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希倒背雙手,淺笑看著白玫瑰。
「香火寺內容有物,單這小園就可以走個時辰。表妹可要跟好了,免得迷路。」
玫瑰嬌聲應了是。
兩人沿著林蔭小徑,緩緩前行。白玫瑰不時偷眼打量領先自己一步的人。
頎長的背影,白衣飄飄,看不夠那一身的儒雅和雍容,心形泡泡發酵的越發厲害,小臉暈紅,眉眼含春。
「表哥……」她欲言又止。
沈彥希听到,頓住腳步,她沒留神一頭撞了上來,被沈彥希扶住。
聲音里充滿了戲謔,「小心!這是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白玫瑰立馬臉蛋爆紅,吶吶的不知如何是好︰「額……沒有,恩,是有點分心……叫表哥笑話了。」
「哦?那這寺廟清靜,確是適合表妹來求解一番!只是,記得表哥一句話……」
「什麼話?」白玫瑰急切的打斷。
沈彥希不著痕跡的看她一眼︰「有些事無須過于執著,天下之大,並不是一方風景獨好!」
白玫瑰低下頭,手絞著衣襟,輕聲說︰「玫瑰不懂。也,不想懂。」
沈彥希點到為止,抬眼看看遠處的青翠,嘴角浮起一絲淺笑︰「走吧,那邊風景不錯,可以看得到山巒。」
他當先邁步走開。
玫瑰心事重重的跟著,只覺得心里氣苦。
兩人走著,沈彥希倒真有閑情逸致的觀賞,有時也回眼看看後面的玫瑰。
突然,不遠處傳來的歌聲,令兩人停住腳步。沈彥希側耳傾听,臉上一抹專注。白玫瑰也細細听著,臉色越發陰暗起來。
「
兒時鑿壁偷了誰家的光,
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
如今燈下閑讀,紅袖添香,
半生浮名只是虛妄。
三月,一路煙霞,鶯飛草長。
柳絮紛飛里看見了故鄉。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還在廬陽?
一縷青絲一生珍藏。
橋上的戀人入對出雙,
橋邊紅藥嘆夜太漫長。
月也搖晃,人也彷徨,
烏蓬里傳來了一曲離殤……」
語音似天籟,歌詞很是唯美,曲調更是聞所未聞,可是相當的好听。沈彥希不覺大步走向前方,也無暇顧及身後的白玫瑰跟不跟的上。
墨凝寒在寺里轉了半天,走累了,正坐在石桌前休息,把玩著衣帶。百般無聊,也不見個僧人來擾,不由得想起前世很喜歡的一首歌,便張口唱出來。
本以為只有許嵩那樣慵懶的聲音唱出來好听,沒想到自己這小童音竟然還有當歌星的潛質!一首廬州月,生生被自己唱出了開心的味道,卻,該死的好听!
心下更是大樂,繼續唱︰「
廬州月光,灑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復當年模樣。
太多的傷,難訴衷腸,
嘆一句當時只道是尋常!
廬州月光,梨花雨涼
如今的你又在誰的身旁。
家鄉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卻流不出當年淚光……」
沈彥希走上來,看到的正是小凝寒一手把玩衣帶,一手撐著螓首,俏皮的唱著歌的模樣。
他看痴了,听呆了,就這麼傻愣愣的站著听,跟上來的白玫瑰,一看果真是那個沒爹教的,瞬時狠狠咬住嘴唇,牙印宛然。
凝寒頓住聲音,身形微動,只是拋了個眼光看過來,看見來的是沈彥希和白玫瑰,臉上一喜,站起身,迎過來。
「總算天可憐見,要知道我的歌聲能給我引過人來,我早就該放聲大唱!沈大哥,表姐!你們也出來了!」
沈彥希眼眸帶笑,「你自己早就跑出來了?這麼大的寺院,你也不怕迷路!剛才唱的什麼?曲調很好!」
雖然她聰明伶俐,可畢竟才十歲,還是孩子!要是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
墨凝寒撇撇嘴,白他一眼︰「被閣下說中!我,迷路了!」
沈彥希朗聲大笑,開心的可以看見唇角的小窩。
白玫瑰眼都直了,何時看見表哥這樣不顧風度的開懷過?為什麼自己和他相處,他都那麼守禮,從不曾這麼無拘無束?難道只是因為凝寒是孩子?
她的眼楮眯起來,上下打量看著眼前的女娃。五歲之差,除了她身量還小,還真沒什麼差別。才十歲的女孩,什麼時候這麼美麗了?連自己看著都晃了神,更何況……
眼光倏地看向表哥,果然,他不錯眼的盯著那死丫頭呢!
心里一揪,心下暗暗有了主意。
上前親親熱熱的攬住凝寒,親昵地說︰「看你!出來也不叫上表姐!迷路了吧!走,快回去!」
凝寒不著痕跡的退出她的手臂,惡,如此示好,真不習慣哪!雙手撫撫臂膀,不好意思的對表姐說︰「出來時間長了,還有點冷!」
沈彥希一邊看著,嘴角浮起一絲笑,「那,就回去吧!一會兒,還要去跟著念經祈福吧!」當先轉身走開。
凝寒立馬跟上,開玩笑,才不想看後面面笑心不笑的二皮臉呢。
白玫瑰心下更恨,跺跺腳,也只好跟上,她也怕迷路!
沈彥希慢了慢,等著凝寒的腳步,待她跟上,側首問︰「真冷?」
凝寒沖他做個鬼臉,他忍俊不禁,笑著搖頭。
「那首歌叫什麼?」
「廬州月!」
沈彥希沉吟︰「那是南方吧!是凝寒的故鄉呢!墨將軍生前就是廬州人士!那一定是墨夫人教給你的!墨夫人,不愧是小姐詩會的才女。」
凝寒一臉黑線。這叫誤打誤撞麼?他老先生也真有才,啥都聯想得到。
仔細一想,貌似還真是,小凝寒的故鄉就是廬州!今天的安徽地帶。
臉上一絲恍然,卻出口贊︰「沈大哥就是聰明!」沈彥希又是朗聲大笑。
後面的白玫瑰听他們有說有笑,撅著嘴,又不能發火,只能自己憋屈著。
三轉兩轉,就回到了住處。
凝寒行個禮,「凝寒要回去暖一下,失陪!」一轉身已跑向自己小廂房,快的連沈彥希叫都沒來得及。
沈彥希搖搖頭,看著表妹,溫和地道︰「走了這許多路,表妹也累了吧,快回去歇著!」
白玫瑰臉又紅了,表哥……好溫柔!可是,哎!自己怎麼就沒有凝寒那種灑月兌,可以跟表哥說說笑笑呢!
目送他施施然走開,一肚子話咽回去,白玫瑰怔愣在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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