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作者後台,我真是醉了,卡了一晚上
天樞閣!
恢宏的劍閣匍匐于溝壑間,顯得格外的醒目。
站在這里望下去的話恰好能夠將瑯琊七閣收入眼底,在那龐大的瑯琊七閣盡數都是涌動的修行者,時而可听到那不絕于耳的喧嘩聲,就算已是深夜,但這些人各個毫無困意,而是精神抖擻的議論著今日的大戰。
劍閣最頂端的延伸而出的平台上,蘇敗依欄而立,清風吹拂而來,掀起他的衣玦,使得他看起來有種要踏凡而去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蘇敗格外的迷戀。
他閉上眼能夠嗅到山道間綻放而開的花香,也能嗅到漫山遍野的青草味,以及那一縷熟悉無比的幽香,而無論是這種青草花香還是鼻尖縈繞的幽香都讓蘇敗有種寧靜無比的感覺。
「不想說點什麼嗎?」
睜開雙眼,蘇敗扭過頭來望著站在他身側的一道優雅倩影,柔和的月光傾灑在這道倩影上,使得她看起來格外的朦朧,然而那雙精致堪比皎月的雙眸卻是讓這月光失色。
清風拂來,那種如青草磨蹭臉龐般懶洋洋的感覺讓滄月格外的享受。
而听到蘇敗這番話的時候,滄月才庸懶的睜開雙眼,如雪峰般小尖的瓊鼻輕皺,嗅著這清風的青草味以及身旁這男人的味道,而後才輕聲道︰「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她的存在。但我卻不明白僅僅因為那個女人他卻連承認我的勇氣都沒有?難道僅僅因為她是高高在上的武盟,還是因為我體內流著這個女人的血。」
「整個莊夢閣都知曉我是他帶回的流浪兒…我不知道他明明是我的父親卻不允許我叫他父親…莊夢閣的人對我很好,但我卻看的出這種好僅僅只是停留于虛偽,背後牽扯著太多的利益…因為我是莊夢閣閣主帶回來的人,他們為了表現出對他的尊重而不得不對我好,以此來彰顯他們對他的尊重。」
「然而讓他們大失所望的是,他將我帶回莊夢閣後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修煉。」
「台下的看戲的人不在了…台上唱戲的人自然也就散了,以往那些面目慈善的宗門前輩也不再對我露出和藹的笑容,那些對我疼愛有加的師兄師姐對我也不復以往那般友善…」
「莊夢閣漸漸冒出一些難听的話語…有人說我是雜種,是已為人婦的女人背對著自己丈夫偷漢而生下。因為害怕被丈夫發現才拋棄在野外。也有人說我是天煞孤星,剛剛出生的時候就克死了自己的雙親…」
「那時候我不懂,為什麼在前一刻還對著你露出笑容的人在下一刻就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不過在後來我懂了,也許是因為他們在我身上投注了他們所謂的關愛卻沒有得到回報。這讓他們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也有可能是他們覺得像我身份如此卑微的人卻享受著莊夢閣最核心弟的待遇是件讓他們無法承受的事情……」
「因為憤怒。因為嫉妒。」
「那樣的話我不知道听了多少個日。每次我走在路上我總是能夠察覺到四周投來戲虐的目光,我也能看見昔日那些對我疼愛有加的師兄師姐對新晉的弟說,看的了沒有。那個丫頭就是偷漢女所生的種…他是天煞孤星克死雙親…她生母好像是紅塵女,也不知其父是誰。」滄月似乎開始忘記一旁的蘇敗,她的雙手輕微顫抖著,好似因為畏懼,又好似不願回憶起那段卑賤如草的時光,她的聲音也漸漸變得低沉起來,而這種低沉的聲音就像一雙無形的巨手,直接將蘇敗塞進滄月所說的畫面。
一段久違的記憶在此時也猶如潮水般在蘇敗心頭泛起,在那段記憶是不願去回憶的,那是屬于倒霉蛋的記憶,但也屬于這具身體的記憶,每當他回憶起這段記憶的時候都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後來有一段時間他出關了,我以為他會挺身而出告訴那些虛偽的人,我莊滄月是他莊不周的女兒,可惜他沒有…」
「呵,或許是因為長期以來飽受的委屈在那一刻爆發,又或者是一種被無視的憤怒讓我失去理智,又或者是因為生來就具有的叛逆,在那時,我拿起手的玉蝶劍,凡是敢說我是雜種的人,敢說我是天煞孤星的人,敢說我是紅塵女野種的人,我不出言反駁,而是用這柄劍輕輕的劃過他們的脖頸,狠狠的插入他們的心髒,將之徹底絞碎。」
「那一年,我十二歲,但幸好我天賦不錯,切起這些蠢貨絲毫不費勁,也許也有可能是那些蠢貨實力太差勁。」
「就在那一年,我持著那女人留下的玉蝶劍,從北落宵山一直砍到南落鈤山,來回足足砍了三天三夜,到底殺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看見那些人我總是忍不住的手起劍落,看著手的劍劃過那一張張驚恐的臉龐,我竟是連眼都沒眨過。」清風吹來,滄月的嬌軀下意識的輕顫著,或許因為害怕,或許又因為是興奮。
但蘇敗卻在滄月臉上看到了一抹驚恐之色,讓他有種莫名的悲傷。
恍惚間,蘇敗仿佛看見在堆砌如山的尸海,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女卷縮在尸體前顫抖,她臉上流轉著驚恐以及興奮之色,矛盾而又自然。
伸出手,蘇敗輕輕攬住少女柔軟縴細的腰肢,輕拍著那因為陷入回憶而不由自主顫抖著的香肩,喃喃道︰「都已經過去了…」
或許是因為這熟悉的聲音,又或者是這熟悉的氣息以及懷抱,滄月嬌軀停止了顫抖,她凝視著這張俊逸的面龐,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喃喃道︰「也許是因為感到內疚,對于這件事情他倒是沒有怎麼責罵我,我寧願他就像其他人的父親那樣因為兒女做錯事情而憤怒打罵,但他沒有。他的沉默讓我變得更加瘋狂,整天做出些離經叛道的事情,拿著火燒了莊夢閣的祖師堂,將茅廁里的東西灑向那些長老,壓榨掠奪那些人的修煉資源,僅僅只因為那些人曾經說我是雜種,是天煞孤星…到後來,我在他們眼就成為不折不扣的魔女。」
「敗類,我是魔女嗎?」滄月漂亮的美眸在此時露出一抹迷茫以及驚恐,驚恐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人。
「重要嗎?如果你是魔女的話,那我只要成為魔王就可以了。」蘇敗低頭望著這張絕美而又精致的容顏,這張容顏雖美,但卻沒有往日里那沒心沒肺的笑容,也沒有往日里讓眾生為之傾倒的出塵氣質,只要一抹淡淡的憂愁以及慌張,但蘇敗卻知道,這才是最真實的滄月。
在曙光之舟分離的時候,蘇敗曾對吳鉤說過,滄月把自己藏的很深很隱秘,也許是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也是一個塵封已久的古老盒,把自己偽裝的像個瘋,瘋言瘋語。
「魔王嗎?敗類,這算是告白嗎?」嗅著讓人心安的氣息,滄月眼的驚慌在此時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情感,很是滿足,「可你現在還只是我的後宮之一……」
「那就把你後宮的其他人全部殺了…」蘇敗手指劃過滄月的香肩,盡管有著紗衣的遮擋,但蘇敗依舊感受到那種如羊脂般細柔的觸感。
「那你可要殺好多人…」滄月咯咯笑著,她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不帶任何假裝的放肆,她伸出縴細的玉臂,環住蘇敗的脖頸,踮起腳尖,將那鮮艷欲滴的朱唇輕輕踫到蘇敗的嘴唇。
在這一瞬間,蘇敗和滄月兩人都是有種觸電的感覺。
蘇敗睜大著雙眼,這位就算是斬殺道基境強者時都面不改色的少年,在此時仿佛失去了以往的從容,怔怔的望著近在咫尺,猶若皎月般精致的玉容。
「敗類,我要走了。」在這一剎那,這兩道相擁的身影無疑成為這片天地間最美麗的景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