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皇室的女子,若是之後與外人有染,此毒便會在十二個時辰內發作,三個時辰內死亡。"
蘇瀾盯著他冰冷淡漠的表情,不知以什麼心情開口回答。
想了半晌,終是緩緩靜默下來,她不過一個局外人,又有什麼資格對著別人的家事指指點點?
索性側過臉去,漫看高聳的宮牆和琉璃的磚瓦。
身旁的人,也突然靜默下來。
長路漫漫,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各看自己的風景。
後來蘇瀾才明白,假若當時她再努力一點,是不是,就能打開他的心房?是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會改寫?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轉身,神采奕奕的大眼楮黑白分明,"你是怎麼把那個老媽子支走的?"
"老媽子?"對面的男人恍然一笑,顯得對這樣的稱呼尤為驚訝。
"就是那個宋姑姑啦!"蘇瀾有些尷尬地咳了咳,听到轎外小廝壓抑住的極低笑聲,驀然想起成婚前那一大堆訓誡,首要一條就是要隨時隨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越矩。
她這樣的王妃,也算時刻給皇家丟臉了吧?
"合歡帕啊"他了然一笑,隨即抬手,指了指她的手腕,"說到這個,王妃的貢獻倒是不小。"
蘇瀾倒是一頭霧水,听得直皺眉,"手腕?"
他展開長臂就來執她的手,絲緞的袖袍帶著初春的涼意,滑過她微顫的雙手。
白希的小臂上,一道血紅傷痕極細極細,卻顯得尤為引人注目。
"我說妖孽,你應對纏人老媽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也用不著大義滅親放我的血吧?"蘇瀾無奈地撇了撇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愛妃真是說笑,本王又何至于如此凶殘連自己的妻都會這般利用?"他笑得歡,語氣清淺,卻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
"愛妃昨晚喝多了酒,踫破了酒杯,這才血流不止,本王不過是想著,不可白白浪費罷了。"
"浪費?"你當我是資源?還能再生利用?!
剛要發話,轎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妖孽七隨意慵懶地挑開兩旁的簾子,清晨的陽光傾瀉下來,美得一塌糊涂。
"離王府不是還有一段距離?怎會在這里停下?"聲音也像清晨剛剛沏好的一杯天山雪蓮,緩緩流入她的心底。
"回王爺,前方,有人擋住了路"轎外的小廝回答的極其謹慎小心。
"哦?"聞之他眉梢一挑,眸中似有什麼點點化開,連聲音也染上了層笑意,"落轎。"
"是。"
蘇瀾感到轎身一斜。
剛剛攬起轎簾的他好似想起了什麼,稍稍離座的身體微微一頓,回眸朝著她道,"愛妃,要不要同本王一起下去看看?"
迎著他的目光,蘇瀾沒來由地怔了半晌,隨即恍然點點頭,搭上他寬厚的大手。
轎簾緩緩掀開。
有一道目光,緊緊絞住她的身影。
蘇瀾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