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的陰沉了去,仿佛是烏雲壓在了蒼穹之上,泛出一片又一片的幽冷綠光。
盛嵐轉動著輪椅坐在了巨大的玻璃窗前,俯視著芸芸眾生,她突然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那語氣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無奈,傷心,迷茫,還有那心底涌上的**之中層層掙扎的理智,在這一段時間里,她仿佛是想盡了一生里所有的事情。
那些東西,像是惡魔窮凶極惡的雙手,狠狠的遏制在她的脖頸上,然後重重的捏下,又放開。
死不去,然後生生的忍受著那窒息的疼痛。
烏雲蓋滿打底,陰沉之風席卷而來,仿佛是一塊灰色的大布,逐漸的遮在了京都的上空。
盛嵐知道,這是要下雨的征兆了。
她驀然的轉身,突然憶起。
那時節,她和凡杰的相識也是在一個充滿秋意,灑滿落葉的雨天里。
世人只覺得他庸碌無能,在年輕時候的帥氣逐漸被生活的拮據奪走了他唯一剩下的迷人氣息,在不復當年英姿瀟灑,談笑風生,一切的一切的那麼的明媚照人。
而在她盛嵐的心中,他是凡杰,如他的名字一樣,凡人之杰出者,她什麼都不用知道,只用知道凡杰愛她盛嵐就好。
至于其他的,就想盛家對于她的概念一樣。
都是不重要的。
外面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她仰起頭,滑落一滴微弱的眼淚。
她對自己說,就這樣在傷心一次,在這個她走上高峰的一天迷茫一次,然後她轉身,背影蕭索落寞,像是飲盡凡塵三千的老者。
沒彎腰,卻勝似彎了腰。
阿杰,你可知道,雨天見你那次,我的生活從此變得陽光明媚,而如今你一聲不吭的離開,我仿佛又再次回到那個雨天里,心底冷的透徹心扉。
——
佟卓謙搞完關于篡位貪財的人後,便回去了佟宅,一反常態的溫柔的喝茯苓吃完了飯,然後逮著茯苓進了房間親熱一番。
那般可勁的折騰,饒是一個鐵人也經受不住。
被上下其手,卻眉頭突破最後一層的茯苓在佟爺若有所思的目光中,逐漸的睡去,她想著,明日又是一個艷陽天。
的確,第二天確實是個艷陽天。
佟卓謙起了個早,這是茯苓醒來的第一認知,因為她今天出奇的九點鐘就醒了過來,卻沒有發現佟卓謙的身影。
佟宅今日很安靜,除了小滬和佟夫人在沒有其他人。
茯苓覺得有些詭異。
不過一會兒又傻傻的笑笑,哪天不是只有小滬,佟夫人還有她在家里啊?
真是肚子越大,人越犯傻。
而另一頭,佟卓謙開著自己的軍用路虎就一路疾馳去了京都的三合郊區。
為何在那里,還是要從昨天晚上凌晨一點說起。
佟爺本來就是個睡覺睡的比較淺的人,窗子外面突然風颯颯的響著,有些不對勁,而從氣息來斷定,那人沒有惡意。
他慢悠悠的穿了鞋,然後走到了窗子邊,抱著雙手,冷眼的眯著看著外面的動靜。
半響,都沒啥動靜。
而在半個小時之後,他家後院的那個歪脖子樹突然竄出來一個五顏六色的人,雙手環抱起一起,嘴還打著抖。
「媽的,傻子才跟你耗著,冷死個求人,拿著。」就在那怪異的人話語落下的一瞬間,一封五顏六色,唧唧歪歪的寫著挑戰書的信封就落在了他手里。
他抬眼看去,以不見那人的蹤影。
除了那做事不按常理的華甄,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
或許有,國家特工隊中的那個女人,一個像謎一般的女人,那個人和華甄一樣,同樣是個奇葩。
他打開新,自己歪歪扭扭,仿佛是一個傻子在紙上面跳舞似地。
而佟卓謙卻贊賞的挑起了眉頭,這字一眼看去,的確是丑的慘不忍睹,可仔細的看每一筆每一畫,都剛勁有力,可見下筆人的書寫用力,筆鋒勾起,仿佛是像她的主人一般的傲嬌。
一字一句,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霸氣。
他手里拿著的,依舊是五顏六色的紙條,上面寫了幾個字,卻讓佟卓謙黑了臉色。
「明兒多穿點來,被打的只剩下褲衩,不好回家。」
佟卓謙冷冷的轉身,卻在心里說道。
應該是你明兒多穿點來,被打的 膠出來了,就不好了。
咳咳。
他突然低聲的咳了咳,好像在想自己是怎麼想出這麼富有創意的經典語句。
然後他看向了床上睡成大字型的孟茯苓。
恩。
就是這婆娘把老子都教壞了。
思緒在此被拉回,佟卓謙從路虎車上下來,他穿著黑色的長風衣,在風中獵獵飛舞,像是一只傲嬌的迷蝶。
前方有一道五彩斑斕的身影,格外顯眼,佟卓謙看了看那人,然後唇角露出一絲抓模不住的笑意。
華甄今天是盛裝出席,的確是盛裝。
粉紅色的高領毛衣遮住了她細細的脖頸,外面穿著一件彩色的外套,看起來長度及腰的頭發被挽成兩根大辮子,她畫著濃密的眉毛,然後是深灰色的煙燻妝,搭著一條綠色的喇叭褲,鞋子呢?
嘔!我是不會告訴你她穿的還是那天穿的棉拖鞋,只是好像換了一雙,換成了哆啦a夢的。
那一聲奇異奇葩奇怪的裝扮,饒是冷靜如佟卓謙,也不禁低聲的說了一句話。
「這是要逆天了麼?」
「哈哈——」大笑的聲音突然傳來,華甄大步上前說道︰「不是叫你多穿點麼?褲衩穿了幾條啊?」
佟卓謙一笑︰「你穿了幾個文胸,老子就穿了幾條褲衩。」
華甄也不惱,只是撓了撓腦袋說道︰「我穿了一個粉色的文胸,難道你穿了一條粉色的內褲?」
佟卓謙還是笑︰「你可以來看看。」
闊別已久的佟爺式流氓,終于再次上演。
華甄眯著眼楮,一步一步上前,而佟卓謙也微微側了目光。
剎那間,風開始迅速的吹動,吹得地上的沙塵仿佛都起了舞,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張牙舞爪的猛獸。
有勁風從佟卓謙的耳邊吹過,他瞬間的從原地盤起腿,躲開華甄這毫不經意卻滿含殺機的一擊,然後全身躍起,迎風而過,雙手握拳,直直的對上華甄張開的手掌。
「 ——」
「停——」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是拳頭和拳頭撞擊在一起的聲音,猶如火花四濺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而另外的一種聲音,清遠悠長,像是長白山上留下的泉水。
就是那麼的一個停字,卻瞬間磨平了兩人心中的陰沉怒氣。
華甄冷冷的眯起眸子,看著那走向她的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她不悅的說道︰「你不在意大利好好做你的鴨子,跑內地來干什麼?」
咳咳。
洛瀝突然輕咳了兩聲,仿佛是被自己來不及咽下的口水嗆住了鼻子,他著一聲筆直的白色休閑裝,若似狐狸般得眸子輕輕的笑著,仿佛是這世間上最明媚的一朵花。
「你們對決,沒有裁判怎麼行?」
「多事的娘娘腔。」
洛瀝眯了眯眼楮,仿佛是對這句話極為的不滿意,然後盯著華甄詭異的笑笑︰「關于我是不是娘娘腔這個問題,我很歡迎你在這場決戰之後,來到我的深閨研究研究。」
「呸。」華甄不屑的呸了一聲︰「稀罕。」
「佟爺,我做你們裁判可好?」
佟爺同樣也是鼻孔朝天,瞧這人說話的語氣還有看華甄的色迷迷,外帶情意綿綿的眼神也是知道這個人是喜歡華甄的,卻偏偏不表現出來,頓時冷哼一聲︰「哪兒來的哪兒回去。」
呃——
這下子換洛瀝不自在了,他其實現在很想沖上去和佟卓謙干一架,知道自己是買跑妹子的還不支持一下,太***不夠意思了。
不過為了華甄以妨礙她事情的理由,踹出去,他還是忍了這口氣,想著遲早有一天宰了這個男人。
他又咳了兩聲,自言自語道︰「你們隨意,我負責記錄就好。」
華甄和佟卓謙很有默契的冷哼兩聲,然後雙眼餃接在一起,仿若似情人之間的情意綿綿的深情對望。
這兩人以眼神殺死對方還在進行中,洛瀝卻看不下去,他呵呵一笑,然後說道︰「趕緊兒開始吧。」
「你要是在說一句話,先宰了你。」華甄側過頭惡狠狠的說道。
也就是在她語音落下的一瞬間,她再次猛然出手,五指成爪,順勢而上,雙腿伸直,向著佟卓謙的下盤掃了去。
雙面夾攻,難以逃月兌。
而佟卓謙也顯然是看出了她的招式,在凌厲的招式中,以一只腿承載著他全身的體重,然後用華甄同樣的出招方式,想要截住華甄的招式。
硬踫硬。
對于長年累月訓練,實戰的佟卓謙不算什麼。
但對于常年累月殺人,刺殺的華甄也不算什麼。
第二招,華甄五爪彎曲對上佟卓謙凌厲的拳頭,她穿著大喇叭褲的腿對上了佟卓謙穿著西褲的腿。
洛瀝挑了挑眉,嘆息。
可惜了一雙三十塊錢買的拖鞋和那一看就是純手工意大利的皮鞋。
敗家,真是敗家。
然後他從懷里掏出了香煙,開始抽了起來。
那香煙的牌子好似從來沒見過,上面印著Y的圖案。
而如果有人見過的話,肯定會很驚訝。
因為那種香煙可是集合幾千種煙草集結而成,一包香煙堪比一棟別墅。
說別人敗家,不如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