後,風曦將上等的金創藥灑在了上面,然後小心的為他包扎著。
風曦接著診脈,這子璃的心跳速度有些太過慢了。
剛才那余太醫所說的失血過多,還是真的。
風曦朝著軒轅銘為難道,「皇姑父,七殿下的確有些缺血,這……」
軒轅銘挑眉道,「那有什麼辦法呢?」
「听師父說,可以以血補血!」,風曦緊張的說道。
「哦,風兒的意思是要朕的血咯?」,軒轅銘朝著風曦一眼不眨的問道。
風曦抬頭搖手道,「也並不是一定要皇姑父的血,也可以說兄弟或是母親的,只要血能夠相溶便好!」
血型當然要對的上啦。
「不用別人了,就用朕的好了!」,軒轅銘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用著命令的口氣說道。
你就是血多,欠抽。
帷幔之外的御風瑾與軒轅奕兩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听到屋內兩人的對話,都已經知曉這子璃並不是簡單的心疾犯了而已。
看來,這其中有什麼他們並不知道的事情。
而,御風瑾卻是對軒轅銘這樣子的舉動,也同樣產生了疑惑,這皇上究竟是在想什麼,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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