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上來。」阮雲瑯拉著顧箏的手上樓。
這個方向他知道，阮雲瑯的房間。
打開房門，撲面而來的是薰衣草那淡雅的香味，只是他沒有那種心境去欣賞。
暖色的燭光，乳白色的圓床上鋪滿了淡紫色的薰衣草花瓣，床的一邊是木質的小圓桌，桌上放有她精心烹制的法式牛排，從那色澤上看，應該是七分熟的，他最喜歡的那種。
顧箏的眉頭微皺，這個房間的安排不適合他和她，太過于曖昧。
「你嘗嘗。」阮雲瑯好看的眼楮看著他，期待不已的樣子。
顧箏淡淡看了眼桌上的牛排，卻是沒有動手，倒是靠在木椅上，直接切入主題，「說吧，你想干什麼。」
阮雲瑯全然不在意，打開桌上的紅酒，鮮紅色的液體優雅地從空中劃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在透明清澈的高腳杯里露了個底。
顧箏看著阮雲瑯，很強的壓迫感，執著的要切入主題，他想早些回去，因為他是以一個酒宴為由騙了她，這種欺騙無論是好意還是故意他都覺得心虛。
阮雲瑯的笑臉僵住，然後也是冷情起來。
「你恨我嗎？」阮雲瑯問他。
「……不恨。」想了一下，顧箏輕吶，因為說到底他沒有資格恨誰。
「那你愛過我嗎？」
「沒有。」顧箏看了她一眼如是說道，他心底一直以來有的只是一個人。
「一點點心動都沒有嗎？」晶瑩的淚珠在他說沒有的那一瞬間就從眼角滑落，而這一句問過去，那一滴淚剛好落地，隱沒在薰衣草色的地毯里。
「我不知道。」他不明白如何定義心動，但他知道曾經確確乎乎有想和她過一輩子的沖動。
「Zen，你這人真的有心嗎？」
「那你呢？」
阮雲瑯錯愕，看著他。
「你是如何做到那樣傷害慕梓清？」
阮雲瑯笑了起來，「那麼你又是如何做到那麼理所當然地利用我？」
「所以我會補償你，盡我所能。」
「補償我？錢麼？你覺得我缺麼？」阮雲瑯環顧四周，這里所有的奢華都是她辛苦兩年，那些沒日沒夜的行程所得到的報酬，「你這是補償還是施舍？我是不是要為你利用完了我卻沒有一腳將我踹到一邊而對你感恩戴德？Zen，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嗎？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不然？你想要什麼？慕梓清對我來說是不可替代的，不論你做過什麼，你都不是她。而你，不能那樣傷害慕梓清！」顧箏低眉，看那桌上的紅酒在杯沿劃出好看的光弧，看似有些漫不經心，語氣卻是異常的堅定，誰都不能傷害慕梓清！
「可所有的都是因為她，她讓我失去一切，我的名譽我的地位我的榮耀，還有你！」
「造成這一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來自于你自己麼？你怪得了慕梓清麼？你有什麼資格置于她死地！」顧箏抬頭對上她的眸子，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狠厲，只要他一想到眼前人如此殘害慕梓清他就忍不住想……可是他又不能。
阮雲瑯不可思議地看著顧箏，她慌亂了。
「Nuage，是你自己故意讓卡扎抓走，是你要試探我，而你也根本沒有被……」顧箏沒有說下去，因為已經一目了然。
阮雲瑯咽了口口水，深呼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顧箏說得平淡，端起酒杯抿一口，繼續說，「因為不符合你的性格。」
她的身手他見過，不至于打不過那個小羅羅，而且如果真是遭到了侵犯，阮雲瑯會自殺的，這麼驕傲的她不會允許自己的骯髒。
「呵，不要說得你好像了解我一樣！」
阮雲瑯對他來說太淺了，在顧箏的世界里形形色色的人那麼多，她並不是復雜的一個，即使不能完全了解也有十之**。
「阮雲瑯，我不動你是因為我欠你，但是只此一次，不會允許你再挑戰我的底線。」顧箏看著她，是前所未有的冷。
「慕梓清是你的底線？Zen，你可以再殘忍點！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該無底線？」阮雲瑯好看的眼楮瞪著他，眼淚止不住的流，配上你的神情，倒是淒絕了，「當初我們交往就是你演的一出戲，而現在我們的偷偷模模又是你演的一出戲，我是不是就該被你戲耍！明知道你是在耍我，可我還是自己騙自己。」
顧箏的眼神閃爍了幾分，「所以我說了，我欠你。」
早在阮雲瑯出現之前，他就已經厭倦了家族，遇上他是月兌離的契機，他假裝和她交往，散布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假相，但是他不否認他確實想這麼和她過下去。因為那時候的她，很好；而現在，即使沒有慕梓清，他和她也不可能。
可是，他自己也是付出代價了的，她沒有了他給的愛情還能有別人給她，可他失去的，再也不能擁有了。
突然，顧箏起身往外走去，阮雲瑯從後抱住他。
「阮雲瑯，放手！」顧箏咬牙，他剛才不該喝那酒，而現在想來這房間的蠟燭也是有著催情的效果。
「你欠我的，所以你要還我。」阮雲瑯死死抱著他不放。
「阮雲瑯，我真的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用你的身體做交易！」顧箏眼楮有些泛紅，隱忍地有些顫抖，「阮雲瑯你最好自己松手，否則……」
「我不放，我要做你的女人，我要讓你不只是屬于慕梓清！」阮雲瑯踮腳輕咬顧箏的耳垂挑逗他。
顧箏恍惚了一瞬，咬牙推開阮雲瑯，伸手觸上自己的耳垂，濕潤又鮮紅的液體淌在他的指尖，疼痛讓他清醒了些。
「阮雲瑯，你真賤！」說完，顧箏推門而出。
腳步卻是越來越虛浮，他只是一口就這樣，難以想象如果他全喝了的樣子。
「少爺？」姜叔看著自家少爺通紅的臉，好像明白什麼。
顧箏煩躁地解開領帶，嘶啞地聲音命令，「回‘故苑清風’！」
老板這樣，司機自然是不敢怠慢，黑色凱迪拉克在不算空蕩的大馬路上飛馳，早已不管紅綠燈什麼交通規則。
同時，顧箏將車窗打開，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好些。
姜叔遞給他紙巾擦汗，顧箏怒吼，「離我遠些！」
伸手便是將前後座的隔板給拉下，外套什麼都月兌下，最里層的襯衣也被他解了一半，腦海里全是慕梓清的樣子，顧箏咽了咽干涸的嗓子，這種下三濫的藥他還真是第一次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