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大師眼角余光見到逍遙子眉頭緊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李靖經歷無數艱難險阻,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又豈會能瞞過他的眼楮。
在他們的腳下,遙遠的西方天上有幾道亮光飛速行來,而地面上草叢灌木之中,不斷有東西竄來竄去,迅速敏捷,看似像狼,卻又比中原的狼大了幾倍,嘴上的獠牙猙獰恐怖,霎是嚇人,都朝著這個方向本來。
三藏大師見此,慈眉一挑,眼楮微微眯起,雙手合十頌了聲佛號。
李靖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冷氣,饒是他經歷無數大風大浪,也不由得內心發毛,更何況那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兵小卒,在氣勢上已經輸人一籌,還未戰,勝負已經注定,難道上天對中原的折磨還不夠,南北朝,五胡亂華,動蕩了上百年的大地,好不容易一統,如今天降奇禍,不管怎麼樣,哪怕是死,他們必須踩著我的尸體過去,轉頭問道︰「三藏大師,逍遙子道兄,這可就是西方中的狼人和吸血鬼。」
逍遙子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狼人,他們身體強壯,力大敏捷,天性凶殘狠辣,嗜殺如命。」
三藏大師雙手合十頌了神佛號,說道︰「既然大家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飛升,我們不如把拇指峰讓給他們居住,只要不進入中原,我們便不加管束,彼此相安無事,希望以此免去蒼生浩劫。」語氣中滿是慈悲,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蒼生。
李靖右手按緊軒轅劍,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說道︰「如今之計暫且如此。」他有點懷疑退一步是否真的能海闊天空,別成了一狼入室,那到時候百死難書其罪。
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滾滾,遮住明媚太陽,光線瞬間暗下來,黑雲還在不斷的聚集,越來越厚,越來越低,每個人心頭感覺到一股壓力,似乎是天威,讓人不敢動彈反抗。
縱使強制自己鼓足勇氣,那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就像見到閃電本能的後怕。
以他們敏銳的耳目,此時已經听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無數螞蟻,讓人渾身的不自在。
李靖看著草叢中穿梭的巨大身影,皺著眉頭問道︰「西方人怎麼會知道時空遺跡。」
逍遙子的道袍無風自動,在這緊要關頭,依舊是仙風道骨的模樣,整個人看去如同仰望蒼穹上的星辰,耀眼深邃,璀璨如光,單掌放在胸口,道︰「無量天尊,說起來三藏大師要比我知道的更加詳細。」
三藏大師慈眉善目,寶相莊嚴,別有一派莊嚴肅重之相,仿佛隨時隨地都在關心百姓,救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但同時讓人不敢侵犯,抬頭看了看李靖和逍遙子,嘆息一聲,然後慢慢的看向遠方,像是回想那已經埋藏在心底中遙遠的往事,幽幽的說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應該知道佛教並非中土派系。」
李靖心想這跟狼人有何關系,心里雖有小小的疑惑,還是恭敬的答道︰「據說佛教發源天竺,,也就是現在百姓口中所說的印度。」
三藏大師听到這,臉上悲天憫人的神色,說道︰「不錯,當年佛祖如來在苦行林菩提樹下洞達了人生痛苦的本源,斷除了生老病死的根本,使貪、瞋、痴等煩惱不再起于心頭,成了無上智慧的徹悟者,也成了無量福德的圓滿者,可是當他走出苦行林,看到百姓仍舊掙扎于苦海,為生老病死所折磨,頓時慈悲心起,便派他的弟子從須彌山中出發,前往東西南北,為了能夠分清每個人去的方向,而不至于重復,便以須彌山為中心,分天下四大部洲,一是東勝神洲,二是南瞻部洲,三是西牛賀洲,四是北俱盧洲,都卻都在須彌山四方的咸海之中。」
逍遙子站在半空一邊听三藏大師說話,一邊注視著從西方趕來的狼人,李靖則看著天上的滾滾烏雲,心想多天不下雨了,這次的雨勢應該不小,老百姓盼了一年終于可以有個好收成。
三藏大師繼續道︰「一個宗教想要進入其他國度,談何容易,尤其是本地早已有宗教,教義不同,發生爭執口角自然在所難免,動武流血更是層出不窮、屢見不鮮,記得當時來中土傳教的人還算幸運,那時中原正處于商朝的統治者紂王昏庸無道,西岐武王為救中原百姓,發兵討紂,佛教的那個傳教人慧眼獨到的毅然決定幫助愛民如子武王,最終建立了大周朝,有了皇室的支持,傳教自然容易許多,這才使得佛教在中原站穩腳,可以說是趁著中原大亂,佔了一個大便宜,而去西方傳教的人則沒有那麼容易,首先遇到的便是狼人的阻撓。」
李靖說道︰「那後來呢?」
逍遙子說道︰「當年武王伐紂時,不僅簡單的是中原的內戰,那時候西方的狼人和吸血鬼也正在四處擴張地盤,大量吸收教徒,中原物產豐富,人口眾多,自然成為了各方的相互爭奪的戰場,當時西方狼人、吸血鬼支持紂王,後來的你都知道了,武王既然建立周朝,自然會把支持紂王的人全都清理出去,以至于狼人無功而返,還損兵折將,從此在沒有進入中原的可能,沒想到如今卷土重來……。」
三藏大師說道︰「我們本著以和為貴,先禮後兵,只要他們不進入中原,也由著他們。」
逍遙子點點頭,說道︰「好,不過我們也要做好防範,以防發生意外。」
李靖點頭稱是,說道︰「我馬上著手吩咐手下人全部退出拇指峰,在拇指峰和小指峰中間起伏的丘陵處安身,要求西方人居住在無名指峰,凡有異于常人的能力,不論是誰皆不準進入中原,西方的普通人則可以自由進出。
三人剛要轉身去吩咐手下弟子,忽然一陣風吹來,雲氣在空中波蕩開來,時而聚集時而疏散,隱約能看見白霧繚繞的後面,有一塊巨大山壁,陡峭如懸崖,筆直的矗立,沒有一點痕跡,中間像是人為的掛上一面巨大的平鏡,光滑整齊。
在那里似乎有三個黑影迎風而立,是那樣異常的熟悉,頓時有一層朦朧感蔭罩在心頭,三人不約而同的移動身軀,劃過一條弧線,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憑空消失,隨後出現在中指峰半山腰上,此刻才看清能夠非常清楚那三個身影正是他們三人,原來這快山壁像鏡子一樣平整光滑,像珍珠一樣的晶瑩剔透,像玉石一樣潔白無瑕,最奇怪的地方還是這快山壁似乎大的出奇。
奇怪的是中間還有一些文字,彎彎曲曲像動物爬行的樣子,蒼勁古拙,周圍是一些圖案,又像是上古古鼎刻寫的銘文。
三個人都是一愣,自然的轉頭看向對方,明顯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驚愕,是誰居然能夠在這留下字跡,饒是自己修為超凡入聖,已經世間少有的巔峰人物,捫心自問還是辦不到,更寫不出如此的大手筆。
三人是何等謹慎的人物,在剛來時早已經看過周圍的一草一木,對中指峰的岩石早已查探多次,中指峰的岩石不知為什麼,山壁居然是出奇的硬,本來還以為從結界上過不去,可以打碎山石,直接進去,這還是從地道中悟出來的,沒想到只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