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對他的質問，她的臉色卻倏然變成死灰。
"雲兒，其實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本王事先謀劃好的，嗯？"突然，他的話鋒一轉，音色溫柔如水。
華清雲全身一震，雙唇顫抖著，囁嚅道︰"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身體蜷縮地更緊。
"呵。"玄緋夜眸色一沉，閃過一絲嘲諷，"打從管家在那日大婚之時那麼容易地放你進入七王府時，你早已起了疑心。"他緩緩道，"不過本王始終不明白，冰雪如你，又怎會就這樣甘願落入圈套中，成為這場廝殺中最慘烈的一枚棋子？"
她低著頭，暗影深深籠罩了她的臉龐，讓人辨別不清臉上的表情。
良久，她終于輕聲道，"爺，若你不是七爺，我不是華清雲，我是不是就可以成為你的妻？"
玄緋夜聞之，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她苦苦低笑一聲，接著道，"是，我是心甘情願，我是自尋死路。"說罷緩緩走至桌邊，"七爺可知，雲兒一直敬佩七爺的，便是您的未雨綢繆，任何事您放佛都不會預料錯。可是"她一挑嘴角，"這次，您卻猜錯了"她語氣一轉，"您還記得那日我扮作蘇瀾下轎入府的時候麼？"
玄緋夜的目光沉了沉，"如何？"
"打從七爺牽過我手中紅綾的另一端，我就知道，我早已露餡"她低慘地笑開繼續道，"七爺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您有一個小習慣，若是遇到可以真心相待的人，總是會邁出大步走至其身邊，反之，則會拘謹很多"
"這又如何？"他沉聲道。
"雲兒曾有幸見過七爺可以交心的兩人，她們"
"夠了！"玄緋夜的臉色一下鐵青，打斷了她的話。
空氣又恢復一如既往的死寂。
華清雲突然低低一笑，"七爺，既然我注定活不過今晚，那我也不會留戀，這世間，不會再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只是，爺，可否允許雲兒再說一句？"
他沒有說話，背對著她，卻是一身孤傲冷漠。
"爺，你可曾想過，自己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麼？"她不同以往的清越聲音緩緩響起。
一炷香後——
俊美邪魅的男子仿佛地獄羅剎，逆著光，緩緩走出天牢。
守門的公公恭候多時，清了清嗓子，展開明黃的聖旨，尖聲念道︰"華氏罪女華清雲深感罪孽深重，有愧聖上多年寵愛，于天牢內服毒，聖上念其彌留之際有悔過之意，特赦免華氏之罪，望其日後能引以為戒，衷心為吾皇效忠，欽此"
東方微微破曉，血紅的朝霞開始浸染天空。
***
"小姐，你瞧你這身子才剛好了一點，怎麼又要跑出來了？管家不是說過七爺正在早朝，一會兒就回來的麼？您何必自己跑進宮來？"錦帕一路小跑，氣喘吁吁，才勉強趕上她家小姐的步子。
"悶得久了，閑得發慌，才出來轉悠轉悠"蘇瀾悠閑地撐了個懶腰，掖了掖毛裘披風，踩在還未來得及融化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