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在這大耄上的血跡不多,我已經弄掉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干了罷。"錦帕將雪白的大耄遞給蘇瀾,"話說小姐,這麼晚了您還要出去麼?皇宮里晚上還是最好不要出殿,還有啊,您看您臉這麼紅,莫不是染了風寒?要不我給您喚太醫來看看?"
"錦帕,放心罷,我去去就回,你就去傳了太醫,好好在這兒等我回來。"蘇瀾拉了拉身上的狐裘,推開殿門向外走去。
話說她本該是回宰相府的,奈何今早她和太子爺掰了之後,也不知那廝是真的想通了還是其他,竟爽快地應下婚事,加上蘇青鸞不小心說破了自己已然懷有龍裔的事兒,皇後娘娘大喜過望,硬要把蘇青鸞留在皇宮里住上一宿,親自吩咐飲食藥膳,這下倒好,蘇瀾倒也真沾了她長姐的光,留在皇宮里住著。
寒夜里的風像刀子般,硬生生劈在她的臉上。
"何人?"宮中來回巡視的侍衛喝住錦瀾。
蘇瀾不動神色,掏出皇後娘娘御賜給她和她長姐的玉佩。
"原來是暫住宮中的相府二小姐。"侍衛一看,立馬緩和了語氣,"天色已晚,不知小姐出這後宮有何要事?為了小姐的安全考慮,還請小姐回殿,明日再辦罷。"
"侍衛大哥,我真有要緊的事兒,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就回來了,你看著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你就通融一下罷!"蘇瀾指了指天邊泛起的青灰暮靄道。
"蘇小姐,這……"侍衛還在猶豫,突然看見蘇瀾手上搭著的大耄,驚詫道,"這不是六爺的狐裘披風?"
"額……是啊……"蘇瀾有些不明所以。
"原來蘇小姐是要去尋六爺……那還請您快去快回罷!"出人意料地,這下侍衛竟然爽快放了行。
這尼瑪是什麼道理?皇後的御賜玉佩還抵不上王爺的隨身物件?
"蒼雲……殿……"九拐十八彎,暈暈乎乎的蘇瀾才找到了她好不容易從侍衛口中探來的"六王爺住處"。
殿中燈火通明。
蘇瀾低頭攏了攏狐裘,心中突然涌上一絲莫名的欣喜和激動。
怎麼回事?不能犯花痴!她倏爾醒悟過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她輕輕推開了大殿的門。
精致卻不繁復的裝飾,絲毫沒有皇家的奢靡之風,牆角的一株翠竹,一株梅花,牆上掛著的肆意潑染的水墨畫,都顯示著主人滿月復的才學與高雅的情趣。
一陣悠揚的笛聲倏爾傳來,如同溫柔的月光,叢林間不小心傾瀉,給靜謐的夜色染上了一抹寧靜祥和。
蘇瀾靜靜地听著,只覺得自己的心也漸漸沉靜下來。
都說音樂是有靈魂的,能與演奏者血肉相溶,什麼人,創作什麼樣的音樂。
果然。
她悄悄來到里間,卻見一名素袍男子坐在窗邊,背對著她,笛聲悠揚。
"七巧玲瓏心。"蘇瀾輕輕道。
面前的男子一頓,慢慢放下手中的笛子。
"能演奏出如此通透的曲子,相信六王爺定是個擁有七巧玲瓏心的澄澈之人。"
"呵……"男子低低一笑。
"……蘇瀾此番前來,不過是想歸還……"蘇瀾略微尷尬地開了口。
"蘇小姐向來都這般,喜歡與六哥深夜私會麼……"一個低沉好听的男聲傳來。
"呃?"蘇瀾一愣,這個語氣貌似應該不是……
男子緩緩轉過身來。
精致妖孽的五官在輝煌的燈火中顯得極不真實。
"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